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遇】夏夜之遇(诗歌)
摘要:那一夜,如花,如昙花,如青春之花,如奇遇梦幻之花
(一)
夜色如浸透松墨的宣纸徐徐铺展
绸缎旗袍容纳我酒精麻醉的心
一朵昙花在都市一隅忽然绽放
——这不是温顺的苏醒
更像代我发动一场预谋的暴动
花瓣以苍白的烈焰刺破凝滞的空气
每道纹理都在诉说被白昼封印的秘语
(二)
花蕊深处,金粉如星屑震颤
悬浮无数倾于降临的吻
这种爱与死签订的契约:
最绚烂的盛开
竟以最迅疾的湮灭为代价
花香在黑暗中构筑囚牢
将途经的魂魄钉在温柔的刑架
(三)
月光这蹩脚的缝纫师
徒劳地想弥合叶片锯开的深渊
而根系在泥土下聆听蚯蚓对腐烂的礼赞
她的梦——
在此处显形为液态的珍珠
沿着茎管逆流而上
将往事浇铸成易碎的琉璃
(四)
我们相遇的何止是花开一面?
分明是穿越轮回的信使——
用薄绢般的身躯承载着黑夜之爱
今夜绽放的每寸光华
都曾在婀娜多姿的悲喜中摇曳
苍白的火焰,闷热的寂静
颤动的金粉,耳钉上的颤栗
(五)
那曾在广州越秀区的花园中绽放
在一位少女懵懂的凝视里凝固
月光再次徒劳地试图缝合
叶片边缘锯齿形的黑暗
生与死的绸缎在此交织
当嫦娥用夜色熬制红豆之汤
纺织娘用鸣唱加紧谆谆祷告
(六)
这花朵以怒放完成对永恒的谋逆
你看那渐次蜷曲的瓣膜
不是溃败而是凯旋——
直至最后,她用凋零证明
她宁愿在曙光抵达前
带着我全部的秘密隐入虚无
(七)
我是她矜持的纵火犯
妄图用香水燃烧她的灵魂
当黎明举起赦免的钟锤
她已收起我所有年轻的证据
青春的美从来都是刃上的舞蹈
用一管口红回望一只空洞无物的眼
【编者按】诗歌以“昙花”为核心意象,通过其“夜间绽放、转瞬凋零”的生命轨迹,探讨了美与毁灭、爱与死亡、永恒与短暂的辩证关系。诗人将昙花的绽放与个人记忆、生命体验交织在一起,最终指向对短暂生命中“瞬间永恒”的礼赞:即使凋零是宿命,也要以怒放完成对永恒的“谋逆”,用消逝证明存在的炽热与深刻。诗歌意象密集且象征张力强烈,串联起“松墨宣纸”“绸缎旗袍”“苍白烈焰”“液态珍珠”“易碎琉璃”等意象,构建出幽暗而华丽的视觉体系。诗歌打破线性时间,从“都市一隅”的当下绽放,回溯至“广州越秀区的花园中”的少女记忆,再延伸至“穿越轮回的信使”的永恒维度,让昙花的瞬间绽放成为连接个体生命、历史记忆的纽带。冷峻与炽热交织的语言风格,形成克制而浓烈的情感张力。佳作欣赏,推荐阅读。【编辑:小猪她爸】【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510160018】
1 楼 文友:小猪她爸 2025-10-16 15:21:07
昙花的“苍白烈焰”既是对白昼压抑的反抗,也是对生命极致绚烂的演绎,其“以湮灭为代价”的盛开,象征着所有极致之美必然伴随的破碎与消逝。拜读,学习。
一本正经说胡话,嬉皮笑脸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