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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平民连载】桃花劫(一)


作者:李易峰 举人,4484.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719发表时间:2010-04-13 22:04:20

随着列车缓缓驶进终点站——清凉市车站,车厢里早就盼着下车的旅客急不可耐地骚动起来,看上去神色疲惫的列车长余笑在旅客大呼小叫你推我搡涌向车门的时候,她碎步从靠近餐车的一节车厢走到餐车里。餐车里空空的没有一位旅客,余笑走到车窗旁视线透过窗玻璃向外张望着,在来来往往穿梭的旅客中,她期望着吴天天的出现,虽然三天前她对吴天天说过她不想再见到他了,但是出乘三天来她总是夜不能眠,心神不定地老在想着两个月前才结识到的吴天天,他似乎向她施展了某种神秘的法术,以至于对她来说她的魂魄完全有被他勾去的感觉。她不能不想他,她现在后悔三天前在出乘的时候为何要谢绝吴天天送她上班,并且还语气坚定地给他说她烦他。在列车停妥旅客逐渐散去的清凉市车站宽阔的站台上,始终不见吴天天的身影,余笑内心的失落感顿曾,她右手伸进裤兜里紧紧拽着手机,拽得手心有了汗湿的感觉,但是手机始终没有响,也没有信息语音提示,一时间她只感到头脑晕沉沉的迷蒙一片,她提醒自己无论如何她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如果她主动把电话打给了他,那么他就会认为是她在纠缠着他,使她以后在和他的交往中陷入被动,她不会傻到那个程度。
  
   “余姐,你咋了?你的脸色像白蜡一样?咋回事呢?”餐车主任廖晓莹轻手轻脚地来到余笑身旁,盯着她瘦削的脸庞关心地问。“余姐,看得出来你这几趟出乘给人的感觉心事重重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出乘的时候总是乐呵呵的。”廖晓莹微微侧着头一直注视着余笑。
  
   “没啥心事,真的。”余笑回转身在一张餐桌旁坐定,她岔开话题问廖晓莹,“这趟车的收入咋样?”
  
  
   餐车主任廖晓莹听到余笑的问话眉头紧了紧说:“还能将就吧,比起前几年,一趟车的纯收入可是减了不少,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呢?”
  
   “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余笑开导廖晓莹,语气明显地有些伤感。
  
   “但愿会好起来。”廖晓莹神秘兮兮地四下看了看餐车里没有外人在场,就半弯着微胖的腰身凑近余笑又低声问:“你跟吴天天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让你伤心?”
  
   “我和他不过是朋友,异性朋友啊。只是俞朝阳不理解,把问题看得太重了,这些天总是看我不顺眼,我一回家他就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弄得我简直难在家里图个清闲。”对于知心朋友廖晓莹,余笑是信得过的,所以她对她也就没有任何的戒心,常会把闷在心里的不便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告诉她。
  
   看着余笑无奈多愁的神情,廖晓莹心底不免升起一股对吴天天的恨意来,说实在的,自从她和余笑在同一列车上共事以来,大她十岁的余笑时刻就像姐姐一样关心她帮助她,让她感激之余总想寻思感恩,但是感恩的机会她很少遇到,即使遇到,也都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说不出口提不上手。
  
   “吴天天真的值得你去爱吗?”话一出口廖晓莹为自己的大胆心里忐忑不安,她看着脸色有些泛白的余笑,一时不知所措。
  
   余笑抿嘴笑了笑,说:“连你也看我们像是在谈情说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除你之外的外人就更会这样看了,不是吗?难怪俞朝阳总是醋意十足,只要我在家他就没有好脸色……”
  
   看到杨怀玉车长来到餐车,余笑和廖晓莹停止了交谈。身材高大,有一种男人气质的杨怀玉撇了她们一眼,说:“咋了?背着我在说啥秘密?”余笑笑着说:“我们在谈论该给杨车长找个好郎君了,快奔四十的人了,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姑娘身子,清清白白倒是清清白白,我们熟悉你底细知道你是追求单身生活的女强人,但是不明真相的人却会胡乱猜测你是不是性格怪异,不然就是生理上有问题对男人没有兴趣。”
  
   “胡说。”杨怀玉白了余笑一眼,作为同一列列车上的两个列车长,她们的工作关系和私人关系都是融洽亲密的,平常的玩笑话没有少说。现在余笑的一番似真似假的言语倒让杨怀玉感到心气难平,她是个心性要强的女人,刚参加工作时曾经信誓旦旦地下定决心,这辈子不在事业上混出个名堂决不婚配,时隔若干年后的今天,她不无沮丧,快到四十岁的人了,只混到个行政职称属于干事级的列车长,中国行政级别最低的一级,一旦工作上有性质严重的疏漏,就会降级为平民,说白了她的这个级别不过是游走在官与民的界线上,上面被领导干部轻视,下面被下属小看,她是满肚子的苦水无处泼洒。
  
   “杨姐,到点了,我们该交班了吧。”余笑说。她刚才一番针对杨怀玉的无心之言,似乎勾起了杨怀玉的伤感,只见她在餐桌旁坐下后一直侧头朝车窗外看着。餐车里一时的沉寂倒让余笑觉得她刚才的玩笑话开得有点过头了,不禁心里一紧,说实在话,自从她和这位年龄大她两岁的杨怀玉一起被组织分到一个乘务组,一起担任乘务组的列车长以来,她们之间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丁点的隔阂。或许是今天有廖晓莹在场才使杨怀玉在她面前有了从来不曾有的拘谨的表现。余笑看了看身旁翻弄着账本的廖晓莹,她和廖晓莹的私人关系不错,而杨怀玉却和廖晓莹的私人关系一般,列车上的同事都知道廖晓莹平时喜欢把关系一般的同事的私人信息当做笑料传播开去,作为列车长的杨怀玉不会不了解廖晓莹的心性,看得出她对她的这个属下是提防着的,余笑因此认定杨怀玉此时肯定在心里埋怨她不该当着廖晓莹的面说出她的隐痛来,自责中好在她急中生智,看了看手腕上的女式手表,提醒杨怀玉交班的时间到了,想以此打破目前的尴尬,使气氛得到缓和。
  
   “是该交班了。”杨怀玉回过头,看着余笑笑着说。
  
   三天前从清凉市始发,余笑和杨怀玉负责管理的这列往返首都北京的长途列车,经过三天两夜的奔波,到了第三天午后三点才又返回到清凉市车站。在列车运行途中,作为列车管理干部的余笑和杨怀玉按规定轮换着值班,她们带领列车乘务组近三十名工作人员一起承担着这列客车的安全运输工作。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十多年的东奔西荡使她们在列车上耗去了青春年华,也使得她们曾经憧憬的人生志向随着年华的逝去而变得愈发渺茫起来。
  
   多年来工作上执行的按部就班的交班程序对于余笑和杨怀玉来说已经感到厌烦了,不过她们每次还得耐着性子落实列车乘务组交接班的规定。在列车到达清凉市车站后,即使一切交班工作早已准备好了,她们还得按规定等上一个小时,等到接班的乘务组到来才能退乘下班。当余笑和杨怀玉穿着铁路制服,肩挎单位统一配发的湖蓝色挎包走下列车,步履缓缓地走出清凉市车站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深秋的寒气笼罩着江北大街,怕冷的余笑加快了脚步想尽早回到家里,在一个十字路口她和住处并不在一起杨怀玉分手,各自朝着各自的家走去。
  
   东西走向与流经清凉市的汉江平行的位于汉江北岸的江北大街早先是铁路人的聚居区,最近几年随着清凉市的经济振兴和城市发展规划,江北大街发展的速度和规模已经超越了原本属于市中心的汉江南岸,主要的市政机关已经陆续搬至江北。余笑的家离清凉市车站不远,位于江北大街的东段,步行大约二十分钟她走进一条两旁小区楼房林立的巷道,走过三分之一的巷道向左拐她又走进了一个名为“静怡苑”的小区,然后上到第六栋楼的第三层,走近靠右手方向的自家门前掏出钥匙稍作犹豫,正要把钥匙伸进锁孔的时候门开了,她的身体像似经受不了气候的寒冷颤抖了一下,开门的是她的宝贝女儿菲菲,女儿告诉她家里就她一个人,父亲到她外婆家里去了。这样一来,余笑紧缩的身心才暂时得以放松。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和吴天天相识以来,她每次下班回家总是怕见到丈夫那阴沉沉的脸。
  
   家的感觉是温馨的。余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在浴室里洗个热水澡,这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哗地响着,年仅十二岁的女儿菲菲在客厅里看着少儿电视节目。浴室里的余笑尽情地让热水冲洗着自己玲珑的身躯,她从壁镜里看着自己白皙的身体,是那样的曲线优美,虽然她已经过了三十七岁的生日,由于平时身体护理和保健做得好使得她看上去依然青春常驻,在外人的眼里她不会超过三十岁,这可以说是她得以自我慰藉的资本。作为女人一生最大的悲哀是不再年轻,余笑暗自为自己的容貌庆幸。忽然她在浴室里听到屋门像是打开了,随后她听到女儿在叫“爸爸”,她心里一紧,知道是丈夫俞朝阳回家了。屋外俞朝阳和女儿说着什么,浴室里余笑边用浴巾缓慢地擦拭着粘着晶莹水珠的玉体,边思考着一会又该如何走出浴室去面见俞朝阳。
  
   无论如何余笑都必须面对现实,她在再三犹豫中还是拘谨地穿着粉红的睡衣走出了浴室,来到了客厅。浴后的余笑脸色粉红的如桃花般光鲜,一对乌黑的眼睛充满着无限的温情,她情意浓浓地走近丈夫,樱桃般鲜艳的嘴唇微动的同时,轻柔的话语在俞朝阳耳旁响起。“晚饭我们出去吃吧?”她说。
  
   俞朝阳轻轻“哼”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女儿,又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画面。余笑苦笑了一下,又开口道:“你不应该这样对我,更不应该生闷气,这样会对身体健康不利的。”
  
   “我身体的好坏还轮不到你关心!是不是还要让我感谢你的关心?没有你,我会活得好好的!”俞朝阳仰起头怒目圆睁瞪着妻子说。
  
   余笑又苦笑了一下,她怜爱地看着时而看看母亲,时而又看看父亲的女儿菲菲,她的眼里流露出一种不知所措的莫名的神色。顷刻之间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在余笑的心头滋生并蔓延开来,她努力表现出平和的心态,她不想让女儿幼小的心灵因为她和丈夫的不和而产生消极的影响,以至她在心里祈求丈夫即使他和她之间有多么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不要在女儿面前吵吵闹闹。
  
   看着俞朝阳无动于衷,余笑也不好再和他说下去,就到卧室里换了便服,来到客厅叫上女儿一起出门到江北大街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几样女儿爱吃的炒菜,就着米饭吃了起来。要是在过去,余笑是用不着出来买饭吃的,每当她下班回家,丈夫俞朝阳总会做上一桌丰盛的饭食让她和女儿享受,俞朝阳的厨艺是很不错的,无论是炒菜、面食,还是汤菜,他都能做得让余笑和女儿把吃饭当做是一种生活的乐趣。“妈妈,你咋不吃呢?”菲菲看着用右手拖着腮帮子想着心思的母亲说。“嗯,妈妈吃,菲菲也快吃,看看还需要吃啥妈妈给菲菲买。”余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
  
   在饭馆里余笑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她就可以迟一点回家避免和俞朝阳呆的时间长了又吵嘴。一顿饭余笑和女儿吃了一个半小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人间,江北大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走出饭馆的余笑带着女儿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她随心所欲地来到大街中段的“家家乐”超市,超市里灯火辉煌暖意融融,无心买东西,她和女儿这儿停停哪儿转转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家还是要回的。夜深了,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不少店铺也打烊了,余笑在冷冷的月光中牵着女儿的手回到了家门前,她在屋门前站定静心听了听屋内的动静,没有电视声响了。看着母亲怪异的举动,菲菲好奇地张望着。开了屋门,走到屋内余笑在寂静中听到卧室有微微的鼾声,丈夫俞朝阳已经睡觉了,她给女儿洗过澡后也安顿女儿到隔壁的卧室睡了,然后她才走进自己的卧室拉亮壁灯,朦胧的灯光中她看到俞朝阳翻了个身面朝向了墙壁一边,她宽衣上床拉开另一床被子躺进了被窝。被窝里冷冷的,两个月以来俞朝阳已经不再早早地用他的身体把被窝在她入睡前给她暖得暖乎乎的了。她用被子蒙住脸低声抽噎着,她想自己该怎样解脱目前的处境呢?不能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混下去了,再这样她有些受不了了。俞朝阳总是不声不响地像一个幽灵一样出出进进于屋内屋外。
  
   余笑和丈夫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她提醒自己。自从他知道她和吴天天交往以来,他就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她,也没有再心平气和地向她说过一句暖心的话,两个月来吵架已经成为他们夫妻的日常必修课目。
  
   躲在被子里的余笑在朦朦胧胧中又想到了吴天天,想到了这个比她小十多岁的朝气蓬勃的年轻男人,近些天她一直想断绝和他的交往,但是她费了好大的心思就是无法割断他在她心里的影响。她回忆着三天前她出乘时曾果决地给他说她和他连朋友都是无法做的,当时吴天天愣愣地盯着她,好一会对她语气沉沉地说:“我爱你,我必须得到你!对你我是不会放弃的!”她听了他那近似宣誓的直白的述说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她甚至破口骂他道:“吴天天,你真不是个人!”骂毕,她诧异几十年来脾气温温顺顺的她咋会一下子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十多分钟后她看他没有反应,又缓和语气对他说:“你年龄还小,为啥非要缠着我呢?你应该去找一个和你般配的女孩才对啊!我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有啥吸引你的呢?”
  
   “你的容貌,特别是你的气质!”吴天天阴狠地眯着眼睛说,“我再说一遍,我得不到你我决不罢休!我要从俞朝阳的手里把你夺过来。或许我说话太露骨了,这是我的性格使然,我说话从不爱拐弯抹角的。你听好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当着俞朝阳把我要说的话说给他听的。”
  
   “吴天天,你不是人,你连一点做人的道德都没有,你不配做男人。你对你的言行要负责!”她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又一次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他依然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要侵犯她的意思。
  
   他在她的面前表现出的忍耐程度以至使她冲破了她对他仇恨的心理,转而在心底升腾起一种女人特有的怜悯之情,她离开他的时候眼眶里满是泪花,她弄不清到底是被他爱她的坚强意志感动了还是因为他破坏了她原本安康的家庭生活使她心理上难以接受。
  
   想着心思,余笑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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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余笑、吴天天、俞朝阳,三个人即将上演一出好戏。按照故事的发展应该是一场婚外恋的故事,是一个很时髦也很值得关注的话题,期待故事的继续更新!【编辑:旷世苍狼】【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004014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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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旷世苍狼        2010-04-23 06:11:00
  故事展开的很自然。但扣子系的不是太好(即给下文留悬念)。
我的微信号是ksclang
2 楼        文友:旷世苍狼        2010-04-23 06:11:16
  问好朋友!
我的微信号是ksc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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