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暖】三角梅,红艳中的一往情深(散文)
我居住的城市里,冬天还是下雪的,只是这雪盼得人心儿生疼,才会飘下来。因此,每次下雪,都让人欣喜,也会感觉那样的一种寒冷,其实,也很美。
然而,我们这里的雪,其实是留不住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会融化,边下边融化,即使马上不融化,也不会很久的,没几天,积雪就融化的不见了踪影。
我还是喜欢冬天的,因为只有寒冷时,雪花可能会按时飘起,精灵一样的雪花,在天空舞动着,心儿也随之悸动着,思绪跟着飞扬。
那年来小城不久,过得是第一个冬天,初雪时,我感冒了。记得,雪花轻盈地飞舞,它与我们那里的雪花,好似不太相同,随风舞动的样子,自带一种欢快。
那天,我半坐在床上,倚着床头,隔窗看着雪花在飞舞着,心里很想家,几个同事都去工作了,宿舍里显得异常清冷,同时有点寒凉。他就来了,其实,我感冒的几天,他都会抽空来照顾我的。他来,不仅带来了许多草药和各种米呀面呀,还有果子,更是给我搬来了一盆花卉,红艳艳的,尤其醒目。
那是一家住户,我们四位同事合租的,条件虽然有点差,好在厨房倒是够宽大的,只要有时间,我们都喜欢各自煮点粥喝一喝的。想不到,厨房倒是成了他用武之地,只要他来,就走进厨房,开始为我做着做那的。
我还记得雪花在外飘着,他搬着一盆花从外面进来,一抹红,很是鲜艳,我问了句:那是什么花?
他回答,说那是三角梅。
真是无法想象,在岑寂的寒冬的夜里,天空飘着雪花,屋顶、树梢、地面已然是薄薄的一层雪白了,这世界晶莹的好似琉璃世界呢,而一抹红映在眼底,好似火苗儿在呼呼燃烧起,真是令人兴奋,又激动不已。
他,后来成了我的爱人。那时,我们刚刚相识也没有多久,还是媒人给介绍的,媒人自然把他夸得不能再好了。碍于情面,不见不好,见了呢,不知该相处下去,还是就此而止。一段时间后,又感觉他确实不错的,好似比媒人介绍的还要好呢。说来觉得很奇怪,既然也很喜欢也很爱的,为什么总想要拒绝他?难道担心那爱会那么早就泛滥成灾,还是担心不够爱,不够完美呢?
他喜欢花草,总是将一些花草搬到我这里来,那天,由于感冒没有胃口,不断咳嗽,在发烧,头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做。但是,雪花飘起来时,我隔着窗户看到雪花格外兴奋,一种柔软袭入心田,我是想念北方的小村庄,想念那里的冬天,白雪素裹的美丽雪乡。
突然,就找到了,心里的突破口,我是在想着有一天回到我的故乡,回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回到我从小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雪国,那个美丽的童话世界里。因此,才总是面对他的爱,有些犹疑,或许,担心他不会随我一起回去吧。
他搬来这样一盆美丽的花儿,虽然听说过三角梅的名字,见到它,好似也没几次的。
雪花飘飘的世界里,独在异乡之时,听到他说三角梅的声音,我心里就是一阵阵突突地狂跳,脸儿也红红的,心里想,咋这么懂人意呢?在这寒冷的冰冷之时,就是想看看花呢,这就真给搬了来,太好了。
三角梅,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冬天里看见三角梅开花,而且开得如此茂盛,鲜艳。三角梅的花一朵朵小巧玲珑,很是精致,就如一只只小小别致的风铃,鲜红,又美丽。它绿绿的叶子,衬托着红艳艳的花儿,越加娇媚动人。细细地看,三角梅的花朵,一簇簇的,好似好几只蝴蝶拥挤在一起,在飞舞,在翩跹,很是美丽动人。
他搬到我的眼前,让我细看,然后,放到了窗台前,他说这花很好养的,只要让它得到充足的阳光,它就会开花,不断地开花,给你欣赏,供你看的。你不知道的,三角梅这花优点可多了,耐得干旱,几乎不用多浇水的,很好管理的,尤其是,花期长,一个冬天花开不败的。
他放下三角梅,就开始为我煎药,熬粥,他喜欢制作很多吃食的,什么这汤那粥再就是各种烧菜或是面食,总之,他就喜欢看着我吃,吃得香香的甜甜的,他就很开心。而且,西药不如中药,更是,他认为药疗不如食补,因此每次来到,就会先钻到厨房里,给我熬药或是做这粥那汤的。
好在,厨房与我的床隔着一扇窗户,我就打开窗户与他说着话,看着他忙着忙那的。他说今儿煮点清淡点的米粥吧,菊花粥,他说菊花粥可以疏风散热的,又可以清肝明目什么的。我说昨天的薏仁百合山药粥还没喝完呢,咋又煮上花粥了?
他就微微含笑说,昨天是养肝的,今儿是润肺的,先养养肝再润润肺子,你的感冒很快就好了,我就可以带你去花市,好好看看花儿,不好吗?
我说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说完,我就笑着,心想他是不是花痴呀,只要喜欢花,对我呢,又这般照顾,细心又体贴的。忽然,想起几个同事和朋友说,婚前,都是甜哥哥蜜姐姐的,捧着供着,等到结了婚,就不再这样了,那叫原形毕露,不是打就是骂的,就会另一种景色了呐。
我一笑,他就问我:笑什么,想起什么来了?
我就戏谑地问他:是不是在装?
他问:装什么?
我就说:装着对我好呗。
他微微一笑说:那你看,我装得像不像?
我说:还挺像的,但是,我很想知道,你能装多久?
他就说:只要你愿意,我会装一辈子的,或者一辈子也不够,带拐弯的,三生三世那么久的。
我听了就笑出声来,他也笑着又说:装,那多累呀,不如不装,多自然呐。
他问我:有没有看出我是自然而然的对你好呀?哈哈,不如我们早早结婚吧,那样我装得还要自然一些。
我和他说着笑着,三角梅,就在我的窗台上,好似也听到了我们的说话。我说我们的话被三角梅听了去了,他说就是要三角梅来听的,让它听听人间的情话,说不定哪一天,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仙子下凡来呢。
我说他是小孩子烂漫天真的想法,很难得的,一般长大后,很少有小时候的烂漫与天真了。我小时候,经常会有那样的想法,总是幻想着花儿草儿会得到什么感应,忽然变成了仙子来到我身边的。然而,总是失望,没有应验吧,所以,失望,所以,不再去幻想了,或是很少去幻想了。
他听了反而笑起来,说:这不应验了,只是花儿变得不是仙子,而是一个潇洒英俊的男神,而且,会做饭又食得人间烟火的男神呢。
我问:哪里呢?不会说是你吧?
他笑得更加开心起来:就是我,你可真聪明,一下就认出我是花儿变化来的,火眼金睛呀。哈哈。
他笑着,我也笑着,粥也熬好了,药也煎了。
喝药的时候,我说很担心三角梅会受不得药气的熏染。他说不会的,三角梅本身就可以入药的,花叶都可入药的,三角梅的叶子可以用于消肿止痛和活血化瘀。花呢,可以清热解毒,又可以缓解上火引起的各种不适的。
因此,从他的话里话外,我才了解到,原来,这美丽的三角梅呀,属于紫茉莉科,木质藤本状灌木,原本就是生长得茎粗叶茂的,它的枝条柔韧,且,总是自然下垂,很容易造型的,枝上很光滑或是生着小柔毛。一般都是,单叶互生,卵形全缘,顶端圆钝。再说说它的花儿,一朵朵细小精巧,三朵聚生于三片红苞中,它的花朵最外边的红色苞片有大又漂亮,外围的红苞片大而美丽,有鲜红乳白橙黄也有的是紫红色的,因为很鲜艳吧,因此,常常会被误认为是花瓣,样子好似叶子,一片片,巧夺天工的美,又叫做“光叶子花”。
其实,三角梅并非我们土生土长的花卉,它来自南美洲的巴西,谁都知道,那里温度比较湿润,阳光也很充足,三角梅能漂洋过海来到我们的国家,且早已适应了我们的土壤与气候,令人不禁叫绝。三角梅,有人叫它“贺春红”,或许,因为它总是在冬春之时,盛开得鲜艳无比,而且,它的颜色绚丽多彩,有红黄绿粉紫姹紫嫣红,盛开时总是蓬蓬勃勃,给人一种奔放热烈向上之感。
他说,许多园艺或是庆典节日之时,就会用三角梅来布置会场,或是进行大面积栽植,什么室内盆栽,室外栽植都很广泛,无论门廊或是庭院厅堂回廊入口转弯之处,十分醒目,光彩照人,据说,在巴西,好多女子喜欢折一只三角梅来簪在发间,以此来装饰一下自己,让自己更加美丽,仪态万方呢。
或许,因了那一盆三角梅,亦或,因了那雪花里难得的一抹红艳与暖色,我与他结合在一起,相依相伴,走过了许许多多岁月。无论艰难也好,困苦也罢,一路走过,回忆起来,满满的都是蜜甜蜜甜的。
雪花又飘起,三角梅盛开得更加美丽,鲜艳,三角梅下的他和我,微微地含笑相对着,很是幸福,甜蜜。他折一支簪在我发间,说:还是那么好看,真美。
我就问,说谁呢?花?还是我?
他笑着说:瞧那傻样吧,还能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