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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文韵·情】金婚(小说) ——五十年的爱情密码


作者:夏以沫 秀才,2034.8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8发表时间:2025-10-31 07:29:53
摘要:夕阳将落,金色余晖裹着红褐的水杉叶,一片、又一片,纷纷洒落在蹒跚前行的一对背影上,浪漫风情恰如一部偶像剧。身后,绵长的沙地印着两行脚印,越是渐行渐远,便越发清晰、勇敢、坚强……

缘起•龙抬头到三月三
   一、
   她叫他“老刘”,一叫就是一辈子;他唤她“秀枝”,一唤亦是一辈子。
   七十年代中期。
   “二月二,龙抬头。”
   年方二十的她对镜端坐。只是随手蘸了点雪花膏抹在脸上,将乌黑的发辫编成两根粗麻花垂在双肩,整个人便美得如梦似幻。
   “秀儿,那小伙姓刘,叫刘树茂,是湾下开面坊的刘阿婆的亲侄,长得俊,心眼好,人又勤快……”母亲的絮叨透过门缝飘了进来,零零碎碎的,“人家技校毕业后就在城里扎了根,单位领导格外器重他,去年还分了套住房。到时候你可别东挑西拣的,毕竟你这跛脚的毛病——”
   “啪!”
   她眉头轻蹙,咬着下唇,手中的木梳砸向梳妆台之际,冷冷吐出一句:“还不都是被你给害的!”
   母亲神色一黯,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言语。她整了整身上的白毛衣,扯过衣帽架上作为见面信号的红围巾,一瘸一拐地出了家门。
   一路辗转来到码头。
   早春时节,清冽的江风吹过湿漉漉的青石板。江边,一处木牌孤零零地矗立着,上面镌刻着“楚家渡”三字,褐色的字迹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斑斑驳驳。
   她俏生生地站在树下,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边用微凉的指尖缠弄辫梢,一双美眸不时地眺望前方。江面雾气迷蒙,宛若披了一袭薄薄的轻纱。隐隐的橹声从雾里钻出来,伴着麻绳晃荡的轻响,对江安墩码头驶来的船影慢慢靠岸。一截木板搭在船与岸之间,不多时,几个衣着鲜亮的年轻人陆续走下来,颇有几分“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的景致。
   “姑娘,你好,请问你是黄秀枝同志吗?”
   正沉浸在憧憬里,一道浑厚的问询声突兀传来。人群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朝她不住招手。他眼型细长,皮肤粗糙,一身泛旧的中山服,把本就不怎么出挑的五官衬得更加成熟深沉。
   这就是母亲说的“长得俊”?
   心下一沉,她定了定神,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前去:“是的。那您就是刘树茂同志吧?怎么还拎着两筒面条?”
   “哦,送你的。”他赶紧递去,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本来早该到的,走到半路我才记起今天是二月二,便又折回家拿了点龙须面。我姑说了,这一天吃了面,这一年都吉祥顺遂。”
   “是吗?也亏了您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谢谢啊。”她接过面袋纸,纸皮带着点他的体温,从她微凉的指尖滑过。
   “没事,不客气。”他挠了挠头,言语间不禁带了点手足无措的窘意,“要不,我俩四处逛逛?”言罢,他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望向对面的姑娘——那姑娘真好看,白毛衣的绣花衣摆随着江风微微拂动,一缕发丝遮住俏脸上淡淡的神情,而颈间的红围巾却像一团火,燃着鲜艳的青春与满满活力。
   他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怕过于陶醉在她盈盈美眸里,那双视线一点点移向江堤:“你看,好多人在那里放风筝。”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蓝天下,果然飘动着五颜六色的风筝。而在他眼里,世间所有的色彩仿佛都黯然了,唯独她颈间那抹红,挥之不去,惊艳在他心头。
   两人沿着江边漫步,一前一后。
   空气中混杂着潮潮的泥腥气,偶尔可见零星的野花和草芽从石缝里探出。不远处,一群码头工人正在搬运着货物。
   “黄秀枝同志,我姑说你也是属马的?”走着走着,他到底还是率先开了口,“那你今年才——”
   “刚满二十。”她接过话茬。
   “是吗?”他略一惊,随即笑了,细长的眉眼看上去温和沉稳,“没想到我大你整整一轮。”
   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步子渐渐地放慢。
   “听说你在联丰大队附近的公社小学当老师?”走在前面的他又问,“这份工作挺辛苦吧?”
   “还行。您呢?”这是她第三次用“您”的称呼,意在强调两人间的差距,他心知肚明。
   “东鸣机械厂的车工。”他如实回道。
   “车工?”
   “对,就是在车床上大批量加工螺栓螺母,”提及工作,他的兴致不禁高昂了几分,“比如那些六角头螺栓、大直径螺母等等。要知道,我们厂里的车间挺大的,足足一千多平方哩!里面摆满了一台台车床,有钳工的、铆工的、焊工的。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一进门,你就可以看到墙上几个醒目大字——‘铆足干劲,力争上游!’,特别是当几百号工人干起活来,那场面——”
   说着说着他扭头,身后却没见着人影。目光再一搜寻,只见她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某处浅水区,几只红头野鸭“嘎嘎”地叫唤着,纷纷扑棱着翅膀拍打水面,她嘴角微扬,竟看得入迷。
   “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无奈地笑笑,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返回她身旁,且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风大,别着凉了。”
   见她裹紧毛衣,他柔声叮嘱,而她并不接话。为了缓解尴尬,他又试着提议:“安墩码头有家‘小桃园’,摊主陶婶的鸡汤熬得可香了,尤其那款红枣乌鸡汤,补血养胃,最适合女同志喝,咱们一起去尝尝?”
   “谢谢,下次吧,家里还有点事。”
   她随口拒绝道。刚走出几步,却隐隐感到后背一紧,仿佛有根异样的刺扎着——那会不会是他落在她身上的嘲弄目光,正盯着她那副有如小黄鸭般摇摇摆摆的步态?想到这里,她连忙停住并转过身。
   “怎么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见她站在那里欲言又止,他不解地追上前。
   “不用。”
   她脱口而出,继而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您先走吧,我,我想一个人再待会儿。”
   “你一个人?”
   轻轻叹了口气,他终是懂了。抬手看了眼腕表,返程的船快靠岸了。
   “好吧,那我先走。”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望着她,认认真真的模样,“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无论你走在我的前面还是后面,你走路的样子,在我眼里和其他姑娘并没什么不同。”
   “你……”
   她浑身一震,满脸惊愕地望着他转身离开,直到汽笛长鸣,船头劈开江面卷起白花花的泡沫,她还怔怔地杵在原地,望着江面……
   远处,忽闻稚子念诗,那童声清亮如铃——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诗歌悠悠,一缕阳光透过雾气,温柔地泻落在桥面,残留的冰凌与残雪,被一点一滴裹住,渐渐消融在了这缕光里。
  
   二、
   感动不等同喜欢。
   正午,当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村口走,遇见同事韩鹏时,这句话突然毫无预兆地冒出来,像从树上抖落的一片叶子,飘在她举棋不定的心上。
   “哟,黄老师!今天这身装扮可真够精神的呀。”韩鹏笑呵呵地迎上前,嘴角勾起一抹揶揄,“哎,相亲相得怎样?”
   “不怎么样。”将胸前的麻花辫一把甩向脑后,她语气淡淡的,却终究藏了点不易察觉的心虚,“虽然工作稳定、城里有住房,但家境一般,年纪差不多都能当我叔了!”
   “这么夸张?”
   她点点头,有意无意地又补充道:“我去见他是为了完成我妈交代的任务。”
   对方看着她,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耸耸肩,不置可否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脚下是段约莫十里的土路,被日头晒得微微发烫。她放慢脚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韩鹏的背影上——对方不仅一表人才,谈吐风趣幽默,更有恩于自己。记忆顺着这个念头往回走,时光便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多年前……
   黄家有四个女儿,分别是金枝、玉枝、秀枝、兰枝。村里人戏称她们是“四枝黄花”,而她是最不受待见的老三。父亲走得早,母亲又当爹又当娘拉扯着四个女儿。柴米油盐,生活中的诸多琐碎与磕碰,使得这村妇的脾气就像鞭炮般,一点即炸。
   五岁那年,村里闹饥荒,一位游方的风水先生路过,给她看了相,掐指一算后,摇头说她命苦,嘴里念念有词:“娘家难享福,婆家无父母,六亲皆无靠,积积攒攒买把伞,狂风吹,落了个光杆……”一家人面面相觑,只当是饥荒之年的几句胡话。岂料不久后,厄运竟真的找上门了。
   那天,她饿得实在够呛,便在后院的坛子里摸了把豌豆,刚要往嘴里塞,邻居家的浑小子龙龙突然凑过来,一把抢过豆子撒腿就跑。她半天追不上,跌倒在地放声大哭。偏偏那时,母亲正抱着最小的女儿兰枝,为柜里几枚分子钱被偷的事懊恼,她的哭声无异于火上浇油。
   母亲把兰枝往摇篮里一放,骂骂咧咧地冲过来,也不问青红皂白,照着她的大腿就是一脚。她瘦弱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顿时像一捆轻飘飘的稻草,被踹飞到身后的一截木桩上。见她哭得更凶,母亲脸色一沉,反倒没了动静。下一秒,母亲再次出手,直直的双臂像老鹰拎小鸡般抓住她的两肋,往水泥地上猛砸了几下——谁曾想,她佝偻着小小的身子,再也无法站直。
   “小女人,装什么装?!”
   母亲怒火冲天,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娘,好痛……脚脚痛……”她仰着一张惨白的小脸不住地求饶,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脚哪里痛?”母亲没好气地发问。这时,摇篮里的兰枝突然哇哇大哭;刚哄好小的,又有村民前来报信,说玉枝为了给妹妹“报仇”,在跟龙龙打架;而金枝的老师也快要上门家访。母亲手忙脚乱,只得先找点药膏草草涂抹一番,抱她上床歇着,转头去应付别的事了。
   这一躺,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还是直不起腰。起初每次走路要靠小板凳撑着,一点一点在地上挪;后来见她丢开板凳能慢慢走,母亲以为脚伤多半养好了,加上自己整天忙进忙出,便没再多问。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就这样渐渐落下跛脚的病根。
   转眼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体检时,校医对她的病情尤为重视,待进一步查明后,对方叹着气告诉她母亲:“这是髋关节脱位,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了。”从那之后,每逢阴雨天脚痛不适,或者路上遇见调皮的男生学她走路、冲她起哄,她都会捂着脸哭着跑回家——要么骂母亲自私缺心眼,要么怨母亲当年下手还不够狠毒,否则当场踢死她倒还落得个痛快,至少不用在这场没完没了的折磨里,养成那既敏感自卑、又倔强自负的性子。
   三年前,她高中辍学,回生产队干农活。那天她正咬着牙挑完水,气吁吁地坐在石头上半天缓不过来,此番情景被公社的民办教师韩鹏看见了。韩鹏的父亲是联丰大队的书记。那位血气方刚的小伙,见她一个文弱姑娘家总瘸着腿吃力干活,便动了几分怜惜之意;再一打听详情,更是感慨不已,回头就让父亲找门路、想办法。不久,上面领导终于以“照顾伤残人士,暂时代班补充师资”为由,让腿脚不便的她坐在教室给一群孩子上课——每天能挣六七个工分,年底可以凭着工分领些粮食、油和微薄的工资。韩书记还暗示她母亲再养几头猪、几只鸡鸭,日子自然有了些盼头。
   那是七十年代初,韩鹏这一举动招来不少风言风语。只是碍于他父亲的脸面,那些闲言碎语才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没了踪影。朝夕相处,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有天下班,她鼓足勇气拦住韩鹏,怯生生地问:“韩老师,你为啥总帮我?”
   韩鹏愣了愣,随即挺直脊背,给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她被他半是正经半是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扭捏一番,指尖捏住衣角就要转身。对方却抢先一步走到她前头,走着走着,又扔下一句俏皮话:“男同志走在前面为女同志保驾护航,乃天经地义!”这令她愈发心花怒放,窃喜不已……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巷口拐角,韩鹏说他快到家了,这才把她从近乎迷幻般的念想中拽回现实。
   也罢,自己早有心上人了,总不能因为一时感动而耽误大龄青年刘树茂!
   一进屋,她就让母亲去刘阿婆那里把话挑明,还没说两句,就被无情地泼了一盆凉水。
   “我不去。你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仙女?还嫌人家憨!”
   母亲边说边停下手中编织的活儿,毛线团子滚到脚边也不管:“韩鹏那小子向来油腔滑调,是个靠不住的家伙!曾处心积虑地让我填写一份什么群众满意度调查表,在某某推荐书上签字,这些恐怕你都还不知道吧?”
   “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他看上去那么阳光的一小伙……”她嗫嚅着,想到他帮自己的热忱模样,心头微微一慌。
   “误会?呵呵!说你傻你还真是够傻!但你老娘我可不糊涂——那韩家父子分明是想借着咱娘俩的台阶往上爬,把帮扶咱娘俩当作捞政绩的手段。他若真心喜欢你,我难道还看不出来?不是娘催你相亲故意为难你——这结婚过日子啊,就得找个踏实本分的人家,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说到这儿,母亲犀利的目光顺势落在她手里的面袋纸上,语调放柔了几分:“今天‘龙抬头’,这龙须面是树茂送你的吧?”
   见她点点头,母亲不由起身走到窗前,微微叹了口气:“这刘阿婆也挺不容易的,一生未婚,亲手带大侄子,晚年独自守着个小面坊勉强度日,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近年来眼睛还失明了一只,就盼着三十好几的老实侄子能成个家,自己也好给九泉下的哥嫂一个交代……”
   “行啦!娘,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我早点嫁出去?”她扯下颈间的红围巾搭在衣帽架上,母亲那副苦口婆心的面孔,在她看来着实有几分可笑,“你若真心疼我,当初就不该失手伤我;事后不仅不送我去医院,还嫌我整天赖在床上吃喝拉撒。两个姐姐为何先后嫁到外地?还不是为了逃离你的坏脾气!那天,你跟刘阿婆在村口晒太阳,你说等我嫁到城里了,就给兰枝招个上门女婿留在身边陪着自己——你当我没听见?你一直把小妹当儿子宠,不惜砸锅卖铁也要支持她去镇上念书,而我呢?当初那样望着你哭,希望你能替我解决问题,你却让我干脆辍学算了!”

共 65042 字 14 页 首页123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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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跨越五十年的家庭婚姻小说,以鲜明的时代印痕与立体人物群像,让“真实”的烟火气可感可闻。小说中跛脚的老师黄秀枝,和大她一轮的车工刘树茂相亲。初见时秀枝心有所属,却被树茂的真诚打动,渐渐看清意中人的真面目,最终与他走到一起。婚后两人住在工人村,虽经历几轮丧子之痛、又经历秀枝对树茂徒弟的情感猜忌、生活拮据等波折,但树茂始终体贴:帮秀枝打热水、记女儿病历、为她遮护桌角;秀枝也在树茂生病时悉心照料,共同扛过难关。女儿小金子出生后,两人因教育理念产生分歧,小金子一度叛逆远嫁,后因婚姻不顺回家,才理解父母苦心。岁月流转,两人从青涩到白头,一起经历时代变迁,也始终相互扶持。2024年他们金婚之际,树茂遗憾离世,临终前反复呼唤秀枝——这是他藏了一辈子的告白。女儿写下他们的故事,外孙女送上剪纸,见证了这对普通夫妻五十年柴米油盐里的深情。小说写尽了人世间的雨雪风霜,而最终所有的苦难,都似被阳光渡上了一层金色。小说体现了苦难中的成长,坚韧,体性了人性挣扎中透射的希望微光,这光看似微末,却带着强大生长力量。小说的开端,以生活的“风”开始。楚家渡码头的江风,吹乱秀枝的麻花辫,有情感初见的试探,也有不带伤残嫌弃的暖意。后来的风,是丧子后秀枝心头的冷风,是小金子远嫁时门前的西风,是树茂病中窗前的寒风;可总有另一阵风与之对抗,树茂深夜灌热水袋时的暖风,李毅夫妇上门帮扶的春风,老两口手牵手走在工人村的晚风。风来风去,吹老了岁月,却吹不散两人相握的手。小说的“雾”从江上的迷雾开始,从雾的朦胧,到女主看不清生活的真相,到女儿小金子解不开的代际隔阂迷茫,而雾终散,雾是困顿,是温柔包裏,也是走向生活本质的前奏。小说中的“霜”,是孩子夭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骨,是生活的苦结出的苍白,是岁月压向生活土壤的沉重,但这霜却因五十年的相守,成了岁月中最美的华光,最坚硬的底色。小说中,到处充满了泪雨,从疼痛的缝隙中蒸发,雨落又停,苦去笑来,成长中可以洪水成灾,也可心城重塑,可以脆弱敏感,也可滋润成花,最终在生活雨泪的洗礼下,以阳光终其一生的守望,成就永恒的告白。这部底层群体的恢宏篇章,以“婚姻时光”为轴串联平凡与不凡,人物与时代共生,让小说有了坚实的“根”,堪称力透纸背的佳作。【文韵编辑:绿叶红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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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绿叶红了        2025-10-31 07:39:24
  小说着力于主角的成长,而相光纽带人物的成长共同推进小说发展。
   叛逆的女儿小金子的婚姻与孩子,是她蜕变及家庭情感传承的关键。她曾为爱情远嫁,却遭遇婆家环境嘈杂、丈夫偏袒原生家庭等问题,流产后逃回娘家。这次挫折让她读懂父母管教是对生活的预判,学会包容,后在父母帮扶、婆家改变下,婚姻渐稳。龙凤胎儿女更推动小金子成长。儿子承外公踏实,女儿陪伴祖辈、制剪纸并促她写金婚小说。孩子让她懂“父母”重量,消弭代际隔阂,从被呵护者变为责任承担者,也让秀枝与树茂的相守精神得以延续。
文学的道路上,虚心的学习,永无止境的冒险。
回复1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3:21:17
  社长老师精心编排的、诗一般的绝妙按语,全方位的深刻解析,着实令区区拙文增色不少,拜读学习了,给老师敬茶!
2 楼        文友:绿叶红了        2025-10-31 07:41:35
  小说的环境始终与时代变迁深度绑定。七十年代的楚家渡码头、工人村的筒子楼(晾衣绳上的工装与布衫、楼道里的锅碗瓢盆)、粮票与布票的拮据;八九十年代的工厂转型、个体户兴起(李婶的油条店、陶丹的学习班);新世纪的非典、高考扩招、房价上涨;近十年的新冠疫情、港珠澳大桥通车、短视频时代。这些环境不仅是“背景板”,更直接影响人物命运。这种“真实”书写让读者共鸣!
文学的道路上,虚心的学习,永无止境的冒险。
回复2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3:35:48
  谢谢老师的肯定。作为80后,对于过去的很多事物我亦不大了解,小时候,每次暑假在爷爷奶奶家睡过的竹床,听过的神话故事,包括摆在筒子楼、过道边的炉子里,飘来阵阵红薯的香气,三五成群玩伴们的邀请等,都是脑海深处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像一张温馨而泛旧的老照片,令人怀念。
3 楼        文友:绿叶红了        2025-10-31 07:45:20
  让编者最痛心的是,刘阿婆这个人物。
   刘阿婆是《金婚》里温暖又悲情的“幕后长辈”,是串联起秀枝与树茂缘分的关键人物。她就像旧时光里常见的长辈,平凡、坚韧,把所有温柔都给了晚辈,却没来得及多享几天清福。小说中,她的失误也导致了主角孩子的夭折,这也成了压垮她的情感根源着实痛心。
文学的道路上,虚心的学习,永无止境的冒险。
回复3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3:44:47
  刘阿婆,记得那天黄昏,我提着大西瓜,去小区里“黄秀枝”奶奶家闲聊时,听到这里也很是吃惊,的确是刘阿婆,也的确实是“刘树茂”爷爷的姑妈,当时奶奶说到这里声音都哽咽,与小说不同的是,现实更悲惨因为愧疚,老人当时是吞金不成喝农药走的!小说里很多地方我都将悲的部分尽量淡化一些。包括小金子,其实是第四个孩子,第三个孩子因种种原因几个月便胎死腹中,老人说这些时一度落泪,我心里亦是沉重,觉得在揭人家过往的伤疤!
4 楼        文友:绿叶红了        2025-10-31 07:51:24
  女主秀枝,有两个情感参照人。一是最初意中人韩鹏,一是丈夫树茂。用一只跛脚的“标尺”,检验出情感的真知。年纪更老的树茂,却长着最生机的纯粹,他没有在乎秀枝走在人前的“丑态”,他看到的不是冰山一角,而是秀枝更多的美。让秀枝看清“浪漫表象”不如“踏实真心”。
文学的道路上,虚心的学习,永无止境的冒险。
回复4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3:50:50
  奶奶当时告诉我,在大队当老师时,有个小伙子追求她,并试探性的问她的脚能不能治好,她呢,当时是年少倔犟的小姑娘,告诉那男孩,她这辈子就是残疾人,是被她老娘害成这样,以后只会越来越跛,怎么会治好?于是两人就没有下文了。而刘爷爷却说我不仅现在对你好,以后成家了我会对你更好,所以奶奶最终选择了刘爷爷。没错,现实中,奶奶不姓黄,但爷爷确实就是姓刘,这点我没有编造。
5 楼        文友:林兴庄        2025-10-31 08:16:39
  这一份相守五十年的爱,有肉有血,有苦有泪,实属难得,相当可贵!不争万年,只争朝夕,感人至深,让人垂泪!每每读之,让人羡慕不已,在这个浮燥的时代,弥足珍贵。我们总是喜欢追求物质上的丰饶,而忽略我们作为一个人,首先是情感上的需求,远大于物质的渴望。树茂和秀枝的爱,是建立在一种很纯粹的情感之上,先有婚姻之实,然后在围城中建立一种情感上的篱笆,将所有的不快都挡在外面,只要围城内我们是建立情感的共识,无论外面有多少的风雨,都不会打垮我们的,摧毁我们所建立的一切,这一份爱很纯粹,爱得深沉。无论有多少风吹雨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倚靠。这是时代赋予的一种最大的保障。而在当下,这种东西已经淡然了,这是时代下的副产品,我们不得不接受。我们的爱不纯粹了。不是我们不喜欢这种建立在家庭之上的爱,而是这个时代在抛弃旧家庭的观念。回首秀枝这五十年,真的就是弹指一挥间,爱就种下了,爱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感谢作者,给我们这一代人奉献一场五十年的爱的盛典,这一场无声的表演,虽不华丽,足以感人,让人无法自拔。感受作者,愿以爱之名,祝福所有人,都能在爱中找到存在感。谢谢作者,以无声的文字,奉献出一场爱的回眸!
牛仔乱天下,谁人不识君
回复5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6:43:57
  谢谢老师对小文的高度认同。这份一爱到底的感情确实很难得。六年前,我搬家到这个小区,因为“小杏园”是小女的同班同学,我由此认识了她的外公外婆,与小说不同的是,现实中夫妻俩在外地,从一岁起,老两口就带着小外孙女,全心全意地呵护着。父母只是年节日回娘家来小聚。小杏园在生病发烧时,叫唤的不是她父母,而是“家家”(我们这边对外婆的称呼)。刘爷爷走的那个晚上,留给老伴的六个字的遗言,真真切切就是“家家,家家,家家”(以小杏园的角度),三声深情呼唤,黄奶奶跟我反复强调一定要写进去,我唯有默默点头,当下亦是感慨万千。我想,那也是刘爷爷对她能够陪伴自己一生最深、最后的感谢吧。问好老师,敬茶。
6 楼        文友:岭上月明        2025-10-31 08:30:51
  偶读几章语言精美流畅,诗意如水!学习了!
回复6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4:15:32
  谢谢老师的来访鼓励,早在去年我就想把我们小区一对金婚老人的事写出来留作纪念,奈何笔力有限一直酝酿着。多年的邻居,真实的情况比我写得还要感人,我也很佩服那对金婚老人,刘爷爷走的次日,我还送了一个花圈。
7 楼        文友:美雪飘香        2025-10-31 14:31:15
  小说看似到处都是生活的波折,但作者很巧妙收敛了忧伤的触角。我读到了满满的阳光。初见时,有穿透江雾的暖阳,照亮恋人的脸颊;回门时肩头的斜阳,映着树茂背着秀枝的身影;小金子出生时产房的朝阳,是家里重新燃起的希望;金婚前夕客厅的暖阳,照着两人看“双鹤衔囍”剪纸的笑容。最后树茂离开时,阳光落在他安详的脸上,而那句藏了五十年的“秀枝”,成了比阳光更暖的告白,它像一束永恒的阳光,留在秀枝的记忆里,留在女儿的小说里,留在“五十年金婚”的时光里,证明平凡的爱,也能像阳光一样,跨越岁月,温暖一生。
回复7 楼        文友:夏以沫        2025-10-31 17:46:17
  多谢美雪老师的真诚鼓励与隽美佳评。确实如此,当我在写这篇小说时,笔尖不时涌出暖意——那是每次去做客,老人会热情地送给我一把从“楚家渡”摘来的新鲜农家蔬菜;那是我顺路帮“小杏园”带回一份学习用具或者复印资料时,老人会客客气气地塞给我一把糖果或者几盒牛奶;那也是……有次重阳节,老师布置了一道“孝敬爷爷奶奶互动合影”的拍摄作业,而女儿没有爷爷奶奶为此犯难,但不久后,班作业群里,我缓缓发出一张照片——女儿笑盈盈地站在刘爷爷和黄奶奶身旁,就像亲孙女一样给两位老人递上装满香蕉梨子的果盘,老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也应了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问好老师,祝您一切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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