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见证】【星月】选择了太阳(散文)
云选择了天空,水选择了大海,风选择了树梢,雨选择了大地,花选择了春天。而我,选择了太阳。我的出生,与太阳有关,我的每一天,与太阳结伴。喜欢驻足清晨第一缕阳光冲破地平线的惊艳,喜欢迷醉太阳沐浴下万物的蓬勃姿势,也喜欢想像夕阳西下时最后喷射出那万丈霞光的意义。
喜欢在林荫道上数着太阳的影子,喜欢抱着阳光的味道入眠,喜欢在冬日里依着墙角接受阳光的抚摸。我望着太阳不语,太阳会读懂我的心事,我向着太阳奔跑,太阳会给我力量。我选择了太阳,就是选择了光明。只要太阳还在,我就得选择努力,只要还能看见太阳,我就得勇往直前。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样子,所以祖母疼爱地唤我霞霞。后来父亲觉得不太精准,就成了后来的大名晓霞,意思再也明确不过,不仅与太阳有关,更是拂晓的太阳。我是早晨的太阳,我是初升的太阳,应该心怀天地万物,应该光芒四射,更应该目标直指中天。即使最后成不了太阳,也应该活成太阳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雨雪的诗意,更喜欢有太阳相伴的每一步。诗意是虚无缥缈的寄托,而太阳的相伴才是踏踏实实的存在。曾记得,在重庆培训二十多天的日子里,我似乎只见到一缕阳光。那是一个雨过天晴的午后,当时老师正在上课,我记不清楚上课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树缝里一道阳光不偏不倚透进窗户,落进了墙里,也住进了心里。那一道阳光是那么明媚,是那么温柔,是那么深情,更是那么熟悉。因为在重庆十多天的日子里,一直是雾蒙蒙的天,一直像是住进了虚无缥缈的梦中。没有见到太阳,漂泊的心似乎无处安放,总有种火急火燎的焦躁。后来,从重庆回到宝鸡时,太阳正好落满青山,草色反射出的光芒竟然成了刻进骨子里的记忆,那种喜悦不必言说自有一番别样的滋味,以至于多年以后那幕一直在脑海中回放。因为在我生活的大多数日子里,太阳从来不会马马虎虎,要来就来得痛痛快快,要去就去个干干净净。
我喜欢看着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上升起时的拼尽全力,或者从山那边跑上来时的不动声色。犹记得,青海湖看日出的那天早上,我等了很久,还是毫无起色的湖面和数不清的乌云,似乎想见太阳一面有点难度。一会儿太阳从云缝里露出一道经不起琢磨的光束,一会儿太阳又会推开阴云露出半边脸,这样来回折腾数次之后,才用力地挣开束缚,喷薄而出,湖面上轻细的波浪撒碎了不小心掉落的太阳,无数个光点装饰了一个辉煌的世界。依然悬在半空的太阳照在身后的草原上,更是风情万种,绿色的草甸像是镶上了金色,分外醒目。
在日照看日出的那天早上,因为长久以来形成的自以为是,结果错过了太阳离开海平面的半遮半掩,待我跑到海边,太阳已经一声不吭地挂在了半空。在平常的日子里,虽然没有特意地或者认真地去看日出,但是偶尔与日出撞到一起,如果时间允许,还是会驻足观望,短暂陶醉。
夏日里,喜欢走进绿树成荫的幽径,一边享受着烈日下的阴凉,一边踩着脚下的光点或者数着经过的太阳。在光影交错的世界,每个光点像成了一个移动的太阳,也许是因为心里早就装满了太阳。丽日当空的日子,喜欢将被褥抱去外面凉晒,零星的太阳躲进了棉花,一股独属于太阳的味道溢满整个床铺。晚上踏实地躲进太阳里,心里是暖哄哄的,梦也是甜丝丝的。冬日里太阳的温度最招人喜欢,找个避风的角落,静静在坐着,不需要说话,只需微眯着双眼,享受太阳给予的温存,是何等惬意而又令人陶醉的事情。
喜欢看着太阳下草木日日疯长,喜欢看着百花在太阳下齐放的傲娇,喜欢听五谷在太阳下拔节的声音,喜欢听归鸟驮着夕阳归去时的欢歌。我喜欢着太阳的喜欢,我也丈量着太阳给予我的所有行程。
喜欢在某一天的黄昏,坐在村口的山头,看着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染红了对面的那座山。想唱歌,怕惊吓归巢的鸟雀,想呼喊,怕惊散羞涩的云朵。所以只能是静静地对望着,看太阳是怎样从容地靠近山尖,看太阳如何在落下去的瞬间演绎出红霞飞满天的精彩。此刻的太阳没有身在中天时的飞扬跋扈与肆无忌惮,有的是柔和与安静,有的是心甘情愿的赐予与海纳百川的胸怀。同样的太阳,为何只有在落下去的那一刻,把自己的光辉全部留给云朵,留给山川,是感恩或是奉献。夕阳把天空晕染成层层叠叠的橘红与金紫,不是天空,应该是云朵,云朵被泼上了调色盘,边缘镀上了一圈耀眼的金边,随着时间的转换,又慢慢洇成温柔的粉紫。远处的山峦洒满了暖融融的光晕,轮廓在余晖里变得柔和,近处的草木也披上了金纱。眼前的幻化无穷,那里是什么天地人间,分明就是童话里的世界。
从一出生,每个人都带着所有的美好和期待,如早晨的太阳,有着奔赴高空的志向,而后一路跌跌撞撞,要冲破云雾的阻挡,又要越过山海的拦截,才有了俯瞰万物的势力。曾经有过立足中天的辉煌,也有过独闯九州的回忆,所以才有了夕阳西下时的淡定,有了离开时的无怨无悔。
我选择太阳,喜欢太阳的朝气蓬勃,永无怨愤。喜欢太阳的穿云破雾,无所畏惧。喜欢太阳的胸怀天地,从不厚此薄彼。更喜欢太阳生死从容,不悲不喜,洞悉万物之道。既然选择了太阳,那么就得陪着太阳一起努力,一起奔跑,只要双脚还有力量,就不能失去方向。如果有一天,真正需要离开,那也得有落日镕金的情怀。因为我选择的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