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岁月】惊魂一刻(散文)
我踏进超市的那一刻,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购物之旅,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是一座大型超市,由地上二层,地下一层构成,正是下午两点以后,人们睡醒了午觉,送走了上学的孩子,主妇们都到超市买菜购物闲逛,看看是否有打折促销商品,每天总有几款优惠价。下午新品上架,货架上满满当当,新鲜引人。人流纷繁拥挤在各货架之间,寻觅选择着不同货物,不急不躁,悠闲自在,各取所需。有的妈妈正在帮助小孩儿选择喜欢的零食,千挑万选,货车物品成堆;有的老夫妻相携选择面食,蔬菜,果品;年轻女子们不是买化妆品就是洗漱用品,货比三家,仔细察看品牌,阅读说明,挑得认真仔细。有的匆匆而来,快速取物,又匆匆而去;有的时间充裕,尽情游逛,认真海选,做储存购物;有的对路径生疏,在导购的引领下正在大步奔向自己的中意目标;有的正在挑剔着菜蔬果品,拿起放下,任意挥霍着大把时间,不急不躁……百色行人,万千面孔,想法不同,各有所需,共同构筑着和谐时光,大千世界。
人流不急不缓,正在消磨午后的漫长时光,突然二楼发生了一声爆炸,惊天动地,啪、叭、噗,几道火光闪现,一阵焦糊味扩散。人们惊呼,着火啦,着火了。随着烟雾蔓延,又有几声爆炸,火光逐渐明亮升腾,一定是易燃物品爆炸,不然火势不会这么凶猛。人们拥挤呼喊疾跑,摔倒的,哭喊的,小孩儿喊妈妈的,妈妈叫孩子的,老太太喊救命的,老大爷滚楼梯的……顷刻间二楼商场乱成了一锅粥。一楼顾客见势不妙,也快速往外撤,有购物不要的,购物车挡在当道,人们推来搡去,塞住通道;没有付款的,提着货物就跑,后面的收款员追着大喊;大部分是空手而奔,活命要紧。年轻人腿脚利索,速度飞快,可超市里大部分是老年人,遇到突发情况,他们腿脚更加不便,寸步难行。还有心梗的,高血压的,倒地不起的,摔倒爬着走的,各种情状,不一而足。上下两层,场面混乱,人声鼎沸,呼天喊地,一时间像杂乱的市集,也像失控的战场,人喊马叫,前仰后倒,纷纷扰扰,乱作一团。
二楼的火势蔓延,烟雾熊腾,一楼也呛得厉害,人跑得差不多。这时楼内物品爆炸、摔碎、倒塌,声响不断,刺耳惊炸。有的年轻人又回过头救助老年人,把他们从一楼的地板上抱出去的,扶着走的,售货员导购也在扶人,锁住钱柜,跌跌撞撞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早有人报了警,消防车刺耳的警音响起,超市领导也都赶扑而来,指挥混乱的现场工作。
二楼的火势越来越大,几位年轻人,披着湿毛巾,一手捂住口鼻,冲上楼去,还有后来的消防员,他们披着救火外衣,冲进火海,实施救援。从二楼救出几位昏迷者,是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救护车也赶来了,急忙把人抬上车拉走。人们说楼上还有人,但火势太大,已经进不去了,这时有家属跑来找人的,有吓蒙的,走不动的,老人犯病的,纷纷开来了私家车、救护车不断向医院冲去,场面乱到不可收拾。
半个多小时后,大火终于被灭下去了,这是三辆救火车的功劳,在强大水柱的压制下,明火渐渐熄灭,烟灰还在飞舞。害怕死灰复燃,又从不同角度各个窗口喷射水柱,慢慢地终于烟消灰灭,呛人的烟火味,还在四周弥漫,一时半会儿飘不远。这时灰尘落下来,院子里的人都灰眉土眼,那些轻度烧伤的、摔伤的、吸满灰尘的、惊魂未定的都去医院了;剩下的,看热闹的是少数,他们想到了回家最安全。楼下是超市领导和员工,商量着如何处理现场,门窗都黑漆漆的,被火熏坏了,门框上还滴落着黑烟水。走进一楼商场一看,货架上、地上,满目疮痍,狼藉不堪,有的货架倒地,商品四零八落到处都有,地上水迹遍布,破碎物品七倒八歪,二楼的两个楼梯上还在往下流黑水。他们还不敢上二楼,害怕楼顶掉下东西砸头,害怕爆炸,害怕摔跤。场面十分恐怖,如大战后的战场,物品丢弃,破损不堪。
再上二楼看时,消防员用担架抬出两具尸体,像黑胶棒,十分惊悚,不敢多看。玻璃都炸碎了,楼顶灯、壁灯,玻璃器皿都碎了,满地都是玻璃渣。大部分物品烧没了,剩下的黑乎乎辨不清面目,从楼顶、货架上还在不断滴黑水,滴滴答答,偶尔还会有掉落的物品吧唧咔嚓,地下的水向楼梯下哗哗地流,这些声音带着恐怖和怪异,显得刺耳难听,特别的不和谐。这时人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商场毫无声息,人声不再嘈杂,只有脚步声和滴水声,显得周围那样寂静,这不是清净,而是一种死寂,是没有生活气息的一种突然荒寂,让人的心情十分压抑,内心是一种沉重和痛苦。看到这满目惨景,实在不愿久待,内心凄凉难过,只想快速逃离。繁华的商场突然变成一片荒漠,像残酷的战争结束后的场景,残壁断垣,残肢断体,让人不敢直视。有几个强大的心脏,敢于面对人类的末日?那会是极度的恐惧,不敢想象。老板的心情更是痛苦万分,上千万上亿的资产泡汤了,毁灭一个人真是痛快,只要几分钟。这一切损失不知该从何算起,会追究到谁的头上?哎,人生无常呀!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这一场惊魂劫难,突发状况,我也是受惊不小,还好命大福大,没有受什么伤,全身而退。想到那些住院的,受伤的,身体落下残疾的,还有丢掉生命的,葬身火海的,真是不知祸起萧墙,灾难突降,无法躲闪,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少降灾祸。人生在世会遇到天然的自生的,许许多多意外,能平安活到耄耋之年确实是生命的意外,感恩苍天不灭之恩!
愿人间平安,上天多多福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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