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散文】仰望东方那轮不死的红日(四章) ——心灵幻影
【醒来吧,睡觉的上帝!】
生气、愤懑;想爆破、想暗杀、想放火、想世界末日!
想对那些自以为“瞎了眼”的人说,终于,我又懒得说。
在那些人的眼里,我只是一条狗,没有他的保护,早就被别人打死吃了变成屎多时了。真是可笑!
其实,他们说的没错:他们是瞎了眼,他们的心眼瞎了!他们的良心瞎了!可叹,他们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错的全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子民”。
为什么,在现实和虚拟的生活里,全都找不到一片净土?
那么多的肮脏、下流、卑鄙、虚伪、贪婪和奸诈,我没法生活,我不能呼吸!
找不到一块适合我生活的净土,这个星球也没有适合我呼吸的空气。它是为卑鄙无耻者而特意设计的,是魔鬼撒但下了恶毒的蛊。这个世界行将毁灭,在末日的那天,上帝高高地坐在宝殿上,把麦子收入仓,把稗草投入熊熊的火炉。
那些卑鄙无耻的败类,你们尽管快活地大笑,让我静静在幽暗的角落里抽泣。我想,上帝听到了我的哭泣。我的眼泪流到地里,变成艳红一片……于是,上帝就对些败类说:你们这些该诅咒的!你兄弟亚伯的血,流在地里,在向我哭泣和控告!
可是,这个世界,科学已经证明,没有上帝。而今的世界,上帝就是钱,钱就是上帝。
没有上帝,就没有了正义和良知。这个世界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些许光亮,那是钱财烧化发出来的,是指引那些邪恶的灵魂向更深层的地狱迈进的鬼火!
没有上帝的世界,是多么的悲惨!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上帝的子民,为了他祖先的原罪,要像约伯一样忍受到几时,上帝才会从他的睡眠中醒过来,抬起他睡眼惺忪的巨眼,对他的子民投去怜悯的一瞥?
睡眠中的上帝,你快快的醒悟过来。
你知道吗?你的子民实在无法再有忍耐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仰望东方那轮不死的红日】
又一个不寐之夜。
起床披衣,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想打些文字,却无从下手。
这个喧嚣的城市沉睡去了,我却清醒着,比白日更加清醒。
我厌憎这清醒。于是乎,我开始酗酒。酒真是个好东西,让清醒走开,让孤独寂寞走开,让敏锐细腻走开,迎来了混沌痴騃和愉悦。天地和我合为一处,再无些悲伤和激越。
酒的发明,就是为了麻醉清醒的神经。人太清楚,就会痛苦和悲伤,这种情感像烈焰一样烧灼人的神经,使人痛不欲生,而酒,能浇灭这无耻的火焰,使生命归于平静祥和而安享年月,寿中正寝。
啊,酒的发明,人类精神史上多么了不起的创造!
远外,立交桥上有汽车急驶而过的呼啸声,隐隐约约,如同在梦里。只有城市里的野猫,凄厉地尖叫着,如婴儿的哭泣,那么刺耳和动人心肺。
静静地,我坐在案前,在寒冷深沉沉的冬夜,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案前的灯亮着。我握着酒杯,不停地喝着,为了驱赶寒气,为了熄灭思念的火焰。
想到那娇艳的脸庞因饱受风霜历经痛楚而衰老,想到躯体内的疾患正一刻不停地吞噬着美丽的生命,想着早就该决定下来的春天里切除肿块的手术,又想着你我的隔阂,你无情地把我抛弃,使我像个遗弃在雪野上的婴孩……
是啊,我是雪地上被遗弃的无助的婴儿,我盼望早早地飞到天国去,淋浴在神的光芒里。可是,我怎么能舍弃你,让你饱尝世间的无数灾厄呢?
我不能翩翩无虑无愁地飞去,我说过,我要陪着你;陪着你,经受人世间的一切苦难。
那些痛苦和灾难,其实,就是冬夜里的冰雪,太阳一出,全都会消融。
仰望窗外的东方,一轮红日还在腹中。
那是一轮不死的红日,黎明时分,必定会出现在东方,照亮整个世界。
【联体婴儿的生命】
联身婴孩那颗共享的唯一的鲜灵蹦跳的心脏,猛然之间,现出裂痕。痛,是难免的,锐痛过后,补治尤为紧要,不然,只是死亡的漆黑。
生活还要继续,天命未到终点。修补后的心,会比破裂前,更顽强更充满深情地跳动。
可是,为了是否修补患病的心,两人婴孩不停地争辩。
一个说:让它破裂吧,我不愿意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说:不!生活多么美好,世界多么美好,我不要死,我要生!
最后,心破裂了,连体的生命同归于尽。
那个不愿修补心的婴孩,是个愚蠢冷漠的罪人。生命的共同体是掌握在两人的手里,只有两人相互的爱惜,生命才会焕发光彩,一人放弃,生命的共同体就只是死亡。
我是那对联体婴孩中的一个。我不愿意放弃。我要我们的生命共同体好好地活着。
【隆冬黑夜里的那一轮红日】
昨天,是我近一月来,最快乐开心的日子。我刻刻不停地仰望着的那轮不死的红日,从黑沉沉的冬夜里喷薄而出了。
仰望着那轮渡尽劫波的红日,终于,又像从前那样明晃晃温暖暖地照亮着我的心。我是那样惊喜和欣狂,手和心都一齐颤栗。
夜很深了,却毫无睡意,想记录下那刻的心情,而空洞的躯壳没了主使,就像停电时的电脑,或是没了油的汽车……我的灵魂,已经飞上了天堂,在神的宫殿里快乐地欢笑、尽情地歌唱……
懒懒酥软地融化地温暖欢快的情绪里,我静静地坐在案前,脸上洋溢着微笑,神思在欢乐的天堂里跳舞。
夜越来越深了,依然不愿去睡。
那些寒冷,那些伤悲,那些忧愁,那些苦痛,算得了什么,此一刻,在暗夜温暖的太阳下,全都消遁得无影无踪。
凌晨时分,怀揣着沉甸甸的温暖,上床去睡。那团温暖,像火一样的煮沸着我的血液,那些快乐的蒸汽,从哨鸣的小孔里喷射出来,凝聚到我的脸上,变成了笑。
很久很久不能入睡。披衣起床,带上小狗珍珍,上花园里玩。
珍珍早就按捺不住,一开房门,就箭样的冲下楼去。
走在深夜阒静无人的花园里,隆冬萧瑟的寒气,掳不走我心的温暖,我心中的一轮红日,把黑夜里积雪寒冰,全都溶化,化成春天里的涓涓细流,从山溪浅滩,欢乐地奔向大海。
小狗在我的四周不停地飞跑和蹦跳着,我慢慢地走着,快乐而深情地笑着。
溪间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做波涛。
2009年冬(222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