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怪咖老师驾到
　　 九月的阳光像一杯晃荡的蜂蜜水，顺着909班生锈的窗棂泼进来，在蓝白相间的课桌上织出碎金般的网格。
　　 毛勇勇的白衬衫洇着奶茶渍，像是被雨水打蔫的茉莉花瓣一般。今天早上大课间时候，他一边运球一边喝奶茶，被陈雨薇撞翻了杯子。这时，他正把篮球架在课桌的一角当架子鼓，鞋底的泥点在瓷砖上印出歪歪扭扭的梅花桩：那是翻墙去校外小卖部时蹭的，混着墙根的青苔味！这些湿润的泥点正随着他的双脚抖动慢慢风干。
　　 “毛勇勇！你球衣上的臭汗把我的作业泡湿了！”后排陈雨薇的尖叫声像指甲划过黑板，惊得吊扇上的粉笔灰扑簌簌往下掉！
　　 毛勇勇却把篮球抛向天花板，“叭”地一脆响，蛮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指节上还沾着昨天罚跑时蹭的塑胶粒：“美妞，这叫汗渍签名版！你毕业时，拿去拍卖能换三张NBA季票。”
　　 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雨薇抓起课本作势要砸，就赶紧缩着脖子往窗边躲，校服裤脚带起的风掀乱了姚丽莉新画的草莓指甲：她今早用零花钱在文具店买的贴纸，此刻正歪歪扭扭地粘在无名指上。
　　 教室的前铁门“咣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班级张贴栏上的月考排名表“哗哗”作响！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年轻人，他藏青色的毛衣洗得发毛，上衣后衣摆往上翻卷，后腰处露出半截海绵宝宝内裤边，那里的卡通图案在阳光里一蹦一跳的，卡通黄色的笑脸缺了颗牙，像是被洗衣机里的硬币磨掉的。他肩头扛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管口处绑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装置：应该是用奶茶杯改装的水火箭，尾翼还粘着半片没撕干净的“珍珠奶茶”标签，糖浆痕迹在金属管上凝成琥珀色的斑点，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
　　 学习委员闫焘“噌”地站起来，校服领口的学委徽章闪过冷光：“同学，这里是教室……”话没说完就被截断，年轻人已经把水火箭“咣”地砸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盒里的彩色粉笔扭着屁股使劲蹦跶！那个年轻人掏出手机，屏幕上定格着昨晚十点的实验室监控：葛主任的保温杯正被倒进不明液体，蒸汽在镜头上蒙了一层白雾，能隐约看见液体表面漂着几片酸笋。
　　 “哈啰！我是你们的新物理老师，武俊生！”他按下播放键，葛主任的怒吼瞬间炸开：“武俊生！你又用超声波清洗机煮螺蛳粉！”
　　 教室里的吊灯晃了一晃，前排那个女生的马尾辫也跟着抖了一抖。毛勇勇盯着老师毛衣袖口露出的半截纹身贴：是一个举着量角器的海绵宝宝，边角已经卷起，好像是贴了很久后又被反复撕下来过，边缘还留着淡淡的胶印印记。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水火箭“咻”地窜向天花板，尾端喷出的水蒸气带着若隐若现的酸笋味，精准地击落了吊灯上落满积灰的旧假发：假发悬在半空时，毛勇勇清楚地看见发网里卡着一截粉笔头，大概是某次月考时葛主任巡查留下来的，粉笔头随着假发的掉落，在阳光里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假发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鸽子，“扑棱棱”地落在毛勇勇的头上！全班顿时寂静了三秒，然后“轰”地一下，爆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落井下石般开心的笑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姚丽莉笑得拍着桌子直不起腰，她新涂上的草莓唇膏在物理练习册上印出一个扭曲的唇印，她一边坏笑着一边揉着泪花直蹦的眼角：“老师，您这开场白比葛主任的更年期综合征还要刺激！”
　　 姚丽莉的话让陈雨薇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在课桌上！
　　 毛勇勇趁机把假发往姚丽莉头上一扣，惹来一声娇叱：“滚！你头发比老师的鸡窝头还凌乱！”
　　 武俊生突然凑到闫焘的跟前，鼻尖几乎触碰到对方的镜片。闫焘学委下意识往后退，撞上讲台边的粉笔盒，白粉笔滚了一地。
　　 “这个同学，你知道海绵宝宝为什么住菠萝屋吗？”武俊生的瞳孔在镜片的反光下显得格外贼亮！
　　 闫焘注意到武俊生的眼尾有一颗淡褐色的痣，形状像一个小写的“f”。
　　 “因为比奇堡的房价低？”他本能地接过话。
　　 闫焘看见老师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颗做过根管治疗的门牙：“错！球形结构的抗压强度是立方体的三点二倍，就像你们的大脑！”他抓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条抛物线，粉笔灰落在他毛衣的领口上，和里面露出的白色秋衣领子混在一起，“需要装下公式，而不仅仅是篮球的抛物线！”
　　 粉笔在武俊生老师的指间转着圈，画出的受力分析图旁一下子多出一个卡通菠萝。从窗户入侵的风，掀起了武老师翘起的发梢，露出后颈一道浅褐色的烫痕，像一道褪色的闪电。毛勇勇的篮球不经意间滚到讲台边上，毛勇勇盯着黑板上被拆解成蟹黄堡结构的物理题，他一霎那间发现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公式，这时候像乐高积木一般清晰可辨！原来向心力公式可以是芝士片，阻力系数是肉饼上的纹路！姚丽莉咬着笔帽，看着武俊生老师在公式旁画了一个举着量角器的海绵宝宝，她竟然觉得九月的阳光好像比刚才更甜了一些，连带空气中的粉笔灰都像是撒了一层糖霜！此刻，这个怪咖老师，似乎也没那么陌生了！
　　
　　
　　 第二章：器材室的秘密
　　 放学后的器材室像被夕阳灌了醉，铁锈味的空气里浮动着金色尘埃。武俊生蹲在铁皮柜前，手电筒的光在《问题学生观察日志》上跳动，封面上贴着毛勇勇收集的球星贴纸，科比的扣篮剪影被撕出了毛边，边角还粘着半片没撕干净的口香糖——那是上周毛勇勇在篮球场嚼完随手贴的，胶痕已经发黑。
　　 本子翻到最新一页，贴着一张28分的物理试卷，卷首的红色批注格外刺眼：“动能守恒定律？你把动能全转化成篮板球了吧？”
　　 字迹边缘有淡淡的铅笔修改痕迹，像是老师写完又犹豫着加重了笔画，旁边还画了个小篮球，被一道抛物线穿过。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角落里的蜘蛛突然开始狂奔，八条腿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划出细痕。武俊生迅速滚进储物柜，门缝里映出一个晃动的影子：毛勇勇猫着腰溜进来，校服口袋里鼓着不明物体，运动鞋踩过地面的弹簧片，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咔嗒”声。少年走得极轻，脊背却绷得笔直，像只警惕的猫，左手还虚虚护着口袋，仿佛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口袋布料被撑得发亮，隐约能看见金属的反光。
　　 “见鬼，牛顿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毛勇勇蹲在力学实验箱前，指尖在齿轮堆里翻找，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件。
　　 他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束恰好扫过储物柜门缝，两人在明暗交界处对视三秒，像两尊被按了暂停键的蜡像。毛勇勇的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看见老师的眼睛在手电光里亮晶晶的，像藏着个小秘密，而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发烫！那是今早从篮球场捡的生锈气门芯，本想用来改装篮球，此刻却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老师，您这是cos密室逃脱NPC？”毛勇勇的后背撞上电磁线圈堆，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线圈表面的绝缘漆蹭在他校服上，留下几道银灰色的痕迹，像被闪电劈过的印记。
　　 武俊生晃着手里的试卷站起身，泛黄的纸页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知道你为什么总在篮筐下迷路吗？”他突然展开一张皱巴巴的图纸，纸上画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翻车鱼，鱼鳍处标满流体力学公式，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反复修改过的，鱼尾处还画了个小篮球，被水流推着前进，“试试给篮球刻上高尔夫球凹纹，空气阻力能减少17%！”
　　 少年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被投进石子的深潭。他接过图纸时，指尖触到纸背的铅笔印。那是一行被擦改多次的小字：“林教授说，每个偏科的孩子都是未校准的光谱仪。”字迹很淡，却带这种温柔的力量，仿佛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什么。暮色漫进窗户，给武俊生的侧脸镀上暖黄的边。
　　 毛勇勇想起上周体育课，这个怪咖老师曾躺在篮球架下，用粉笔在地上画了整幅太阳系，说篮板是地球，篮筐是月球，当时他的球鞋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螺蛳粉汤渍，说话时眼里闪着光，像在描述什么了不起的宝藏。
　　 “周五放学后留堂。”武俊生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摸出个小铁盒，铁盒表面坑坑洼洼，像是被摔过多次，边缘还缠着圈海绵宝宝贴纸，贴纸的角已经卷起，露出底下的铁锈，“带你的篮球来，我给它装个‘麦克斯韦妖’气门芯。”
　　 门“吱呀”一声推开，晚风卷着梧桐叶跑进来！
　　 毛勇勇盯着铁盒上歪歪扭扭的海绵宝宝涂鸦，突然发现这个总把内裤边露在外面的老师，白衬衫领口藏着一道浅褐色的烫痕，像一道褪色的闪电：和开学那天看到的后颈烫痕不同，这道更细，像是被试管里的液体溅到过，边缘还有些发红，像是旧伤未愈。
　　
　　
　　 第三章：唇膏引发的“战争”
　　 爬山虎在长廊投下碎钻般的光影，姚丽莉的帆布鞋碾过砖缝里的落花，草莓唇膏的甜腻混着初秋的桂花香。那是她今早特意在小卖部买的“斩男色”，包装上印着卡通海绵宝宝，和武老师内裤边的图案一模一样！她怀里的作业本歪了角，闫焘的学委徽章在胸前晃出冷光，像块永远化不开的寒冰！她想起上周月考，这家伙居然在她的物理卷上，用红笔圈出唇膏印，说是“影响阅卷视线”！
　　 “校规第三十七条，禁止在教具上使用化妆品。”闫焘的声音像个精准的计算器，每个字都带着小数点后三位的严谨，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姚丽莉猛地转身，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指尖还捏着没盖的唇膏：“我不过是用唇膏在三角板上画了颗爱心！再说……”她举起自己的练习册，扉页上歪歪扭扭的“毛勇勇是大笨蛋”！被草莓色圈成靶心，边缘还画了圈小火焰，“数学老师都夸我几何图形画得标准！”
　　 闫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校服口袋：那里藏着一张被揉皱的便利贴，写着“姚丽莉喜欢草莓味”！这是他上周在姚丽莉的课桌抽屉里捡到的。
　　 “物理作业上的唇印会干扰受力分析！”他说这话时，耳尖微微发红，幸好被眼镜腿挡住了，“比如这道斜面题，你的唇印刚好盖在摩擦系数上！”
　　 话音未落，拐角处突然窜出一个高大俊俏的身影！武俊生举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弹簧电线像条不安分的银蛇在袖口晃荡，装置表面还粘着半截嚼过的口香糖，用来固定电池。
　　 “试试这个量子测谎仪！”武俊生老师把这个装置塞进姚丽莉的掌心，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原理是通过唇膏分子振动频率捕捉脑电波。”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少女已经把草莓唇膏涂在传感器上，粉润的唇瓣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看到毛勇勇刚从篮球场过来，校服领口还沾着橡胶粒，竟然忘记了擦汗！
　　 装置发出蜂鸣，屏幕上的光斑疯狂跳动！姚丽莉正要嘲笑这破玩意儿时，一行荧光字突然蹦出来：“暗恋对象：毛勇勇！”
　　 她的指尖猛地一抖，唇膏在装置表面划出歪扭的红线，像一道被戳破的伪装。
　　 “放屁！”她的尖叫惊飞了墙头的麻雀，抓起装置就往实验台砸，塑料外壳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用口香糖粘住的纽扣电池！果然是武老师的风格，永远用零食当零件！
　　 毛勇勇恰在此时推门进来，对上姚丽莉喷火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其实早听见了动静，刚才在拐角看见姚丽莉涂唇膏时，阳光刚好落在她睫毛上，像只怕光的蝴蝶。
　　 闫焘突然开口，声音像块掉进冰窟的鹅卵石：“根据行为经济学，你上周往他水杯里加的辣椒粉，成本与收益比符合求偶仪式的风险投资模型！”
　　 这话让姚丽莉的脸“腾”地红到耳根！她抄起示波器就追过去，马尾辫在风里甩出凌厉的弧线：“闫焘，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我把你的错题本贴到公告栏？”
　　 武俊生悄悄按下遥控器，荧光涂料在墙面漫出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恰好指向毛勇勇慌乱的后脑勺。少年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流体力学图纸，他发现姚丽莉跑过时，书包上的海绵宝宝挂坠正对着他晃荡，黄色笑脸在暮色里格外清晰：原来她挂的是和老师同款的挂坠，只是自己从来没注意过。
　　
　　
　　 第四章：老张的监控盲区
　　 监控室的空调发出临终前的呻吟，二十块屏幕在老张的秃顶上映出幽蓝的光斑。他握着鸡毛掸子的手突然顿住：屏幕17号里，穿白衬衫的身影正往后墙移动，后腰的海绵宝宝内裤边，像一面叛逆的旗帜，在监控画面里格外显眼！
　　 “第13次翻墙，还敢穿得这么招摇？”老张在记录本上画下第7个正字！笔尖刚落下，所有屏幕突然雪花纷飞！吓得他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摔在地板上，茶水泼湿了写满“武俊生违纪记录”的本子。
　　 老张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只听见后墙传来“哗啦”一声：纸箱堆坍塌的动静，混着少年压抑的咒骂！毛勇勇摔在纸板堆里，校服裤脚挂着半截生锈的铁丝，膝盖传来的刺痛让他倒吸凉气！他盯着三米高的围墙，掌心还留着攀爬时的灼痛。他想起昨天武俊生在实验室说的话：“抛物线轨迹计算错误的话，落地缓冲相当于撞上时速二十公里的自行车！”
　　 此刻后背的钝痛印证了公式的正确性，他狼狈地爬起来，口袋里的铁盒叮当作响！那是老师给他的“麦克斯韦妖”气门芯，外壳还带着老师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