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韵·感】警示(外二首)
⊙警示
黎明正聚集在天空母亲的肚子里。鱼肚白
是数据库中,众多豢养词汇中的一个
重生的露水,并没因光的初生
黯然到失去存在的意义。而
唤醒山林一日之晨的鸟鸣
归来时,一生都在忙碌的蚂蚁
从行走的线性连接里,剔除本能和勤劳的秉性
还能剩什么?草籽没能给出答案
一片叶沉默无语,它在这个黎明之初的
光合作用下,又一次拥有了勃勃生机
并一再的纳新吐故,迎风招展
我们是被天空母亲遗忘的另一部分
是进化蜕变过程中的一个错误,并由此
进一步演化成所有山林的死敌。我们凌驾于
蚂蚁之上。仿佛天生
对自然或非自然的一切,持有刻骨的仇恨
和毁灭的欲望。直到命运的罗盘
指向了我们,在没有任何秩序的安排与节制里
火焰的光芒笼罩了大地,除了被掐紧的呼吸
无处可逃的悲伤,毁灭
或许才是最终能让人类幡然醒悟的警示
⊙岁月是记录在纸上的只言片语
那辆装满童年雪花的解放牌大卡车消失了
尘灰的路面,从此在记忆的空白处
铺满了水泥。我想像着一个秋天
和你对望,那时的天
很蓝。树木离人群很近
成群的鸟雀从头顶掠过,落在电线之上
我们捧着饭碗,可以从街东跑到街西
小小家的收音机盒子能承载整个的童年往事
一晃这么多年,如今
它们都不在了。岁月是记录在纸上的只言片语
而我只在关门闭门的瞬间,被夹扁了脑壳
回不去了。落叶的回忆
已被一场雪的覆盖所唾弃,鸟雀们停留在高高的塔尖上
朝着人潮汹涌的大街,失声尖叫
⊙心莲
就似燕雀在水面飞行的姿态
早春的天光还未明媚
桃花已经落了
所有的生长都不尽雷同。油菜花和红花草
可以归类为一部分
而水生的浮萍不是终结,豌豆花也不是
但我确定蝴蝶来过了
在酥软的风中,泥土与草木的芬芳才刚刚开始
一条溪流已在为盛大而奔腾
除却时光掩蔽的那一部分,在相册里不显山露水
定格的另一部分
我无法用想象绕过喧嚣的尘世
从寺院前的池塘中提前拽扯出莲花,以及
清静无为。可你在佛前枯坐得太久
久到阳光都落在了草莓的心底
也没让一截老树逢春,此后
果园一茎一花开,花香满世界
因此,我不再失声
不再为沉默放行,你知道
早在穿过斜飞细雨的过程中,其实
内心的莲已经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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