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归来(散文)
你是什么时候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三十岁后我的脑子里常常出现这句话,但是无论是十岁还是二十岁又或者是如今早已奔四,仿佛在我母亲的眼里我始终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就像我母亲在电话本里存的我的名字“大款”,这也算是简单粗暴的概括了母亲对我的所有期许,是的,我爱我的母亲。
少年时你挨过父亲的拳头吗,三十岁之前我记得我对他的称呼还是爸爸,后来爸爸老了,便成了爹,现在又成了爷爷。有一年回去看见爹的头发少了,白了,走的时候我偷偷的哭了,男人嘛,总归还是要点面子的,哭,大多数时候也确实要偷偷的。
我奶奶那可是巨人,生活上的,精神上的,更是我心里的,许是天上万能老太太的位置空了,它带走了我的奶奶,也让我又一次没有了家,我并没有哭的很难过,可是,难过这种东西……谁知道呢!谁知道我爷爷的笛子吹的特别好,老头有一个竹子做的笛子,传给我了,可是我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自从老头随着我奶奶一起步入天堂,丢笛子这件事我就越发的后悔越发的有点恨年轻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丢了呢,至少我还能用它吹出来跟爷爷一样的声音呀!
人生,就像一趟过山车,一个大圆,跌宕起伏,但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又在许多年以后重生,延续,奶奶笑骂着耳朵渐聋的爷爷,父亲少掉些头发,母亲依然爱美,都可以变,都可以不变,家没变,爱也没变!
大概是十三天的旅程,如果记忆没出现偏颇的话。不就像一场人生吗,我们从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地方奔着一个地方而来,就像我们不同的年岁不同的地点出生,同奔着一个叫家的地方而来,后来我们成了家人。有人唏嘘岁月的无情,有人感叹相遇的美好,长辈们翻新了列车,缝补了旧座椅,更换了发动机,让我们在家的这趟火车上走的更温馨更平坦。后来我们各自有了各自的车厢,有了各自不同的朋友,擦肩或者是偶遇着不同的陌生人,谁都无法阻拦某个人要下车或者上车,人生不就是一场修行吗,眼观着生老病死或缘尽而散,遗憾许才是人生的常态。记忆也从来不会亏待每一个有心的人,无心的人记着了悲伤怨恨愤怒,有心的人记着了或许那仅有一刹的美好。完美的都是刻意的,残缺的才是真实。
不想谈生老,不想谈离去,却又逃不脱生老抹不掉离去。
我与我老婆也大抵是相识了十二三年,一晃,山东的雄鹰也在东北这片冰原上游荡了十几年。说来惭愧,唯一的成就也仅仅是合资有了我的儿子,确也像当年父亲有我一样自豪,那种欢愉对世界来言就像那沧海一粟,对我来说却是浩瀚的,没错,浩瀚的欢愉!我们常常对外人说谢谢,却没有对自己的爱人说上一句谢谢,我们常常对爱人说着对不起,却从未对孩子说一句对不起。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是一个及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及格的爸爸,爱人哭红了眼我愤怒着,我愤怒着孩子哭红了眼,我想做温暖的水而不是坚硬的冰。我爱她,可以刻在骨头上的爱,又不像爱,像跨越超脱了的亲情,无论我们是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或我们是不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不需要桃园的见证,恒古的,无法改变的,一个两个甚至成百上千个十年。爱是让人上瘾的药,快乐着痛苦着,笑着也哭着,也同样依依不舍着,而你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舍为什么依恋,大概终究成了一句老夫老妻了。你问我什么是爱,只有爱过的人才懂,爱如饮酒,苦的辣的,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好,可没有她就是不好。
感恩相遇,更感谢我们能用家人的身份一起走很远的路,走更远的路,走以后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