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屋后的那片林
屋后的那片林
我家住在竹溪县蒋家堰镇篮板沟村。是个封闭的小山村。村虽不大,景色宜人。那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离中国最古老的楚长城“关垭”只有8公里。成语“朝秦暮楚”源于此地。
我生长在六十年代中期。十岁时父亲因病去世,家庭十分贫寒。砍柴、放牛成了我的主业。小时后总是拿着弯刀、牵着牛进屋后的树林。把牛放在有草的树林里。自己上树找鸟蛋、摘野果,很是惬意。快到吃饭的时候,砍掉大树的几根枝丫或者几跟小树,把树砍成小段、捆成两捆,架在牛的脊梁上。唱着山歌,晃晃悠悠地回家-----
尽管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屋后的那片树林仍然茂密。因为我砍柴时总是选林密的、弯曲的、病树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疏林。因此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那里永远是树林、山扒。永远是我儿时的游乐园。
1976年的一个早上,我家屋后来了很多社员(农民)。有的拿着锯子、有的拿着虎头、还有拿着湾刀。在我家后叮叮铛铛地砍着树。仅六七天时间屋后的树就被砍光了。粗树队里用着盖养猪场,枝丫做柴烧,烧瓦、煮猪食。随后的的几天就挖树根、炸地。大树兜用炮炸。很是热闹。近一个月的时间,屋后就成了花里花达(二荒地)的耕地。原来是响应党的号召“农业学大寨”改田治地呀。从此再也不能在屋后放牛、砍柴了,再没有小鸟唱歌了。我和哥哥放牛、砍柴也要走很远的地方。因为林没了,鸟也飞了,然而可以安静地睡懒床。
第二年农历六月的一个晚上。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和哥哥已进入梦乡。听妈妈和叔叔喊:“快起来、快起来,屋里进水了。山上的淤泥将后檐沟填满了,小心房屋垮。”叔叔说:快,“用薅锄和我一起清沟泥。”我们光着赤脚、穿着短裤,不顾雨大、雷响,使劲的干。身上象洗淋浴一样,连眼睛也睁不开。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终于把檐沟除通,排除了险情。第二天叔叔病倒了,妈妈忙给他请了医生,吃几天药后才康复。自那以后,每逢雨季妈妈总是担心受怕。我和哥哥也时刻提防------
1999年,我家屋后又来了很多人。这次都挑着树苗,拿着挖锄植树。仅五六天就把整个后山全栽满了。原来是响应党的号召退耕还林、还草。每亩国家补偿200斤原粮、20元零花钱。时间为八年。我家乡25度以上的坡地全栽上树,退耕还林了。
2009年初夏,我和已过花甲的叔叔、婶婶从城市里到老家避暑。来到了曾今住过的地方。老屋基本上长满了树,只见满山青绿、鸟儿唱歌、蝶舞翩翩。叔叔用手指着说:“你看看、看看,生态又恢复了。喜鹊、山雀、麻雀到处乱飞。走,到树林里去座座,找找童年吧。”我这时也很高兴,看看眼前的叔叔和婶婶头发都白了,离开这里近20年了,有些留恋。指着眼前的小溪和后山的树林即兴为婶婶、叔叔写了首打油诗。《找童年》
白头发的老奶奶,
来到清清的小河边,
走一走、看一看,
河上河下都寻遍,
我问她找什么,
她说她在找童年。
童年啊、童年,
多么让人留恋,
童年阿、童年再也找不见。
白胡须的老爷爷,
来到屋后的松林间,
坐一坐、站一站,
林里林外都寻遍,
我问他找什么,
他说他在找童年,
童年阿、童年。
多么让人留恋,
童年阿、童年再也找不见。
叔叔、婶婶听完我作的诗嘲笑说:“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秀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