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旗帜】电视台早上来了“侦察兵”
我刚转业的时候,没有买房子,就住在电视台的“临时午休房里”。自己一边工作,一边看房子,一边请人参考,以便于买房的时候不吃大亏。
一天早上,不到七点钟吧。我起床算是锻炼身体,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还是一到天亮就自然醒了。在电视台的大门口,我就看见一个“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的人。我想:他是找人的?不像;他是找猫和狗的?也是不像的;他是找鸡、找鸟的?还是不像的。他不主动问我,难道是哑巴?我就走近他,问:“你一大早,找什么呢?”
“我想问一点事。”
我感到不对劲的。问什么事,看墙上的表情,似乎不对吧。我说:“你问吧,没有必要看着墙,四处张望呀。”
“你们电视台是不是有人来四处张贴小字报呀?”
“没有呀。我从部队转业来电视台马上就是三个月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
“告状信。电视台收到了几封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这事干什么呀?你是哪里的人?有人告你的状?”
“不是。不是告我的状。我是西庄的。我们基层的干工作,很不容易的。有一些人,就是四处告状。管理的松了,成绩就落后了,管理的严格了,就有人上访、告状。”
我想起来昨天看到的举报信。消息真快呀。可是,举报信不是举报“西庄”的,而是举报“北庄”的。难道他是“侦察兵”?是先来看情况的吗?于是,我就问:“你就是一个侦察兵呀。一进门,四处张望、左顾右盼,你当兵几年呀?”
“我当兵四年。就是侦察兵出身。我是听说了情况,想来看看举报信,朋友委托我先来,上班了,朋友就会来电视台。我们在电视台有认识的人,应该能看到的吧?”
我笑了,说:“举报信,不是谁想看,就一定可以看到的呀?你说呢?”
“知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讲交情,讲关系的。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听你的口气,你比政治局委员,原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的口气小不了多少呀。”
“见笑了。我的朋友八点之后,就来电视台,找关系看一看举报信。”
我没有什么话跟他说了。我在电视台的食堂,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八点已过,我就外出办事。
八点十分,我就接到电话。我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电视台的记者。
“你在哪里呀?听说昨天你看到了举报信?”
“你听谁说的呀?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吧?”
“我的朋友来了,想看看举报信。”
“你的朋友?不是电视台的人吧?这是纪律,举报信不是谁想看,就给他们看的。你去请示台长吧?”
“里边大概是什么内容?朋友来了,咱们的关系,私下看一看。”
“不用看了。信是复印件,县领导常委们,每一个人都收到了吧?”
“我想,不会是你给他们县领导常委们的吧?你是正义的、正直的,也不能干这样的事情吧?”
“你在说笑话呀。我早上,看见一个人,打探举报信的事情。我正义、正直?我想:我最少应该不承担责任吧?我不能把群众的举报信胡乱叫人看吧?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吧。我害怕犯错误的。”
“我理解,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呀。我给我的朋友解释一下,不能叫咱们为难呀。”
一个月之后,举报信之中的被举报人,就被纪委处理了。我在下乡采访的时候,又见到“打探举报信的侦察兵”。
他见了我,说:“你好呀。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咱们过去见过面的。”
我想了想,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只好,含糊的应着。采访结束,准备回电视台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给他说:“你好。电视台门口的侦察兵。”
他笑了。我看出来了,他不是被举报人,他没有犯错误,只是帮忙的“侦察兵”而已。和谐社会,需要乐于助人的“侦察兵”,但是,我们总不能为了帮忙,不讲方式,不惜自己犯错误吧?好好把握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