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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看点】背叛(小说)


作者:刘老根 布衣,125.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676发表时间:2025-01-16 07:51:21
摘要:志远,金鑫,郝建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60后,在改革开放的冲击中,他们思想分歧越来越大,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有的仍然中规中矩,有的迷失在所谓西方的先进思想中,但也有人,辩证对待传统文化和西方思想……

【看点】背叛(小说)
   人过五十之后,慢慢有了沉沉暮气,也不再那么好凑热闹了。即使是同学聚会,也只有对脾味的死党参加的小范围的聚会才参加。这不,十一快到了,志远做东,说就文革,胜利,红旗,金鑫和红军几个同班的老友,我才爽快答应。志远是同学中出了名的好人,这不仅在于他是个做生意的,经常请大家吃饭的缘故;不像有些人,有点钱就圣人蛋得不能行;更主要的是他人品好,对家庭、对孩子责任心强。比如他是做生意的,难免经常去歌厅、酒吧等场所,本来他就不胜酒力,可每到这些时候,他就把自己灌醉,(有时是装醉),然后就可以不被小姐骚扰了,哈哈!
   虽然只是同学吃便饭,我一般也不会迟到,但也不会去的太早。就像上学那样“紧踩铃”,总是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同学吃便饭,就普通的饭店普通的包间,但一般还认为对门靠墙的座位是上座。我到的时候志远,文革,金鑫已到了。金鑫坐正座,志远和文革分坐两侧。我皱了一下眉,也没说什么,把夹克脱了,挨着志远坐下,接过他递过的烟,点上。金鑫这货也是,虽然你上学时是班上的团支书,可现在已落魄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再说今天是人家志远安排,怎么还像个团支书一样,一屁股坐在上座?要说学生时代的金鑫,绝对是班里的“精英”:不仅人长得帅,刀削脸,高鼻梁,一头卷发(自来卷),而且体育也很好,特别是跳远会空中走步,跳高会背越式。当时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他不仅长相体育好,学习也很厉害,基本都在班里的前十之内,可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可现在还是像学生时代那样,不管在座的是否有“官员”“富商”“鸿儒”,他总是一屁股坐在正座上,难怪他现在路越走越窄。说实话,金鑫这人本质上也不赖,应该说本质上很好:忠于婚姻,忠于宗教,忠于原则,可生活却过得一团糟。当然,也许他不觉得,这只是代表我们的看法(或许确切的是我的看法)。就说婚姻吧,他媳妇在他们孩子刚上小学的时候,考上了研究生,就离开家去东北上学,毕业后先后在多地的公立私立医院做产科医生。该退休了,还说在外为家挣钱,每年就春节回来那么两天。他忠于婚姻,为爱为家,努力坚持着,坚定不移,从不怀疑。当然有许多人认为他离婚了,或劝他多想一想,他多是自信地一笑,不放在心上。金鑫和我们一样,原本都是汉族,他的媳妇是回族,结婚的时候他就改信回教。从此不再沾猪肉(过去,猪头肉那可是他的最爱)。前一段时间,他退出了家装市场(这行业太不景气了),和朋友开了家小餐馆儿,主要是给家居市场的营业人员供应盒饭(他有这方面的资源,毕竟在这行业混了一二十年了),可不久便退出了,因为合作伙伴坚持应一群东北客户的要求,配送猪肉大葱饺子,他却不能忍受处理过猪肉的炊具,因此他毅然退出了应该会不错的生意。他为人正直,坚持原则,在他眼里,事情要么是黑的要么是白的,人物要么是好的要么是坏的。这不,本来同学吃顿饭就是谈天说地。回忆怀旧,瞎扯淡。可几杯酒下肚,他就把话题扯到了人生观,婚姻观这些原则的问题上了。
   “鸡巴,郝贱是怎么回事?”金鑫和对面的胜利走了一杯,拿酒壶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后,扭头对志远说。
   “什么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他在郑州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家,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好像吧,这货就是命犯桃花,外面女人多着呢。”
   “可这也太过分了吧?在外面找女人是一回事,长期同居生孩子,这算非法同居,是重婚罪!”金鑫给郝贱定性。
   “有那么严重吗?”
   “操!你们都是法盲吗?”
   郝总本名郝建设,在老朋友圈里,我们亲切称他学生时代的外号“好贱”。他原本不是我们的亲同学,郝总和金鑫是大学同学,又和志远在一个厂里,是铁杆儿,所以,过去经常在一起吃饭。我们成了“叔伯”同学。郝总和金鑫都是帅哥级的人物,不过郝总情商更高,在哪里都有女人缘,以前在厂里有,厂里改制去地产公司打工有,就连去医院住个院,他都能把护士搞到一个床上去。所以,后来自己开公司有了钱,那更是像一个播种机一样。
   我对这种人也不太感冒,也曾提醒志远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过他俩在生意上经常合作,以前在厂里又住一个宿舍,所以,交友是人家的权利。
   “我觉得吧,这事你也有责任。”金星开始把矛头对准志远。
   “靠!我有什么责任?我能管住他?你俩是老同学,你怎么不说他?”
   “我早都懒得理他了,你和他经常在一起,他这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狡兔三窟,太过分了!”
   怎么你不理郝总,人家志远就得像你一样不理他?我觉得理不顺,便插了一句:“人,管得住自己的是神,想改变别人的是神经。”
   表面是说志远改变不了郝总,同样你老金也改变不了志远。哈哈!老金笑了,对面的安半句不失时机举起杯来:“我们都争取当个神,而不是神经,来,走一个。”
   放下酒杯,志远又很认真地说:“要说在这事情上我有责任的话,就是前些年郝贱他们两口子离婚时候,我好劝歹劝,没让他们离成,看来我当时是错了。”
   “唉!说这些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说些开心的吧。”看金鑫又准备讲原则,我岔开话题:“老匪,这一段时间又有什么正能量的感悟吗?”老匪,也叫土匪,本名安红军,喜欢思考,总是在人家争论的时候总结一句精彩的点评,所以有时大家也叫它安半句。记得有一次大家在吹历史,吹到文天祥和于谦的时候,有的说于谦崇拜文天祥,文天祥是于谦的偶像。然后大家开始争论,到底是于谦厉害,还是文天祥厉害,争了半天,安半句总结一句:“还是于谦比文天祥厉害,因为于谦会说相声。”
   只见安半句挪挪屁股,端端肩膀:“要说吧,还真有。”一看老匪那故作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便想起了于谦说相声,就想笑。
   “现在天天坐办公室,没事爱瞎想。人这一辈子,思想很重要,有什么样的思想,就会有什么样的行为。长期的行为就会让人养成自己的习惯,而这些习惯又往往决定了你的命运,改变你的人生。”他讲了他这一辈子之所以一事无成,到头只是混了个小科员,就是思想保守,顾忌太多的缘故。
   “这真是你自己悟的?”我问。
   “这还能假?这都是我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的。”
   “来来来,为新诞生的思想家干一杯!”我提议举杯。
   “球!啥思想家呀?”他开心地笑着说道,露出了后槽牙。
   “不不不,真的,你悟到的东西已经很接近哲学家的境界了。”我站起来,端起杯,伸胳膊和安半句碰杯,又挨个碰了下杯,干掉。“记不清是尼采还是叔本华说过,原句应该是性格决定命运,你的话真的和这句名言很接近。”
   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吃个便饭,也是对了错了,好了坏了,原则非原则了,多累呀。
   深秋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纯净的天鹅绒幕布上。忽然觉得心很静很静,就像天上挂着的蓝色幕布,一尘不染。我和志远顺着护城河边的小道走在回家的路上。
   “坐这儿歇会儿吧。”我拉着他往小道上的长椅上坐。
   “你走不动啦?”他笑我。
   “不是,我忽然想起,30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护城河边,也是这样秋天的晚上,我们俩在干什么,你还记得吗?”
   “哈哈,你还记得那件事啊?那时多好,吃饱了什么也不想。没有钱,但幸福感满满的。”
   30多年前,我大学没毕业,志远刚复员,也是一次酒后,我俩坐在这河边聊天,聊到没话题,就坐在月光下的草地上划拳,100拳一局,大声喊着划着,一下划了几百拳,喊到喉咙都痛了才罢休。
   “年轻真好!”我感叹道。
   “是呀,人年龄一大,就爱怀旧,我也常想咱们这些同学,部队的战友。”他若有所思,停了一下,顺口念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呀!”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星空,想接他一句诗,却发现情未所至,诗也接不上。可静本身就是一种佳境。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朝朝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他又吟了一首诗,并问:“谁写的?”
   “大师兄,神秀呗。”这次我接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并说:“这才是至高境界!”
   “是呀,这是至高境界。不过对于尘世中的我们,能悟到大师兄的境界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说这话时,也学我靠在椅背上,望着深蓝的天空。
   “也许吧。”我俩谁也不看谁,想起一句说一句。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已接近大师兄的境界了。”
   “何以见得?”
   “比如今天晚上你替我解围时说,人管住自己就很不错了,改变自己的是神,改变别人的是神经。”
   “老金也是,对与错,好与坏,善因善果,你知道了,自己做就行了,连佛祖还说,‘佛只渡可渡之人’,我们岂可改变他人?”
   他没有吭声,静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对与错,这些都是相对的,都是我们内心自我做出的判断。”
   靠!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踢他一脚:“你原来是在夸自己呀!你说我是神秀,只是为了说明你是五祖!”
   他也跳起:“哈哈,你还这么敏感!”
   夜深了,我俩开始往家走:“以后不和你们玩儿了。”我故作生气。
   “怎么了?”
   “上学时候就我上了211,他们都是大专中专,你去了部队,都整天说我是才子。可安半句现在成了哲学家,你成了五祖,我情何以堪?”
   “也许你太安逸了吧,圣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安逸?你不比我日子更好过?”
   “唉!那都是表面。”
   蓝色星空飘过一丝云彩,像纱巾一样围在月亮的脖子上。一看手机,12点多了。“走吧,走吧,赶快回家吧,再晚就进不了家了。”在东关桥头,我们分了手,各自回家。
  
   二
   冬日慵懒的午后。我手里拿着一本书,躺在阳台上暖烘烘的阳光里。
   “嘀嘀!嘀嘀!”微信消息提示音。我放下书,从躺椅旁边的小茶台上拿过手机,是志远分享的几篇文章。
   “你写的?”
   “不是,推荐别人的。”
   “好,我学习学习。”如果是志远写的,说不定我马上打开就看,可不是他写的,也不是写他的,现在又有多少好文章呢?
   我把手机放回茶台,拿起书遮住脸,享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晚上躺在床上无聊刷着手机,想起志远分享的文章,便打开看了起来:
   1.忆江南
   大多数人眼中的春,是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百花齐放,莺歌燕舞,而燕却独钟情于颜色不是那么艳丽,色彩不是那么明快,而是像中国山水画那样基调的春色。
   春雨中的小镇,岱的是远山,青的是古树,绿的是小河,由灰而至玄色再至黛色的是浓淡相间,错落有致的是房顶、矮墙、木窗、八角楼,年代久远的河的护栏,铺着青石板的河边小道,露着木纹本色的栈道……
   在这幅山水画中,燕撑着一把小红伞,(可雨丝还是飞到伞下她的秀发上),一缕缕贴在她的额上。乱撞的雨丝,不急不缓地滴落的雨滴,走在青石小道上的燕的脚步声,从巷子里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仿佛是为这山水画配的曼妙的音乐。
   “行走烟雨江南,不意淋了一身诗”,想起了抖音上的一句话,她甚至突然怪自己年少时没有好好学习,要是自己学习努力,说不定现在也能吟诵许多首诗呢!
   沿着小河旁的栈道,在吊脚楼处拐弯拾级而上,再过一座小桥,又是一条宽宽的铺着青石板的胡同。这里的胡同不同于现在城市的胡同,两边多是一些明清时代厚砖砌成的矮墙,里面透出灰色的脊和檐。约二三十步台阶,来到一棵树冠硕大的鹅黄绿的榕树下,有一个挂着灯笼的民宿。院子中一个简陋的长桌和随意摆放的几把椅子,被细雨洗的一尘不染,透出浅浅暗红色的本色。
   听见木质楼梯上吱呀吱呀的脚步声,坐在暗黑色大漆漆的方桌边的竹椅上品茶的鸿,站起身来,打开门:“下这么大雨,你去哪里了?”
   接过燕手里的伞,把它放在门后,见她额上一缕一缕的湿发:“你没打伞吗?怎么还淋湿了?”
   说着去卫生间拿了条浴巾,走到坐在竹椅上的燕的身边,给她擦拭头发。浴巾在燕的头上飘舞着,她的头也随之轻晃,嘴里笑着说:“你人老,心也老了?在这细雨中,我们俩打着一把小雨伞散步,那是多么浪漫呀?!”
   站在燕身旁的鸿,年轻时应该是很健硕的。他一米七六到一米七七的样子,穿一件紧身T恤。如果是年轻的时候,肱二头肌一定会把袖口涨的满满的,弹性十足的样子。可现在上臂虽然还很粗,却已是脂肪多于肌肉,所以袖口勒进肉里,没有什么张力,唯一能显示张力的就是腹部。那里把T恤顶了起来,好像下面是个圆锅,其实也就是个圆锅。他头发虽然还很黑,但已经不够茂密。从短髭中花白的杂毛看,判断头发肯定是焗过油的。
   “哎呀,衣服也湿了?别只顾去浪漫再感冒了,去吧,冲个热水澡吧。”
   “嗯,先喝杯热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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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小说既像爱情故事也像人生故事,小说中的人和事都是我们经常遇到或听到的平常故事。但是,经过作者这么一提炼,小说便有了超越现实生活的美感。这恐怕就是我们所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美吧。虽然说,小说中有一些不雅的性生活描述,但是作者懂得适可而止,没有往更细了描述。达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艺术效果。极力推荐共赏。【编辑:湖北武戈】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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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25-01-16 07:54:33
  小说中的个别人物既背叛了他们的初心,也背叛了爱情。但是他们的人生却是最真实的人生。欣赏了,问候刘老根老师。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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