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晓荷】千人羊汤宴(散文)
习习春风,淡淡花香。三月二十九日,省电视台与县文旅局联合搞了一次大型活动:免费宴请全国1000名游客齐聚古城喝莒县羊肉汤。千人羊汤宴,地点设在古城文昌阁广场上。天地为房屋,支起大锅,点着炉中火,满满的一大锅羊肉在翻滚,沸腾着富足与热烈。千人羊汤宴,这称得上是莒县文旅史上的神来之笔
曾记得2023年春日否?山东淄博的烧烤一下子爆火,引发大江南北的客人浩浩荡荡赶赴淄博,赴一场人文烧烤宴。时隔两年,莒县文旅局也想唱一回异曲同工之妙。
三月春光旖旎。杏花绽粉,桃花蘸红,海棠竞艳,樱花飞雨,玉兰扬片,连翘溢黄,柳丝展绿,竹叶泛青。千人羊汤宴就设在这样一种春天蓬勃向上的氛围里,小城坐地起了轰动效果。坐拥春风与花香,品尝舌尖上的美味,满足理想与现实友好会晤的种种畅想。文化与美食联姻,这绝对是一次空前的设计。这个举措显示出县文旅局的匠心独运。县文旅局女局长早在抖音视频品号等媒体,大声招呼四面八方的游客前来莒县品尝莒县羊肉汤。谁不想在这个春风荡漾的古城,在三月尾声中,在这个别开生面的场合亮颜?
九点多我就赶到古城,却很抱憾地吃了“闭门羹”。原来“千人宴”消息老早就发布在网上了,需要通过网络报名,领入场券,才能成为该活动的正式参入者。我等自然错失了入座资格,只好站在栅栏外,远远地看那口已经热气蒸腾的大锅与那个随风飘摇的旗幡。旗幡上赫然书写七个大字:莒县羊汤第一锅。
东边是舞台,西边也是舞台。擂鼓早已架好。这是要文化牵手美味,休闲召唤经济,造势通幽真诚,享受点缀情怀,担当背负责任,场面撑起开局。招揽四面八方游客,下活莒县旅游棋局,广开思路,拉动经济。说到底,有人的世界才呈现繁华。
一位保洁大哥问我如何才能喝到鲜美的羊肉汤?我告诉保洁大哥,我也是打酱油的。他竟然不懂打酱油是什么意思,一直追问我打酱油怎么不带瓶子不带桶的?惹得我哈哈大笑一阵。一个保洁妹子说,隔着栅栏也能闻到香味。吃不到嘴里也能闻香鼻子。如果不亲自端起大碗,呼啦呼啦地喝上几大碗,单凭春风传送的阵阵腥膻,实在勾不起食欲,还容易埋没莒县羊肉汤的美誉,葬送几代人精心打造的人设,辜负了非遗的称号。
人们正在陆陆续续向着这个地方集结。千人宴的场面到底壮观到什么程度,没有人作为活动的主体,只有一个庞大的轮廓铺陈在那里,宏大的场面气势还一下子出不来。数不清的大圆桌早已有序摆放好了,白桌布垂下部分随风抖成百褶裙。椅子一律雪白的椅套,椅背处佐以蓝杠映衬,围着桌子一摆放圈。工作人员正忙着往每张圆桌上放置调料盒。喝羊肉汤少不了盐、胡椒粉、味精、酱油与醋。别看这些佐料,却是羊肉汤灵魂馨香。
古城的几个大门都开着,准备迎接远方的客人。宴会还未开席,各个入口都有专人把守。暂时不许进不许出。隔着栅栏看大锅,不能近距离观赏沸腾的羊汤锅状况,亲眼目睹锅内那些热肉滚水如何分分合合,实在是令人不够尽兴。莒县羊汤第一锅,炉中火正旺,柴木火的火焰伸长火舌,火舌舔着锅沿。锅内的汤如何由稀而浓,肉如何褪去血色坚硬,变得软烂可口,这一些大多只能靠猜想。大锅周围摆着几台录像机,正在录着满锅的羊肉。我因为隔得太远,不仅隔着白布圆桌,还隔着许多人头攒动,看不明白羊肉锅里乾坤变动,羊汤锅色香味都无缘一观。我只能反反复复依靠参照物清点桌子数目,验证是否够得上“千人座”,可惜一遍一遍,数来数去搞不清。
灶台上也赫然写着莒县羊汤第一锅。这一行大字静止,旗幡上的大字们随风招展,一动一静演着双簧。掌锅师傅拿着一个铁叉,挑着大块大块的羊肉有些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锅上空的热气氤氲着一种神秘与满足。我很想亲自靠近大锅看一看,被把门的拦住了。没能近距离观察,有点不甘心,只好把手机递给看门的,央请他就近给录一圈,也算掌握了第一手材料。把门的那个女同志不干,那个男同志好说话一点,他接了我的手机,也有些为难地踟蹰一番,终于鼓起勇气似的,装作巡视的样子,迂回地靠近了那个正在煮着羊肉的大锅。为我录制莒县羊肉汤第一锅的实况。
莒县羊肉汤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喝羊肉汤,吃大饼是标配。全羊煮出的汤汁浓稠纯白,味道鲜美,切上大半碗,抓上把羊血与芫荽,把滚烫的浓汁倒满大碗,吹一口热气,试试探探地下嘴去吮吸那汤汁,喝上几口舒服就上来。大饼是免费的,就着各种小咸菜,韭花、小辣椒、洋姜、萝卜丝,洋葱,各种小咸菜应有尽有。有的不喜欢放酱油与醋,也不喜欢放胡椒粉与味精,只是放一小捏盐,就开怀大喝。喝完一碗汤可以任意续添。羊肉要钱,汤汁管饱。冬天喝上一顿羊肉汤,身上微汗,驱寒暖胃,非常舒坦。开春喝一顿羊肉汤,身体如春雨滋润的秧苗儿,精气神嗖就上来了,生机勃勃那根本不是事。
莒县大大小小的羊肉锅开遍每一个角落。早已开出了名望的老板不在少数。比较出名的诸如任记羊肉汤、世起羊肉汤、兄弟全羊等,过去没东迁的时候,我去喝过多次。任记羊汤各级名吃宝典上都有大名。据说陈佩斯来喝过莒县羊肉汤,任记因此更是名声大噪。莒县的羊肉汤成为莒地不可或缺的名吃。尽情喝一顿,咂吧咂巴嘴,立马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我很喜欢喝羊肉汤,生于斯养于斯,也曾到过许多地方,遇到过许多名吃。但是莒县羊肉汤仍是我的最爱。全羊羊肉汤要的也许是一种氛围,肉不一齐下,边舀汤边添水,永远保持不干锅。
千人羊汤宴是一次规模空前的大型户外活动。是大美莒县唱响春天的一个优美的旋律,奇思妙想里贯穿着主政者的良苦用心。南来北往的客人坐下来,品尝莒县第一锅奉献的美味,感受其乐融融氛围。然后登上公交,踏上古城与浮来山之旅,从寻味到寻景,山水怡情,美味养人,谁不回味舌尖上的美好?谁不在山水间流连忘返?
电视剧《康熙大帝》中有个“千叟宴”,使得千名老者尊了一把。当然那是宫廷的宴,皇家规格高,又是艺术化的呈现,至于是历史真实还是杜撰没去考证。但是莒县“千人羊汤宴”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兴于官方号领,成于百姓参入,助力地方文旅工程,打造泱泱大美莒县。这些捧碗畅喝者,也是可以载入史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