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热爱】腾冲热海的福报(征文·散文外一篇)
“从这里进去,沿着热谷走,都是台阶,也很陡。年龄大的老同志,可以跟我走,抄近路,很快就能走到泡温泉的地方。”进了腾冲热海公园的大门,年轻而漂亮的女导游关切地对我们大家讲。
我们知道她是好心,但是,折腾几千里,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欣赏热海公园的特殊景象。因为怕登台阶,放弃沿途赏景,实在得不偿失。
我马上笑着说:“没事儿,既来之,则登之。慢慢走呗,一边登,一边赏景吧。”
同行十六个人中,我的亲家,七十五六岁,我,七十一,安徽来的一家子里,一个,不知具体年龄,最少也得接近八十岁,拄着拐棍,另一个,大概跟我差不多。我的话音未完,那位拄着拐棍的大哥,“笃笃笃”,拄着拐棍,捷足先登了。我们先也不示弱,紧跟着,拾阶而上。
一路景色,真没有辜负我们。
山道旁边,四周被苍翠的山峦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远处的山脉轮廓,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
走进景区深处,眼见得一处处小泉眼汩汩涌冒,热气蒸腾。瀑布飞泻,飞珠溅玉,瀑布旁边的石岩,青石底色上,熏染斑斑驳驳的硫磺色,宛若天然油画。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石间蜿蜒而过,溪水拍打着岩石,发出潺潺的水声。沿着溪流两侧,可以看到形态各异的石头和绿植,构成了一幅生动的自然画卷。溪流上方,架设着几座木桥,供游客通行,游客在桥上,镶嵌进山水画卷中,既野趣横生,又人气蔚然。
继续前行,我们来到了怀胎泉。两个泉眼,汩汩吐涌,流进泉池,清澈见底。顾名思义,泉水可饮,女性饮之,即可怀胎。
不多久,又到姊妹泉。也是两个泉口,喷涌出来的泉水,汇聚成池,宛若窈窕少女。再流淌下去,两泉汇合,深情拥抱,犹如姐妹情深。
珍珠泉,泉水清澈见底,水底的砂石,在水流的冲击下翻滚,宛如无数颗璀璨的珍珠,欢快跳荡。阳光斜照,粒粒珍珠,洒金烁银,光彩粼粼,神秘而迷人,真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臻品。
大铁锅泉,据说,水温高达97℃,池水沸腾翻滚,犹如一口巨大的煮锅,热气腾腾。
我们走走停停,走,是为了前行。停,歇歇脚,也为了赏景。
攀登过程中,连续攀登时间稍长,或者步伐过快,我就有些气喘心慌,头晕脑胀。气喘心慌,是吃靶向药引起的肺炎的结果。头晕脑胀,是吃大量激素的副作用。心里明白,更注意且行且止。给我瞧病的医生,一再叮嘱我,千万注意不要过量活动。我却明白,这种病,躺在病床上,就可能是一个不能自理或者半自理的重病号。与它同行,让自己的生命体在运动中强健,在运动中逼着病情弱化,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一边吃药治疗,一边我行我素。只要条件允许,就出门远行。
高高低低,一路蜿蜒,在约定的时间内,提前达到温泉区。在那里等候的导游,竖着大拇指,高兴地说,“你们几位老同志,真厉害!”
大滚锅热泉池泉水,汇聚到这里。一个一个的温泉池,被蒸汽笼罩。水面,呈现出深邃而晶莹莹的蓝色。
跳进去,温软丝滑,硫磺的香气,氤氲四周。泡了一会儿,浑身暖意融融,再泡下去,全身心彻底放松。比我去澳大利亚旅游,所泡过的温泉,更舒服。
闭上眼,温馨,上浮,身体犹如被母亲温润的双手托举,轻盈,舒适。慢慢地,竟幽幽睡着。睡着了,还有梦。梦中,我恍若泡在天山天池的西王母池里,和天仙共赏福报。
◎“一寨两国”
2014年12月12日,灰蒙蒙的天色里,我们游览了“一寨两国”。
所谓一寨,是云南西南边境瑞丽市银井寨。所谓两国,是中国和缅甸。一个寨子,处在两国边境线,被人为的分属于两个国家。
还有一个院子,横跨国境线,被国境线割裂为两个国家。因为有栏杆隔着,无法走过去一看究竟。只看到偌大的院子,在中缅边境71号界碑旁,院门紧闭。想想,院子里的主人,睡在一张床上,也许头在中国,脚在缅甸,会有多么奇特的感觉啊?至于岁岁年年日日月月生活在院子里的人,是否司空见惯不足奇,也未可知。
清末民初,这里的边境线非常模糊,当年的银井寨,是属于中国还是缅甸,我无从知悉。但是,抗战时期,中国远征军从这里出境,与英美联军一起,抵抗日本侵略者,却是不争的事实。抗战结束了,又过几年,民国政府垮台了,留守在这里的一部分国军部队,却陷入了尴尬境地。大陆已经换了执政者,因为意识形态问题,这支部队官兵,有家不能回。只好盘桓在这里,银井寨,应该就是这样形成的。
无可归属的国军,慢慢变成了后来的地方军队。后代,慢慢就成了两不管的人。这里土地贫瘠,无法养活这么些人。却有丰富的玉石矿产资源,慢慢地,有人种植罂粟大麻赚钱。国军后裔们,靠着手中的武器,走上了垄断玉石市场和掌控毒品贩卖渠道之路。他们,也就是今天依然控制着国境线对面大量区域的果敢地方军。
多年来,果敢地方军,和缅甸政府军,为了争夺地方控制权,一直交战不断,战火纷飞之中,地方老百姓难以安静。前不久,两军交战,炮火还落在国境线这边的中国境内。
听导游讲,过去,这个寨子里的人,行动完全自由。现如今,因为战乱,国境线两侧的居民,很难跨越边境。只有国境线对面的适龄儿童,允许出入边境,到国境线这边来上学,接受良好的教育。
我到银井寨,看见国境线栏杆那边,有一些妇女儿童。几个儿童,无所事事,趴在栏杆上,望着国境线这边的游客,默默无言,看相貌,大眼睛,深眼窝,高颧骨,与国境线这边的中国边民毫无二致,看穿着,也无甚差异。也有几个适龄儿童,手里拿着香烟,用不太标准的中国普通话,叫卖着“香烟,香烟,谁要香烟?”
也有几位妇女,同样在叫卖。
到此一游的游客,好奇心重或者贪图便宜的,就隔着栏杆,递过钱去,买一两盒,品尝品尝。这是违法的,所以,巡逻的边境人员,看见这种现象,大声呵斥驱赶。国境线那边贩卖香烟的妇女儿童,像游击队员一样,被驱赶,赶紧撤离,安全了,照旧吆喝着叫卖。
这是“一寨两国”最有特色的一景。这种景象说明,国境线那边的老百姓,生活还十分贫瘠,迫于贫穷,他们才不得不如此。
我感觉很有地方特色的,还有一景,就是国境线这边的人行道上的石板上或者地板砖上,刻着许多红漆文字,每一处文字都有三行,最上面一行是中文,中间一行是缅文,下面一行,是谐音对译。
例如“观音菩萨”。缅文对译过来,发音为“观音麦多”。“奇怪”,发音是“安窝德”。“高兴”,发音为“勉得”。
这倒挺好,到此一游的游客,如果留心,看了地上的文字,就可以和对面的缅甸老百姓简单对话。彼此之间,不但是话语之间的交流,也是不同文化的交流,不同生命体之间心灵的交流。
银井寨内,设立了很多景点。
例如,“一秋两国”,秋千紧挨国境线,坐在秋千上,稍微一荡,身体就在两国之间来回飘荡。很多游客对此兴趣盎然,纷纷坐上去,荡一荡,留个影,他们荡秋千的时候,一个个,笑靥如花,内心,一定充满奇异而神秘的感觉。
那个71号界碑,却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也。因为边境战乱频仍,不允许游客到界碑附近,只能站在栏杆这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远远观望。
界碑对面的中国境内,就是“国门书社”。外墙上写满了中文和英文,有“同读一本书”的标语,可见,这里,曾经是中缅两国老百姓共同读书的地方。
一个寨子之内,两国人民,共同阅读一种文字,不仅仅是文化的认同,更是思想观念的认同。“国门书社”的价值,给予多么高的评价,都不为过。
门口摆放着两个白色的石象。石像,是小乘佛教的宗教信仰图腾。这里的老百姓,和缅甸那边的老百姓一样,信仰小乘佛教。这里不仅是书社,更是不同宗教文化交流的窗口。
走进书社,一股浓厚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可惜,偌大的书社里,除了我,就是图书管理员,再无其他人。到此一游,我也深深感觉到,图书的被冷落,不仅仅是在中国大陆,在国境线,也同样门庭冷落。不由得有些悲哀。当然,这与边境线的战乱有关,也更与书籍被边缘化的时代潮流有关。悲哀,而又无奈。
村里的文化广场,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诱惑力。
临水而建的佛塔,在雾中,塔影幢幢。一座古老的佛堂建筑,坐落在一片水域之中,倒影映照水面,形成对称美。薄雾笼罩下,那座金碧辉煌的佛堂显得庄重而神秘,与周围环绕着的一座座佛塔组合一起,形成一个宁静祥和的空间氛围。
这些建筑不仅是宗教信仰的象征,更是中缅两国人民共同的精神寄托。我静静地站在岸边,静静地凝视着佛塔,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来的宁静与祥和。
望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仿佛时间都为这美景而停滞。这些建筑,见证了岁月的变迁,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我凝望着它们,仿佛聆听到历史的回声在耳边轻轻回荡。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敬畏之情。
“一寨两国”,不仅仅带给我国境线独特的地理景观,更让我在佛教的慈祥安和的气息里,澄净心灵。
(题外话:这两个短篇散文,一篇,写于2124年12月31日——也就是昨天下午,一篇,写于今天早晨,三点半钟起床,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敲到五点二十,敲击成篇。我以这两篇文字,表达我对生活的热爱,对飞转的时光流年的敬意。)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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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