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风】青河畔血案(小小说)
有位晨练的老人打电话报警,说青河畔发现一具女尸。刑侦队的乔队与小范立即赶到现场。
经过勘察,女尸死亡时间为夜里十点左右,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全身赤裸,披头撒发,情况是先实施强奸,勒死后,再将双眼球剜出,看来凶犯老谋深算且十分残忍。小范一边拍照一边勉强隐住呕吐。乔队棱角分明的两腮肌肉腱抖了一下又一下,看得出,他已愤怒至极。有围观者拿来一张床单,乔队接过,将女尸蒙上,然后仔细观察周边的一草一木,欲找出凶犯的蛛丝马迹。与尸体头部挨近的河畔蒿草有被翻动的痕迹,显然,凶犯将被害人衣服扒光,连同器官打包带走,逃走时,扶起被自己的双脚踩倒的蒿草,目的是掩盖鞋印,不留丁点证据,然后下河游泳至对岸,溜之乎也。
乔队扩大了搜寻范围,发现十几米开外的草丛有打斗留下的迹象,走近,发现有褐色的毛发,他用戴白手套的右手拾起,细看,认为是狗的毛发,他告诉小范保护好现场,只身向乱草深处探查。
一阵风过,他隐约看见乱草深处有一只狗仰卧在那儿,便三两步走过去,是一只受伤的狗。凭他多年的经验,分辨出这是一条马里努阿警犬!头部被石块砸击,严重受伤,血流不止,已经奄奄一息。他看见狗的嘴巴死死咬着一块东西,而这狗看见乔队仿佛见到亲人,摇着尾巴,哼哼几声就咽气了。他蹲下去,抚摸了一下瘦骨嶙峋的狗,断定是一只退役的流浪警犬,有十岁了,看样儿是被收养者无情抛弃的,明显营养不足。沉默半天,他才从狗嘴里抽出那块布,原来是半拉衣兜,里面还有一把钥匙。乔队眼睛一亮,断定老警犬与那杀人犯有过惊心动魄的遭遇战。
回局后,上级立即成立了专案组,由乔队负责。那块带血的石头经过法医化验,除了老警犬的血迹,并没有凶犯的其它证据。乔队把那把钥匙放在手心,仔细观察:钥匙是最普通的平板钥匙,钥匙柄贴有一小块胶布,胶布上有字,由于长时间磨损,乔队看出那个模模糊糊的字是个“爱”字。
大家过来一下,乔队对战友们说,这是一把廉租房的钥匙,说明罪犯是流窜到本市作案的。假设那个“爱”字是某房屋中介留下的记号,不妨从此处入手,找到中介,顺藤摸瓜,就会查到罪犯。
大家点头称是,立即分头查找中介。全市有五十多家“爱”字打头的,筛来筛去,集中到城乡结合部的两家。乔队与小范驱车前往一家叫“爱丽丝”的房屋中介所。乔队亮出警官证,向经理说明原因,经理按照钥匙的编号,立即查出租给一个叫王大的人,并说,王大这个人有印象,长得膀大腰圆,留个小平头,鼻梁有道三寸长的横刀疤,前天入住,目前还没有退房。
乔队和小范火速赶往出租房。在车上,乔队说,按理说,罪犯杀了人,应该立即逃窜。还有另一种可能,罪犯有重要的东西没拿走,要冒险回来取。说完,他拿起手机,命令其它警员立即赶赴罪犯出租屋设伏。
小范对乔队说,我拿来中介所另一把备用钥匙,我们有无必要先开门进去,探个究竟?
不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他此刻可能正藏匿于某个角落窥视出租屋有没有反常的情况呢。乔队下意识摸了一把胡茬,淡笑着。
入夜,这条街显得冷冷清清。突然,小范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朝出租屋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滋啦一声,钥匙孔响了,门,被打开,此人蛇一样溜了进去。小范朝乔队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要不要动手?乔队手掌往下一压,低声说,看那人影瘦小,不是罪犯本人,我寻思,他是雇人替他拿东西的。不大一会儿功夫,那黑影,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出了屋,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朝北一个废弃的锅炉房快速奔去。
乔队立即用对讲机向蹲坑的第三小组发出缉捕命令。就在罪犯从一处废弃锅炉钻出来准备接包的瞬间,两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凶犯生擒。
在移交凶犯的第三天,乔队与小范一起来到青河畔埋葬老警犬的墓地,献上鲜花,默默致哀。随后,他们奔赴新的战场——打击暴利倒卖退役警犬的战斗已经拉开序幕。小范侧眼看去,又瞥见乔队棱角分明的两腮肌肉腱抖了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