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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东篱】紫的黑(散文)


作者:岚亮 探花,12306.9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750发表时间:2025-02-07 07:02:17

【东篱】紫的黑(散文)
   溪边一棵树。树顶一条路。路旁一座房。房里一个人。
   人是女人,名字叫陶花,是我堂叔的媳妇,我叫她婶。
   婶是瑞安人,海边出生,水里长大,身材窈窕,明眸皓齿,犹如海上生明月。操一口波浪腔,说起话来,珠圆玉润,舒缓而辽阔。有文化,会拉琴,会唱曲,是个一顾倾人心,再顾倾人庄的妙人儿,人称舟浦头枝花。叔叫王聪勇,五官端正,心灵手巧,是个篾匠,脑袋很聪明,人却只聪不勇。不知咋的,好端端的一个男子汉,他平时在村里总是显得比别人要矮一等,夹着尾巴做人,唯唯诺诺的,没一点血性。
   一只窝囊的山雀儿,居然娶了个美人鱼当老婆,怪不?
   于是,她们的婚姻就成了一个谜。大家纷纷去猜,猜来猜去,最后成了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她是被叔拐骗来的。有人认为:她俩本就属于亲戚加娃娃亲。还有人说:她是被叔用大把钞票买来的。其实吧,大家说的都沾点边,就是不全面。真相是——婶确实是叔的远房亲戚,但并非娃娃亲。
   那年夏天,叔去婶家补篾簟,恰逢她家里遭大祸,正值坠入深渊。谁能想到呢,婶的父亲居然是个潜伏在大陆的军统特务,被公安逮住一枪爆了头。她去野外收了尸,却迟迟难以下葬。结果,是由叔出的钱,才了结了此事。叔回家前夕,对婶说:表妹,你还是嫁给表兄吧。婶从未到过舟浦,不知深浅,有些忐忑。叔这人有个特点,他在村里是枚虫,到了外地就是龙。他哄道:我家住在大江边,我爸是个大官头,我是个大篾匠,赚大票子,住大房子,走大街路,吃大米饭,你一个特务囡,像我这样的人,你不嫁还想嫁谁?他说相声似的,一连说了“七个大”,立马就把婶整蒙圈了,咬咬牙就和叔睡在了一起。
   不曾想,一来到舟浦,她的肚子都悔青了。叔所说的大江,竟是条遇旱则涸、遇雨则涝的”蓑衣坑”,雅名柳溪,窄窄浅浅的一弯水。溪边有墙坎,鹅卵石砌的,两三米高,坎上踏步斜跨,没有柳,惟有一株老桃树。所谓的大街路,是一条随水蜿蜒的石头路,一米多宽,凹凸不平,遇到条狗,都要挤着走。屋是一斗小黑屋,地面筑乌泥,顶上盖青瓦,矮矮的,沉沉的,像座荒凉的小庙。最可笑的就是所谓当大官的公公了,他竟是个富农,而且早就骑着灰鹤富到天上去了。
   不过,婶还是挺有良心的,即便是被叔忽悠得想上吊,也没怨恨他。她说这是自己的命。唉,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咋的呢。这些事,我是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的。对此,我坚信不疑,因为在村里,婶唯独与我妈最亲。
  
   二
   婶嫁到舟浦的次年开春,叔只身去了江西。他答应婶,要去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她盖一座大房子,让她过上好日子。临行前,他领着婶特地来我家辞行。
   叔说:阿嫂,我不在家的日子,阿花就交托给你照应了。
   我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叔,又看了看婶,意味深长地对婶说:做女人难呀,臭了,会招苍蝇,香了,会惹蜂蝶,要想落个好名声,全靠自己呢。
   婶红着脸说:嫂子,我懂了。
   舟浦是个古村落,风光秀丽,人丁兴旺,美中不足的是物既不华天也不宝,是个处在山中小盆地上的穷窝子。村里的女人,不仅要负责家中的织,还须到田地里耕,全是苦瓜命,比青柿子还要涩。但婶是一个例外。她除了在家里养养小鸡,到屋边种种小菜,从来不须去种庄稼,因为叔会赚钱,她不差钱。人家的柴禾都是自个到山上砍的,她家的炊烟是用钱买的,人家的粮食都是靠工分赚的,她是拿钱换的。人们都说,她是全村最幸福的女人,在家脚抖抖,吃喝不用愁。
   婶是一个下凡的仙子,在村里如同鹤立鸡群,格外惹眼。这样的人,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
   她的出现,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心野的男人,发愁的,全是没自信的女人。意外的是,时间一久阴阳便反了个背,女人们慢慢地喜欢上了她,男人们则渐渐暗恨起了她。婶家的门,只为女人开放,男人的脚,门槛都不让进。她终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平时几乎足不出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按现在的话说,是个地道的宅女。也许是缘份,婶却会到我家里来串门,隔三差五的。她一来,就会坐在纺车旁,扩起线股,帮我妈缠棉线团儿。缠完线,便开聊。她俩待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一件不咸不淡的小事,也能说个大半天,聊得开怀大笑。
   婶特疼我,她每次来,总是夸我长得好看,机灵,还给我纸糖儿,说:嫂子,我以后若是生娒,如果长得像亮亮就好了。我妈说:狗亮有什么好呀,天天就知道哭,还会流鼻涕吹灯光笼。婶蛾眉一扬,说:哪呀!亮亮虎头虎脑的,多像一只小老虎啊!然后她摸着我的头:你说是吗,亮亮,我的小月亮。在村里,谁都叫我狗亮,包括我妈,惟有婶,称我是亮亮,我觉得婶比妈还要好。
   婶会打一手好毛衣。我十岁生日那天,她给我送来了生日礼物,是她亲手织的:一件毛线衣,一顶小绒帽。那件毛线衣是彩色的,一圈蓝,一圈白,穿在身上像熊猫宝宝,漂亮极了。那顶绒帽更漂亮,是天蓝色的,有着尖尖的顶,顶上缀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红球。婶把小绒帽往我头上一戴,拉着我的手问:喜欢吗?我说太喜欢了。她又问:你喜欢婶子吗?我说喜欢。她瞧了我妈一眼,说:亮亮,你拜婶子当亲娘(干妈)咋样?这事来的有点突然,但我毫不犹豫地说:好的,亲娘。从此以后,婶就成了我的干妈。
   当时,别看我小,心里却长有了小眼睛,我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痛快,自有我的道理:一来是看上她溜溜的美,二来是看上她溜溜的话,三来是看上她溜溜的好啊!至于她是个戴黑帽的特务囡,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
  
   三
   自从认了亲娘,我的唇上就再也不挂鼻涕了。她一来我家,就会把我搂在怀里,用脸贴我的脸。她的脸红润细白的,像桃花一样美丽,我怕弄脏了她。
   一日黄昏,我妈说:你亲娘家里闹贼了,她胆小,一个人不敢睡,你去陪她。我说:闹贼应该叫我爸去呀,我这么小,打不过贼呀,贼能怕我?妈一愣,莫名其妙地红起了脸,厉声喝道:瞎说,你爸又不是你亲娘的亲儿,你要是不去,谁去!我想,是这个理,遂背起小书包,临了没忘捎上那杆平时用来玩耍的红缨枪。我家距婶家不远,出了老屋的门台,沿着溪边的石头路走百来步,就到了。
   婶看到我,喜出望外,一进门就问我饿不饿?我说好像有点儿饿。儿时的我,正遇困难时期,扁瘦瘦的小肚子里满是闹腾不休的大饿虫,饥饿感比来自北方的狼还疯还狂。她“哦”了声,点亮灯,把我的书包放在桌子上,说:亮亮,你先把作业做好,等会亲娘就给你煮鸡蛋。她家的灯,是习字灯,带灯罩的,很整洁,不会冒黑烟,比我家的小油灯,明亮多了。
   这是深秋,季节即将入冬。一钩弯月,白白的,像一把银镰挂在窗外的桃树梢上。天上的星,麻麻的,像三伏天的冰雹落在柳溪的水潭里。夜风吹过屋顶的瓦垄,呼呼呼,轰轰轰。几声狗吠乘着月色传来,汪汪汪,汪汪汪。偶有夜行者从路上经过,走得慢的,笃、笃、笃,走得快的,笃笃笃。舟浦之夜,万籁俱寂。我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婶坐在我的边上打毛衣,相安无事。
   咚咚咚!突然,一阵敲门声骤地响起。我吓了一跳,以为是贼来了,毛孔一耸,就滑下凳子想去拿红缨枪。婶拽住我,问:你拿枪干嘛?我说:贼来了,我拿枪戳死他。她“嘘”了声,说:天还早,不是贼,贼是不会敲门的,你只管安心做作业。咚咚咚!敲门声刚停下,又响起。婶朝门口喊:谁呀?门外答:是我,找你点事。婶说:有事明天再说,请回吧。门外说:是要紧事,你开开门。那声音是压低说的,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出来了。我见婶仍然坐着不动,就说:亲娘,你把门打开吧,这是孔德公呢。孔德公是四面屋人,年且六旬,穿中山装,梳大背头,戴副眼镜,会写对联,会打算盘,是舟浦的绅士。婶犹豫了一下,过去把门开了。孔德公像一道闪电,溜了进来。他看见我在,一愣,没理睬我。
   婶说:阿公,啥事?
   孔德公眨巴眨巴眼睛,讪笑道:急啥,我还没坐下呢。
   婶没有请他坐,他也不客气,自个端了把椅子在婶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摘下眼镜,双目往屋里巡逻了一番之后,就在婶的身上定了神。不一会儿,他透气不顺了,样子也变了。平时,他看人总是笑眯眯的,没有颜色,如同慈暖的阳光,而这时,他的眼神是绿汪汪的,比夏天的庄稼还绿得邪乎,里面似乎还飘忽着两团鬼火,煞是瘆人。我觉得很奇怪,孔德公这是咋的了,难不成他是夜猫子转世,在婶的这个仙女面前原形毕露了。
   婶说:有事请说,没事就恕我不留客了,你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到我一个女人家里,不好。
   孔德公拿眼睨她,说:咋没男人呢,狗亮不就是男人吗?
   婶说:亮亮不一祥,他还是一个小孩,是我的亲儿。
   孔德公沉吟片刻,甩了甩大背头,眼神从诡异恢复到正常。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跟你啰嗦了,说个正事,你家的菜园坎塌了,我不要钱,今夜只讨一壶酒,只要你陪我喝上几杯,过几天我就帮你砌好,行不?
   我一听,惊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要知道,孔德公是村里的太上皇呢,他要帮婶砌墙,这不是皇帝老子自降身价给丫头做奴才吗,真是太难得了。我想婶肯定同意。不料,婶一点也不领情,她不卑不亢地说:谢谢了,阿公,砌墙的事,已经有人了,就不劳烦你了。
   孔德公听了,有点沮丧,他夹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他毒毒地盯着婶,婶没搭理他,遂拍了拍屁股,伸出脑袋朝门外瞄了瞄,扬长而去。
  
   四
   做完作业,吃了两个荷包蛋,洗涮之后,我们上床睡觉。
   床是洞床,古色古香。被是棉被,很暖很香。我们共一个枕头,婶睡外面,我睡里侧。婶伸出胳膊,垫在我的脖子上,勾着我的脑袋。她的胳膊很白,雪白,晶莹,透亮,如春天的白瓷笋,如冬日的白萝卜。刚躺下的时候,我睡意未浓,就与她说话。我问:亲娘,你想请谁来帮你砌墙呢?她说:你猜猜。我说:是碎囡表叔吧。她“嘻”地笑出声来,勾了一下我的鼻子:真聪明。
   跟我家一样,婶家也有自留地,山园用来种番薯,水田用来种稻子。她自己不会干农活,但一点也不碍事。不是吹,村子里有许多人都想帮她干活呢,为的是能与她来一个近距离接触,能闻一闻她的仙气,聊上几句耳头夹辣的话。可她不愿意,就认定一个人,三退屋的碎囡表叔。表叔是个老光棍,一人拥有俩绰号,一曰“三寸丁”,一曰“满天星”。他身材矮小,一脸麻子,猥琐,好酒,酒醺时爱说些浑话,喜欢到女人家帮工。
   开春,表叔帮婶梨田。晚上吃饭,半壶糯米酒下肚,他泛着一脸红芝麻说:阿花,你的田真好梨。婶不知其中玄机,应道:当然,那可是水头田呢。他说:那田水一点都不冷,暖暖的,烫人。婶说:瞎话,春水怎会烫人呢?到了插田,表叔说:阿花,你的田真是好插,软软的,插得我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婶终于悟到了,脸上蓦然升起一缕红霞,她不搭腔,管自给他添上酒,堵住他的嘴。每次吃饭,婶都叫我去陪。一次,碎囡表叔拿我开涮,说:狗亮,你吃过你亲娘的葡萄吗?我说:亲娘哪有葡萄?他说:有的,是紫葡萄,汁水甜甜的。婶听见了,就拿眼白他,嗔道:叔,你再这样没大没小,我可真生气了。他不再说了,咧嘴笑。表叔这个人,人丑心不丑,嘴黄心不黄,是个闲人,也是个可怜人,婶从不跟他生气。
   我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了,是被婶的尖叫声惊醒的。当我睁开睡眼的那一刻,借着月光,我发现婶已坐起来了,她的肩膀在颤抖,手中拿着剪刀,朝床前的一个影子吼:滚!快滚!我大吃一惊,“哇”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的妈耶,贼果真来了!我想跳下床,去拿红缨枪,但身体哪里还动弹得了。那个影子很高大,像一根巨木,又像一头黑熊,眼睛闪着绿光,我一看,脑袋就炸了,手脚几乎失去了知觉。好在嘴巴仍听使唤,我放声大哭:妈!爸!贼来啦!你们快来呀!快来捉贼啊!想不到,那影子见我又哭又喊的,晃了几晃,就不见了。
   次日回家,我把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妈听。妈告诉我:孔德公是热心肠,你到外面不要瞎说,夜猫子转世的事,半句也不能提。妈问:那个人影是谁的?我想了又想,说:我没看清楚,好像是“秧地鸭”,也好像是“老威头”。妈听后,叹了口气,说:你没看清楚,就不要乱猜了,就当作啥也没看见,记住了吗?我点了点头。秧地鸭是舟浦的头号浪荡子,一肚坏水,又会武功,在村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老威头是大队长,相当于现在的村长,在村里随便吼一声,老天都要抖三抖,更是了得,这两人,得罪不起。
   我妈问完话,便自言自语开了:这可咋办呢,这可咋办呢。过了一会,她说:你去一趟小舅父家,把那条大黄狗牵来。
   我小舅父家里有两条狗,一条黑的,一条黄的,黑的叫狼仔,黄的叫虎子,跟我很熟,关系不错。我特喜欢虎子,它高大,健壮,灵敏,非常凶猛,像真老虎似的,又听人指挥,我特喜欢。当日,我就去牵来了虎子,送给婶看门。虎子到了婶家,头几夜它还是“汪汪汪”地叫个不停的,没过多久,它就不叫了。我问婶:虎子是不是偷懒了?婶说:才不是呢,是贼怕了。我说:贼怕狗?婶说:虎子比真老虎还厉害,贼能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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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个凄美动人、荡气回肠的故事,作者写得极其投入,极其动情,读罢令人心酸、心痛、怜惜不已!“紫的黑”这个题目非常特别,浓郁凝重的色彩触目惊心,透出悲怆、凄清之感,为全文定下了冷寂沉郁的基调!文中主人公叫“陶花”,是作者“只聪不勇”的堂叔的媳妇,作者唤她“婶”,后又认作“亲娘”,即“干妈”。“陶花”,谐音“桃花”,果然面若桃花,妩媚迷人。叔去婶家补篾簟时,出钱为婶葬父,其父是军统特务,后被公安枪杀。在叔的忽悠下,婶以身相许。从此婶开启了她跌宕起伏又颇富传奇的一生。婶嫁到舟浦后,叔将婶托付给作者的母亲,只身去江西挣钱。婶最初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心灵手巧,曾为幼时的作者织过毛线衣和小绒帽。她的美貌常遭“贼”惦记,于是母亲安排作者每天夜晚去婶家陪伴她,一是免除孤寂,二是壮胆。在婶家,作者还真亲眼目睹“贼”的出现,有心怀叵测的“绅士”孔德公,更有不明身份的巨大“黑影”,令婶和作者惊恐不已。母亲聪慧善良,果断建议作者将小舅父家的大黄狗——“虎子”牵到了婶家,从此婶家才得以安宁。与“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爱说浑话、勤劳厚道、内心敞亮的碎囡表叔,常帮婶干农活。婶的第一个囡囡出生时,地上的血和她的脸色都成了紫的黑。好在叔赚到了钱,房子越造越大,越造越漂亮,后来第二、第三个囡囡相继问世。但天有不测风云,叔在一次回乡的路上,车坠人亡。从此婶带着仨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农闲时,她还会拉二胡唱曲儿,赚点小钱贴补家用。长久的劳累,婶的肤色变成了紫的黑。因积劳成疾、五十不到的她临终时吐的血也是紫的黑!她死后,人送雅号“女关公”。婶的老房子门前长着一株黑桃,结的果子也是紫的黑。作者多次在清明时节为婶扫墓,寄托绵绵不绝的哀思!好文,构思奇绝,想象丰盈,通篇极具小说的读感,围绕“紫的黑”精心安排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又动人心魄,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而笔触又是散文诗般的隽永,遣词质朴中透着华丽,亦庄亦谐。婶最初的生活还是挺安逸的,但“贼”的出入总让婶担惊受怕,作者的陪伴让婶的生活踏实而愉悦。“虎子”的看护,终使婶家归于宁静。随着叔的意外离世,婶的日子过得苦涩艰辛,她英年早逝,实则是生活的苦难深重压垮了她。作者认为,为婶调色的,不仅是炎炎赤日,茫茫夜色,萧萧凄风,沥沥苦雨,冷冷白雪,更重要的,是她那曲折跌宕——在长夜里顽强抗争——洒尽心血涂亮黎明的坎坷命运。此言直击主题!“自古红颜多薄命”,婶的一生令人唏嘘感慨了。悲情故事,浓浓的悲悯之心穿透字里行间,启人共鸣。引人入胜、力透纸背的描述,动人心弦,令人泪目!感佩亮哥才思浩荡,倾力荐读!【东篱编辑:罗莲香】【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50207002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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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罗莲香        2025-02-07 07:10:56
  这是一则催人泪下的悲情故事,宛若一曲哀歌,荡漾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旋律!编文时,我的眼前总是浮现陶花楚楚动人的容颜,可叹命运多舛,“紫的黑”渐渐成了她生命的底色,成了她生活的主色调!“紫的黑”也象征着处于社会底层的人面对种种磨难时内心的挣扎与无奈!该文对人物的刻画饱满鲜活,表现手法精湛,故事情节就像一幕幕舞台剧,陶花的命运之色呈“紫的黑”,令人悲叹!通篇笔法张弛有度,底蕴浑厚,功力非凡!问候亮哥,创作辛苦,新春大吉!
回复1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12:05
  香香妹子好!按语精粹,纲举目张,唯美无比。错拙之处,承蒙纠正润色,用心了。我的故乡舟浦,始于宋朝,千百年来,不知演绎了多少悲欢离合。我写过许多舟浦女子的影子,此文源于生活的影子。真实的陶花婶,最后是疯了,跳水自尽的,但我还是回避了。婶子人生坎坷,命运多舛,是个悲情人物,但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美丽的彩虹。她有着花的容颜,水的柔情,玉的内心,美好,善良,勤劳,,柔弱而坚强,贞洁又勇敢,是我敬爱的人。正月回老家,看到两棵树,梨树让我想起了母亲,桃树让我忆起了婶,于是就有了梨花老和紫的黑。编文辛苦,不胜感激,祝新春快乐!
2 楼        文友:红花草        2025-02-07 08:22:49
  文章里的女主人聪慧,惹人爱怜,让人心疼,可命运多舛,几起几落。女人的柔弱,女性的坚强都在文中体现出来。学习了,祝老师开心每一天!
回复2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16:14
  多谢红花草老师来访捧场,留墨鼓励,急着要赶去吃喜酒,就不多言了,祝新春快乐!
3 楼        文友:滴善斋        2025-02-07 08:34:26
  这篇散文《紫的黑》令人动容。作者讲述了婶陶花传奇又悲苦的一生,从安逸到苦难,命运多舛。行文构思奇绝,以“紫的黑”贯穿,深刻展现红颜薄命,让人感慨命运无常,读来荡气回肠。 问候岚亮老师,祝你春节快乐!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经师易得,人师难求。
回复3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18:29
  深谢善斋总编赏读小文,留评捧场,精彩点评,祝新春快乐!
4 楼        文友:吴孟友        2025-02-07 09:28:16
  今晨有些阴冷,坐在暖桶里,打开电脑,亮兄送来文学大餐,让我美美饱餐一顿,舒坦。“紫的黑”,题目扣人眼球,引人入胜。悲情故事读罢让人泪目,情节跌沓起伏,让人感动,主人翁“陶华”善良、漂亮、聪慧,可命运多舛,红颜薄命。人物刻画十分饱满。读后,余味无穷。拜读学习了,问好亮兄。祝春节快乐!
回复4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20:38
  十分感谢吴孟友老弟来访捧场,精彩点评,留墨鼓励,祝新春快乐!
5 楼        文友:韩格拉图        2025-02-07 09:29:41
  文章写了陶花悲情的一生,非常感人。女主人最美的不只是她的容颜,还有她柔弱中的坚强,是自尊自重自爱的杰出代表。老师的写法,独树一帜,别开生面,故事与抒情并辉。恣肆的才情和文笔,令人真心感佩。拜读学习老师大作,顺祝新年愉快,写作大丰!
带着影子散步。
回复5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22:59
  十分感谢韩格拉图社长来访捧场,留言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祝新春快乐!
6 楼        文友:石叶六        2025-02-07 09:58:25
  “紫色的黑”渗透的是陶花与命运抗争的悲苦一生,她有仙子之美,柔中带刚,家庭的变故使她以柔弱的身躯,扛起了生活的重负,为三个孩子撑起了一片天,但生活的艰辛让她过早离世,令人唏嘘不已,让人欣慰的是三个孩子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文章引人入胜,读之如品香茗,回味无穷,令人陶醉。拜读岚亮老师佳作,学习了,祝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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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6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0:25:20
  十分感谢石叶六老师千里来访,送来鼓励和温暖,下次到哈尔滨,一定找你玩,祝新春快乐!
7 楼        文友:怀才抱器        2025-02-07 10:50:51
  紫的黑——这是岚亮先生创造的苦难的颜色,我记得《大堰河——我的保姆》里作者用过“紫色的灵魂”一个短语,当初教学时,我做了特别的解释,这是一种苦难铸造的灵魂,而作者笔下的“紫的黑”是一种更加凝重的苦难颜色,让人一想,就觉得压抑了。读罢,先为岚亮老师写人物,写小人物,写平常人物的视觉和文笔叫好。为小人物画像,需要大情怀,一直眼光向下看,记得岚亮老师的多篇文章都是写人物的,包括旱地鸭等人。这次这个陶花,是一个时代的残留人物,她的身世,在曾经的时代,是很糟糕的,找个人家嫁 了,本身就是最好的归宿,但愿我们的时代可以平庸一点,也别出现那种激烈。小人物的命运始终是挣扎的,这种挣扎,给我们的是悲切的情感体验,激发了我们的同情心,又各位美女树立了榜样,不甘处境,知道生活的残酷,世道的不容,还依然热爱着生活,这就是一个人对别人的力量。这篇散文的主题相当深刻。文笔老道,情感充沛,描写生动,活灵活现,自嘲是一种特别的气质,我从句子里感到了一个智者的样子。岚亮老师始终对人如菩萨,菩萨不会说话,岚亮老师在文学的菩萨,一直在以人性的温暖,表达着人生。怀才抱器拜读,问候岚亮老师春节快乐!
怀才抱器
回复7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6:51:57
  十分感谢怀才兄长的拔冗留评,你对紫的黑的解读既精辟又深刻。的确,这是一种苦难的色彩,而且深重,我也是这样想的。桃花嫂是一个奇女子,一般来说,人活在绝境中,面对生存之忧,是不会计较香臭的,但她却始终洁身自好,真的令人敬佩。一个纤纤弱弱的女人花,在生计、精神、肉体遭三重推残下,我想她所经历的每一个日夜,无疑是在阵痛中度过,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紫的黑。大哥的点评很让我鼓舞,再次感谢,祝新春快乐!
8 楼        文友:简柔        2025-02-07 11:31:12
  通过一个个如画般的情境刻画了主人公陶花沉重凄美的一生,展现了她的美好品质,她有风骨,更有抵御命运的精神和力量,读之欲罢不能,不舍掩卷。
回复8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6:54:23
  十分感谢简柔妹子能抽空来看文,为小文留墨添彩,点评鼓励,祝新春快乐!
9 楼        文友:枫桦        2025-02-07 13:10:12
  老师的文章有故事,而且催人泪下。老师的文笔是无法比拟的,江山独一份!文字细腻感让人觉得温暖,刻画清晰,宛若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不由地让人想起沈从文先生的文字!婉约而痛感并存,其实是人世的真实写照!
回复9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7 16:57:34
  枫桦老师的留言让我很开心,很鼓舞,也很汗颜,你的森林文字,才是真正的江山独一份,我的属乡间小唱。多谢了,祝新春快乐!
10 楼        文友:纤指素心        2025-02-08 20:14:34
  怎么可以把故事,也写成散文诗一样美的文字?岚亮老师的笔,是春风里长出来的吗,还是春水泡过的呢?面对这样的文章,我简直就是一个脑残儿,完全不懂从何说起了。终我一生,也写不出来半篇这样的文字,让我面壁去吧。
以我心,写我字。纤指一动,素语如馨
回复10 楼        文友:岚亮        2025-02-09 15:49:05
  素心老师好!十分感谢你的雅评,尽管是过誉了,谬赞了,但我仍然很开心,藏为鼓励自己吧。老师的文,秀气,灵气,雅气,一直让我仰视。祝好运常在,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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