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娜，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不应该给他接近我的机会。”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外面传来婚礼现场的喧闹声，欢快的音乐和笑声穿透门板，像一把把刀子扎进我的心窝。
　　 今天是我最好的闺蜜美娜结婚的日子，而我，却守着一个足以毁掉这一切的秘密。
　　
　　 一、闺蜜闪婚
　　 一个月前，美娜突然约我出来喝咖啡。她那天的表情我至今记得——眼睛亮得吓人，脸颊泛红，手里不停搅动着那杯早就凉透的拿铁。
　　 “小倩，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她咬着吸管，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我挑眉，“升职了？中彩票了？还是——又谈恋爱了？”
　　 不怪我这么说，美娜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恋爱狂，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那种。
　　 尽管她渴望恋爱，想要男人，但她的恋情总不稳定。
　　 她总说谈恋爱谈的就是感觉，没了感觉自然就散了。像我这样的人，以后能结婚吗？
　　 她那迷茫中带着期待的眼神，让我很难忘记！
　　 就在我思绪万千时，突然她向我宣告：
　　 “小倩，我要结婚了！”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你开玩笑吧？”
　　 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又认真询问：“和谁？你之前还说自己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
　　 “是闪婚。世事总是奇妙，谁能想到我也有结婚的一天。”她压低声音，“我告诉你，虽然我们认识才两周，但我觉得他就是那个对的人。”
　　 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
　　 和美娜认识，是在我第一份工作，她当时是负责招聘的人事。当时并不熟，直到我离职去了另一家公司，我们才慢慢有了交集，并且成为好闺蜜。这几年我们一直相互取暖，互相鼓励，体验在工作中迷辛酸和茫、失恋的难受，彼此走过来。
　　 她对待恋爱，一直是个要感觉的人，这次闪婚想必也不例外，是个冲动，过几天就会好了。
　　 看她眼神，充满期待和幸福，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没事吧？”我终于挤出这句话，“是不是……怀孕了？”
　　 美娜大笑，“没有！就是感觉对了。你知道的，爱情嘛当你遇到对的人，时间不是问题。”
　　 我强迫自己笑起来，“那……恭喜你。只要你幸福，我就支持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兴奋地抓住我的手，“婚礼定在下个月十五号，你要做我的首席伴娘。”
　　 “当然。”我握紧她的手，“那么，那位幸运儿是谁？我认识吗？”
　　 美娜的眼睛更亮了，“说起来，你们还是校友呢！他叫陈俊宏，比你大一届，说不定你们还见过。”
　　 我的心脏突然停了一拍。
　　 陈俊宏。
　　 这名字像一颗子弹，直接命中我的记忆。大学时的画面瞬间涌现——图书馆里的偶遇，操场上的告白，两年的恋情，还有那不堪的分手。
　　 不会这么巧吧？
　　 不，可能是同名同姓。
　　 我努力保持平静，“陈俊宏？是不是中文系的那个？”
　　 “对！你果然认识他！”美娜拍手，“世界真小，对不对？他说他记得你，你们还一起上过辩论选赛呢。”
　　 我感觉喉咙发干，勉强喝了口水。何止一起上过辩论，我们曾经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出双入对。并且还在野猪林辩论时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曾经还计划过未来，曾经的誓言都化作雪花，经不住现实压力的曝晒。
　　 “小倩？你没事吧？”美娜关切地问。
　　 “没事。”我迅速调整表情，“只是太惊讶了。世界确实太小了。”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说啊，现在就告诉她你和陈俊宏曾经交往过两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但我看着美娜幸福的笑脸，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那么快乐，那么期待这场婚礼。如果我告诉她真相，她会怎么想？会相信这只是巧合吗？会认为我和陈俊宏之间还有什么吗？
　　 我懦弱地选择了沉默。
　　
　　 二、婚礼前夜
　　 婚礼前夜，我陪美娜在酒店度过。第二天一早，婚礼就要在这里举行。
　　 “我好紧张，小倩。”美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明天之后，我就是陈太太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转向我，表情认真，“我不想反悔。俊宏对我很好，温柔、体贴，给我满满的情绪价值，而且工作稳定，对生活又有保障。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找。”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大学时的陈俊宏确实可以称得上“温柔体贴”，但那是四年前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睡吧，明天你是女主角，需要充足睡眠。”我替她关了灯。
　　 那晚我几乎没合眼。
　　
　　 三、婚礼惊变
　　 第二天清晨，我把美娜送到化妆室后，独自一人到酒店花园透气。
　　 “小倩？”
　　 我身体一僵。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转身发现，陈俊宏站在我身后。
　　 “没想到真是你！”陈俊宏笑道：“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美！”
　　 他穿着婚礼西装，比大学时更成熟，也更英俊。但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深邃，一样的让人看不透。
　　 “恭喜。”我生硬地说。
　　 他走近几步，“我们有必要这么生疏吗？小倩，我知道这很尴尬，但我和美娜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和她求婚后我才知道有你的存在。”
　　 我直视他，“那你为什么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事？”
　　 “我怕她误会。”他耸肩，“你也看到了，她很快乐。为什么要用过去的事情破坏她现在的幸福呢？这么残忍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他言辞诚恳，这话听起来又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得回去了，美娜可能需要我。”我转身要走。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腕，“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我挣脱他的手，“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我和美娜结婚都是因为你，她有着你身上的气味。自从离开你以后，我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小倩，你是不是还爱着我？对不对！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真是数不过来，还记得在校园里野猪林辩论的那次吗？当时的你用自己的漏洞加我的长处，让辩论得以高歌猛进……”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住，你现在污言秽语些在什么？而且，我跟你都已经过去了。”
　　 “你知道吗，小倩。”他上前一步，“我从未忘记你。在美娜身上，我闻到熟悉的气味。我原本以为美娜会是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可没想到你又出现在我生活里，太让我惊喜了！真的，小倩。”
　　 我听他的疯言疯语，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你疯了。”
　　 “我是疯了，为你而疯。”他突然抱住我，强行吻了我。
　　 我猛地推开他，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有病！美娜那么爱你，你却——”
　　 “爱我？”他冷笑，“她爱的是我扮演的那个完美未婚夫。只有你才了解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小倩。大学时我们多么合拍，你忘了吗？我们是如何从青涩走向成熟的那天晚上……”
　　 我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不仅背叛了美娜，还试图把我拖下水。
　　 “离我远点。”我后退几步，“如果你敢伤害美娜，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我转身就跑，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酒店后花园里。
　　 我冲进洗手间，反复用冷水冲洗嘴唇，想要抹去那个可怕的吻。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恐惧。
　　 怎么办？要告诉美娜吗？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但我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你的未婚夫是个骗子，他娶你只是为了接近我？就在刚才他还强吻了我？
　　 美娜会相信吗？或者，她会认为我在嫉妒她，故意破坏她的婚礼？
　　 我想到美娜提起陈俊宏时发亮的眼睛，想到她对这场婚礼的期待。如果我现在揭穿真相，她会恨我一辈子——不是恨陈俊宏，而是恨我。
　　 我最终选择了沉默。
　　
　　 四、婚礼开始
　　 一小时后，婚礼准时开始。我作为伴娘，站在美娜身边，看着她挽着陈俊宏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爱他，和他结婚，我今生无悔。”美娜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当婚礼司仪问陈俊宏时，他直视着美娜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我也爱她，今生无悔。”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美娜，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充满了占有和挑衅。
　　 我感到一阵寒意。
　　
　　 五、婚宴暗涌
　　 婚宴热闹非凡。美娜换上了一身中国传统的红色礼服，挨桌敬酒。
　　 陈俊宏跟在她身边，表现得无懈可击——体贴地为她拉椅子，温柔地擦去她嘴角的酒渍，恰到好处地说着笑话。
　　 但每当美娜转身或与别人交谈时，他的目光就会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明明白白地传达着一个信息：小倩，你是逃不掉的，我的女人。
　　 我尽量避开他，躲在人群中，和其他大学同学们聊天。
　　 “真没想到美娜会和陈俊宏结婚。”以前的室友婉晴说，“我记得大学时陈俊宏追过你吧？你们还交往了一段时间？”
　　 我心跳漏了一拍，“有吗？那么久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我记得他可痴情了，天天在宿舍楼下等你。”婉晴感慨，“不过看来他现在是真爱美娜，你看他对她多好。”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
　　 敬酒环节终于轮到我们这桌。美娜开心地拥抱我，“小倩，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陈俊宏站在她身后，举着酒杯，“是啊，谢谢你，小倩。没有你，我和美娜不会相遇。”
　　 他的话里有话，我听得出来。
　　 “祝你们幸福。”我干巴巴地说，举杯一饮而尽。
　　 趁美娜和其他同学说话时，陈俊宏凑近我，低声说：“今晚结束后，我们得谈谈。”
　　 “你疯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回应。
　　 “你会来的。”他自信地笑了，“除非你想让美娜知道我们的过去——还有刚才在花园里的事。”
　　 我瞪着他，“你在威胁我？”
　　 “只是邀请。”他举杯致意，然后转身回到美娜身边。
　　 婚宴持续到晚上九点。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美娜已经微醺，靠在陈俊宏肩上。
　　 “小倩，今晚别回去了，我们订了套房，有多余的房间。”美娜邀请道。
　　 我正要拒绝，陈俊宏接过话：“是啊，留下来吧，明天还可以一起吃早餐。”
　　 他的眼神告诉我，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好吧。”我听见自己说。
　　
　　 六、深夜对峙
　　 我躺在床上，盯着酒店天花板。已经深夜十一点，整个楼层静悄悄的。
　　 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来9527房间。现在。否则我就告诉美娜一切。”
　　 我的手在发抖。9527是陈俊宏和美娜的套房。
　　 去，还是不去？
　　 如果不去，他真告诉美娜怎么办？如果去，会发生什么？
　　 犹豫再三，我最终起身穿上外套。
　　 我必须去，必须今晚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以后永无宁日。
　　 站在9527房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敲了门。
　　 门开了，陈俊宏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他穿着睡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美娜呢？”我问。
　　 “睡了。”他让开身，“进来吧。”
　　 我站在门口不动，“有话就在这里说。”
　　 他挑眉，“你确定要在走廊上讨论我们的私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房间。
　　 客厅里洒满柔和的灯光，卧室门紧闭，想必美娜就在里面熟睡。
　　 “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抱着双臂，与他保持距离。
　　 他放下酒杯，直视我，“我说过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疯了！你今天刚和美娜结婚！”
　　 “婚姻不过是一张纸。”他走近几步，“你做我情人，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暗中来往。美娜不会发现的。”
　　 我感到一阵反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而且美娜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又怎样？”他冷笑，“你大学时不也抢过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吗？”
　　 我僵住了，“那不一样！而且你怎么会——”
　　 “我什么都知道，小倩。”他得意地笑了，“我了解你，我们是一类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自私自利。”
　　 “我不是那种人！”我提高声音，随即担心地看了一眼卧室门。
　　 “小声点，除非你想吵醒她。”他威胁道，“想想看，如果美娜知道我们的事，她会怎么看你？隐瞒和前男友的关系，在婚礼当天和他私下见面，还接吻——”
　　 “那是你强吻我的！”
　　 “谁会相信呢？”他摊手，“在大家眼里，我是爱妻如命的好丈夫，而你，是一直单身、可能嫉妒闺蜜的前任。有句话说的好，防火防盗还防闺蜜呢！”
　　 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我不会答应你的。”我坚定地说，“我现在就去告诉美娜一切。”
　　 我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抓住我，“去吧，看她相信谁。”
　　 我们僵持着，突然，卧室门开了。
　　 美娜站在门口，面色苍白。
　　 “美娜！”我惊呼。
　　 她看着我们，眼泪无声滑落，“我都听到了。”
　　 “美娜，你听我解释——”我急忙说。
　　 但她抬手打断我，“多久了？”
　　 “什么多久？”我愣住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从我认识俊宏开始？还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