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相约秋天】乡村秋景图(散文)
闲来无事总喜欢抱着手机刷屏,无意间看到家乡微印江公众平台发布一篇题为《田间好“丰”景!印江12万余亩水稻进入收割季》的文章。大块大块的稻田里,金黄的稻子如同一片片金色的海洋,勾起了我对家乡秋天的无限渴望和思念。
儿时,我在家乡,总喜欢九月。因为,秋阳是温热的,没有夏的热烈,更不及冬的凛冽,总给人一种宁静与温暖。沐着秋阳,漫步田园,吹着秋风,看着秋色,享受金黄,心情会无比舒畅。你瞧——
水稻田里,稻穗低垂着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风中起伏,好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又仿佛是在向大地母亲致以最深的敬意。
玉米地里,高粱红着脸低着头,玉米长出了金黄色的头发,身穿美丽的绿外衣已换上黄色的裙裾,农民们正肩扛手提将它们送到家中,脸上漾着说不出的甜美。
沙土地里,红薯那宽阔的叶子墨绿墨绿的,用手扒开云遮雾罩般的肥硕叶片,可见到暗红色的藤蔓根子旁,红红的大红薯将地笼裂出清晰的缝隙,呼之欲出,早已经泄露天机,等待人们收采。
蔬菜地里,红红的辣椒挂满枝头,一个个像少女红红的脸羞涩的低着头;穿着一身紫衣的茄子,害羞似的躲在大大的叶子后面,阵阵微风吹过,如张开了满足的笑脸;白菜也不示弱,争先恐后地用肥嫩的“绿掌”捧出满满的心意;鲜红的西红柿挂在藤上,灯笼似的发出悠悠菜香。
果树园里,果香盈鼻,挂满枝头。密密层层的枝叶把果园封得严严实实,挡住视线,遮住蓝天,红艳艳的水蜜桃压弯枝条,金灿灿的黄金梨挂满枝头。一颗颗压弯枝条的饱满果实,挂满银光闪闪的水珠,显得格外诱人。
漫步于乡村的田地间,那无际田野上一派金黄,正是秋色。农民脸上洋溢的笑,是秋捎去的幸福悦色。一年复一年,春秋轮回,从亘古至今,在长风猎猎下,人们总是期待秋收的到来。此刻,我仿佛又闻到了一缕缕稻谷的清香,一个个黄金梨的酥脆。金风送爽,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周围秋声四起,扑面而来!
我想念家乡的秋,除了喜欢秋色和丰收外,还有另外两层意思。一来最近鼻炎犯了,不是眼睛痒就是鼻子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让我无心工作,寝食难安,如果回到家乡,呼吸到大山里的新鲜空气,鼻炎立马消失不见;二来已经有20个月没有回家乡了,父亲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春种秋收,夏忙冬藏,常年没有个人能陪他们说说话,拉拉家常,而且双亲同为农历七月的生日,想念他们的心情更加热烈。单是这两条,岂能让我不思念家乡?
在我的家乡,每到秋天,除了这幅“金秋田园千重浪,稻穗香飘农家忙”的田园丰收画,还有一幅“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风景画。你瞧——
碧水蓝天,天高云淡,苍穹无边,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画布,任由秋风这位画师自由挥洒。秋高气爽,白云悠悠,时而聚拢成群,时而散开如丝,它们轻盈地飘过稻田的上空,也飘进了每一个游子的心田。
走在乡间小径上,漫山遍野的色彩让人陶醉。枫叶如火,燃烧着季节里最后的热情;银杏叶金黄,闪烁着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芒。低矮的丘陵地带,点缀着树树黄叶,逆光下,山坡坡披满了黄金甲那盘旋而上的金光灿灿,裸露在秋田里,中间还夹杂着泥土与稻香的芬芳,那是家乡独有的味道,让人沉醉,让人心安。秋蝉不甘心退出舞台,属于它们最后一段时间的热闹,哪怕是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绚烂。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如漂浮的白云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母亲额头苍白的银丝恣意飘洒。老人们坐在院坝的长条凳上,抽着旱烟,聊着家常,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孩子们则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欢声笑语洒满了每一个角落。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让人忘却了尘世的烦恼,只想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
灶房屋里,女人们忙着烧火煮饭。火红的灶膛里锤炼着亘古不变的激情,风箱有节奏地煽动着柴草的魂灵,散发出袅袅的余音,平淡的山村提炼着千年的热忱,一缕、又一缕……升起的青烟以飘逸的舞姿扶摇直上,静逸地伫立在山村的上空,站成了一个季节,凝望成一种状态。渐渐地化作团团白云,顾盼留恋,难舍山村母亲的情谊。
夜幕降临,山村的秋夜更显静谧。月光如水,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夜空中只剩下月亮和星星。月亮上也偶尔会漂过一朵淡淡的白云,给村庄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星星点点的路灯在茂密的瓜棚处闪烁,像是夜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片父母亲辛勤耕耘的土地。每当在这样的夜晚,游走他乡的人们最容易陷入沉思,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情到深处如同潮水般涌来,温暖而又清晰。
一叶飘落,是秋天的序曲,也是想念家乡的开始。虽然家乡在四面环山的乡村,但那里有我的父亲母亲,有更多的亲人,还有我最流连忘返的秋景。如今的秋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的更迭,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文化的传承。每当秋风起时,那份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人无法抗拒。
秋风有信,时光生香,红尘阡陌,炊烟袅袅,秋天是写不尽的诗情。起风了,金黄的稻田,累累的硕果,飘香的果蔬,在眼前挥之不去。所以,秋天总是用这种最原始而独特的方式,触动我们游子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让我们在忙碌与喧嚣之外,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安心。
(2024年9月4日山西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