
【柳岸】糖果说(诗歌/外二首)
& 糖果说
考了第一名,我会得到一颗大白兔奶糖
那是父亲到上海进修带回来的
今天照看小妹,又帮母亲搞年底大扫除
可能会得到特别的奖励
那是我最爱的“外国糖”
来自那位当国际远洋船员的叔叔
很久之后记忆重叠我才知道
那是一颗榴莲糖。此外
我用零花钱买小棍子一样的“香烟糖”
奢侈的泡泡糖,甜到骨子里的冬瓜糖
我带着一口蛀牙,一生的嗜甜如命
吃了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糖
后来,再没人像哄孩子一样对我了
(都是本分,有什么好褒奖的呢)
自己爱买啥买啥,爱咋吃咋吃
如果说还能尝到什么甜头
那就是每次在灌下一碗汤药后
在舌尖
默默压上一大勺白砂糖
& 未知
母亲走得那样急
什么在追赶她,还是她要追赶什么
这样绕口的疑问将要折磨我多长时间
整天沉默寡言。怀念喋喋不休
家长里短的日子。那样才像个正常女人
我恐惧。无法阻拦一只芒果
不断增加的黑斑
它与垃圾桶只有一伸手的距离
外面,谁把回收旧电脑喊得那么响亮
阳光晃得人头疼。
一把菠菜一根丝瓜守着自提点等我
几个老头在杂货铺门口玩几毛钱的麻将
旋转,翻滚。花哨的手势
影片里,荷官在掷骰子
& 洁癖
我给小狗清理排泄物
不停擦地板、角落的陈年老垢
刷洗鞋底的泥泞(那里面
嵌着无数条路)
戴上口罩、手套,穿长袖衣裤
手持杀虫剂在阳台
四处征战,浑身沾满刺鼻的药水味道
曾经的家有保洁阿姨,纤尘不染
记忆的废墟不值得我用三行以上笔墨描述
谁还泡在美容院的香氛中
环绕立体声来自
满满一抽屉原版磁带
收藏冰雪的,到底是傻子还是古典浪漫
我已经荒芜那么多
能不能
让我留下仅有的文字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