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去七贤大道南台口附近的圆通寄快递。
　　 快到圆通快递门店时，猛地看到圆通北隔墙的店铺里竟然放放有两架织布机，看到后我很惊奇，没想到现在还有织布的。于是，停下脚步，站在门前观看。
　　 店铺靠近门口的织布机没人，倒是里面的织布机上有位五十来岁的妇女在操作。其实，对于织布机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在老家也见过，只不过这些年它们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销声匿迹了。印象中的织布机为木质的，感觉比较笨重，织布时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而面前的这两架织布机却很现代，主要支架都是铁方管焊接的，看起来比较灵巧而又耐用，但个别零部件还是木质的。
　　 见状，我禁不住问那个忙碌的妇女，你们这儿怎么还有织布机？女的边低头织布边说，在家闲着没事玩呢，我是刚学的，不太熟。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木兰诗》里的句子：“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眼前的一幕不就是诗中真实的写照？织布机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小妞妞在玩耍，估计是“织女”的孙女了。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去隔壁寄快递。
　　 几分钟后，等寄过快递返回时，看到店铺靠近门口的织布机上坐着一位微胖的中年妇女，可能刚才她有事出去了，也可能刚过来。于是，我又停了下来，近距离看她织布。她的动作明显比里面的那位娴熟，手中的梭子传送自如，脚下也配合默契。小巧的梭子，类似一只木质的小船，是织机上载有纡子并引导纬纱进入梭道的机件，它通过在传统织机上作间断式往复运动，将经线纬线紧密地织在一起。据说，中国在战国到汉代之际就已开始使用梭子。看到它，不由得想起了“时光如梭”“穿梭”等词语，好像就是从它演化而来。
　　 “你们织的是床单？”“嗯嗯。”“织一个床单需要多长时间？”“大概两天就能织成的。”她边忙活边回答道，言语中透露着自信。听了她的话，我有点怀疑，不可能这么快吧？记得初中时学过南北朝范晔的《乐羊子妻》这篇短文，文中说：“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隐隐觉得这种手工织布远没有纱厂的织布机器织得快。
　　 “你们这是传统工艺，真不错！”“找点事干呗，现在的女孩子们没人学织布了。”微胖的妇女微笑着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印象中，我曹县的妗子前些年还曾在家织布呢，当然她家用的就是那种老式的织布机。有一年春节我去舅家走亲戚，妗子特意送了几条手工织的棉床单。尽管布面有些粗糙，但暖和舒服。
　　 “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历史上，女人织布是她们基本女红，针线活、刺绣、纺花、织布，也是一种生活技能。以至于织布的手工活，在一些文学作品中也有反映，像大家耳熟能详的传说故事《牛郎织女》，《孔雀东南飞》中记述刘兰芝“十三能织素”“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黄梅戏《天仙配》中也有“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的唱词。
　　 时过境迁，现如今即使在农村那种传统的手工织布也很少见到了，这是历史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当然，适当地保留一些诸如织布的传统手工活，将手工织的布列入旅游文创产品，也是一种有益的尝试。同时，有选择地在地方民俗馆开展沉浸式织布实践活动，对于教育今天的孩子也是不无裨益的事，通过上机体验操作织布，让他们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毕竟，我们的父母都曾经历过那段手工劳作的难忘岁月。虽然今天的生活条件好了，但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忘本。
　　
　　 2024-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