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连载』《爸妈离婚了,孩子,别怕》(七)
第十八章警察突然深夜来访
我已经基本上适应这样的单身生活,津津乐道地打理着自己的小窝。原来,没有男人的生活里这么安静,平和,早知道的话,早就应该结束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了。
孩子们正在长个子的时期,营养不能缺少。早餐,我给贝贝配置了中西餐轮换,单号吃西餐,双号吃中餐,早餐通常是我起早做好,喊贝贝起床,然后再上班。星期六,星期天宝宝回来了,通常是加餐时间。我要把她们缺少的父爱用加倍的母爱偿还。
孩子们的教育一直是个大问题,两个孩子已基本学会自己洗自己的小衣服,小袜子什么的,学习上对她们抓的时紧时松,有时间就抓一抓,没时间就放松了。
姐姐总劝我,让贝贝也上全托吧,不要累坏了身体,可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孩子们一个一个离开我,也害怕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感谢张经理对我的照顾。不管他曾带有什么样的企图,我还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谢谢他。因为在我巧妙的周旋下,他并没有伤害我,还是对我一如既往的照顾。当时,还天真地认为,一个女人一生中能碰到这样的男人,也知足了。可后来的事情,让每次想到这,就觉得好可笑。
这个时期,我也学会了上网,叫安装网络的人帮我申请了qq。喜欢文字的我,有时也在自己的空间里晒晒自己的心情。
一天晚上我正在网上聊天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是飘飘吗,我是小琴”小琴,还是那年他儿子出世时我们联系过,她早就不在那个公司做了,算算也有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
“是我,这么晚你也没睡呀,有事吗”她深夜打电话来,我很是吃惊。
“是小杜托我打给你的,我有话要跟你说,孩子在合肥吗”她突然压低的嗓音。
“你说吧”
“小杜听说董事长暗地里派人在调查何剑挪用公司钱款的证据,叫你劝劝何剑”
“小杜自己不能跟何剑说吗?”
“她说了,何剑不相信,他一直还认为董事长对他非常信任”
“他挪用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真不知道?听说何剑在搞股票投资”
“那你跟小杜说,我和何剑已经离婚了,他的事从此和我不相干”
“什么?什么!离婚?开玩笑,怎么可能,你们有两个孩子啦”
“小琴,是真的,老同学了。我就不瞒你了,我们离婚快一年了”
“……,怎么会这样,孩子现在在哪边过”
“两个都在合肥,我带着”
“……你要保重啊,有时间,我回去看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哦,别太累了”老同学就是老同学,说起话都那么暖心窝。
何剑,这个野心家,这个冒险家,一辈子离不开钱和女人的家伙,在一步一步实现他的人生目标————“男人,就是为钱而活着。”
接了小琴的电话,我也无心和别人聊天了。打开何剑他们公司的网站,看看有什么异常,翻来覆去地看,生怕漏掉一条信息,还好没看出什么破绽。忽然,发现自己很蠢,这样的内部消息怎么可能在网上公布你,再说,这与我何干呀,我不是已经忘掉这个人了吗。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
暑假到了,我想送孩子们去夏令营,不然,这两个小家伙整天呆在家里吵死人了,可贝贝不想去。她是个安静的小女孩,她想学素描,宝宝是个墙头草,那边风大往哪边倒,她也要学素描,于是,我给他们请了个家教,是一个准备考研的大四女生。小姑娘很可爱,两个女儿都喜欢她。
很快,家里的墙壁上都是她们的画,刚开始还用纸画好贴在墙上,到后来干脆就在墙上画,在我的默认下,家里的门上,柜子上,甚至是家用电器上,凡是能下笔的地方都有他们的画,以至于后来,她们把我的素描像偷偷地贴在我衣服的后背上,我竟然背着它,穿街走巷去上班,直到在单位被同事发现,闹了个大笑话。这两个小家伙,跟妈妈玩笑开大了。
一天夜里,我正在网上和别人聊天,门铃响了,说真的,自从一个人生活,晚上,我从不出门,也不给陌生人开门。从防盗门的猫眼里,我看见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这么多人,我的毛孔竖起来了,对方显然已经知道屋里有人了。
“柳女士,我们不是坏人,你开门吧,我们是从上海来的,只想看看你,”那个女的先说话了。看着几个人的打扮和气质不象所谓的歹人。
“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我不方便开门”
“在外面说不清,也不好说”那个女的温柔的语调,让我稍稍有点放心。
“快开门吧,阿拉不是坏人,阿拉是上海来的,有些事情想请你配合一下”其中一个胖男人突然用上海话说,语调有些不耐烦。
“你怕哼个呢(合肥话:你怕什么呢)我是庐阳区派出所的,我叫xxx,这是我的警官证,他俩是从上海过来的,有些事情不好在门外说,我们晚上来,就是照顾到你的面子”合肥话的男人真会说话,他们白天来根本找不到我。
我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请他们坐下,泡茶给他们,可他们都拒绝了。
“是这样的”那女的先说话了“何剑涉嫌挪用公司120万,现在突然去向不明,他们董事长到法院把他告了,因为证据确凿,法院已经立案了。何剑的个人账户和财产已经被冻结。”
“我和何剑早已离婚,我和他的财产分的清清楚楚,上海的房子是他的,合肥的房子是我的,他的存款我一分也没要,难道你们要连我的家都要冻结吗?叫我们娘三住马路?”我由于气愤,可能声音大了点,贝贝醒了,从卧房的门探出头来。
“没事的,贝贝,睡吧,是妈妈的同事来看妈妈”我把孩子房间的门关上。
“孩子还小嘛”女的说“一个人抚养孩子挺辛苦的,墙上的画都是孩子画的?好可爱哦”
我看着那女的笑笑,点点头,因为我知道她下面还有话。
“我们昨天从银行查出,何剑在失踪前一天,向一个账户一次寄了三十万,经查实,那个账户的开户名是你女儿的”那个上海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你们连我女儿的钱都要追回吗,那个账户是他给女儿寄生活费的账户,这个你们都不放过吗”我从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流过眼泪,可此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说不上是为他的失踪,也说不上是为了女儿的钱,还是为自己的委屈,在那一刻,从未有过的伤心。
“你别难过,我们这次来不是为查封你的账户,董事长的意思是,如果何剑回来自首,并追回大部分钱款,董事长愿意庭外和解,这样何剑就免于刑事起诉。”
……
客人已经走了很久,我木然坐在客厅里,看着满屋子孩子们的画,满脑子都是何剑的影子,失踪?玩失踪?三十万?三十万是和孩子们决裂的无声的语言吗?
……
我刚刚平静的生活又被搅混了,不知道我的苦难还要有多深!
第十九章网络奇遇
越是忙碌越觉得心里空空的,合同到期后,没有续签了。张经理很惋惜的说。“其实你真的能做下去的,知道为什么找你承包吗?”
“对了,为什么?”
“是你老公的意思”
“什么!你们有来往吗”
“是的,他们公司食堂就是我集团公司承包的”
“那么,在我们酒店餐厅的巧遇是你设计好的?”
“可以这么说,他怕你不接受他的帮助。”
天啊,何剑,我还一直以为我离开你,也可以过的风风光光,上天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能施展我的才能,让我能活的像一个人,原来一直是你在操纵。张经理,我还一直以为是我遇到的第二个贵人,又一次被人欺骗和捉弄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多少次,在梦中,我总是站在茫茫的沙漠里,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空旷,人世间的恩怨纷扰让我分不清方向,理不清头绪。原以为生活从此会阳光灿烂,殊不知那只是一场游戏。多少次,在灯下,携我的愤怒与孤独,散步至天明。
一天,打开qq,一个网名叫天涯客的人请求加我为好友,验证消息上写:“我是个被人丢弃在荒谷的路边草,加我吧。”再一看年龄,豆蔻年华。这么年轻,这么忧郁的心态,我要看看他到底被谁丢弃在路边。
“我该叫你阿姨了”他很快打过来几行字。
“随你吧,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我是个双腿残疾的人,也是个孤儿,只有奶奶陪着我”
“你是哪儿的人?”
“安徽金寨的一个乡下小村子。”
“你父母呢,都去世了吗?”
“没有,妈妈嫁人了,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亲,听妈妈说在上海打工。”
“等等,他们离婚了吗?”
“我不知道,听奶奶说,妈妈19岁出去打工,两年后回来就生下了我,奶奶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回来时还带回来一笔钱给奶奶。”
我将信将疑,可这孩子说的话,好像又不是在说谎。
“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
“你们村里能上网吗?”
“我用网卡上的”
“是你妈妈的钱买的电脑?”
“嗯”
“你腿有残疾,上过学吗?,怎么学会上的网?”
“是舅舅教我的”
“你怎么会加的我呢?”
“随便加的”
一切都描述的那么天衣无缝,是真的吗?不是真的,他又干嘛要骗我呢。
“你是在说故事给我听吗?”
“只想和你聊聊,我很孤独。”
“为什么不找同龄人聊呢?”
“我想找我母亲说说话,可她不和我聊,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
我明白了,这孩子缺少母爱。
“你能来看我吗?”
“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呢?”
“你可以不相信我,我只是孤独。”
不一会,他就下线了。听这孩子的语气,不像是没读过书的。网上什么人都有,我就没在意这件事。
一个星期以后,他在我的qq上留言:“阿姨,来看看我吧。”并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叫何小丫和详细的家庭地址。我把这事,在单位和同事们说,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骗子,千万别上当。”我还是不放心,找到市妇联的一个熟人,她带我在省公安厅户籍科里查找,金寨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村,有这么一个孩子,终于查到了,电脑上显示他是个孤儿,父母栏上都写着:亡。不对呀,他还有个母亲呀。
这件事一直困扰我好几天,我决定还是抽空去看看他,就当是去旅游一趟吧。对于我的决定,所有的人都反对,可反对无效。我决定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那天,天气很好,又是双休,我把贝贝托付给姐姐,带着宝宝一起去,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金寨是个多山的县,汽车在山路上颠簸着,宝宝第一次坐这样的车,吐得一塌糊涂,后悔跟着我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结果。
汽车在一个小集市上停止不走了,我拿着地址问司机,司机说翻过前面这座山就到了。
山里的天气就是多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转眼,天色灰蒙,雨跟着湿润的山风,从四面八方飘然而至,轻柔柔的,叮咚叮咚,敲打着每一片树叶,每一块岩石,不一会儿,一片嫩绿的色彩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耀眼夺目,透明流动,身处闹市,好久没看见这广袤无垠的绿色了,我整个人好像都要融进这无边无际的绿野之中了。
宝宝兴高采烈,全然不顾全身已湿漉漉的.
走到村口,见一个背着一捆湿柴禾的老妇人,驼着背慢慢往前走,我疾步上前问她那小男孩何小丫的家,她木然地看着我,吃惊的眼神:“你们是哪儿的人?”
“哦,我们是妇联的,听说他是孤儿,我们来看看他。”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们跟我走吧”
虽说快到夏天了,老妇人的腿仍裹着那古老的腿布,一跛一跛地走着,山里的老人是很难看出她的年龄的。我们随老人走到一间低矮的茅屋前,她停了下来,卸下肩上的柴禾,指向屋里“他在里面”然后朝屋里大喊一声“丫丫,政府有人来看你了,快起来吧!”
我领者宝宝走进屋里,由于长期空气不流通而产生的一股很浓的气味,屋里光线很暗,只有南边开一个窗户,家里乱堆着一些农具,和一堆刚收上来的麦子,一张桌子上,几个吃过未洗的碗凌乱地放着。屋子的东北角有一张床,一个男孩见我们来了,吃力地用胳膊支撑着身子,被子盖住了他的腿,但可以感觉他的下半身是不能动的。令我吃惊的是,我并没有发现电脑。柴禾老人是他的奶奶,她给我们搬来了条板凳。
“身体还好吧,家里没有电脑吗?”我同时问了两个不相干的问题。
“没有呀”男孩吃惊地望着我。
我的心中突然闪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受骗了。
“你是何小丫吗”
“是的”男孩眼中闪现了期盼的眼神,他可能真的把我当成政府的人了。我一下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看书吗,你从来都没上过网吗”我还是问了两个不相干的问题.
“没有”
证实了我的猜测,整件事情有人利用我的善良在幕后操纵。这时,有村民涌了进来。
“听说政府的人来看丫丫了,唉,这小孩真可怜”
“从小就没爹没娘,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
“娘生下他就嫁人了人,还不知道他爹姓个球?”
“他妈要把他送人,他奶奶舍不得,就当个人一样养这么大”
从村民们七嘴八舌议论中,我知到了这男孩身世的大概。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试探性地问那柴禾老人。
“就他一个舅舅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我们奶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