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一天晚饭后,我和爱人带着孙子去书店买画笔。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从东面路口走来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年龄都在70岁以上,满头银发,红色衬衫,白裤子。不同的是,老太太穿的红衬衫有小黑格子。她皮肤白皙,眼睛和嘴角微微地抖动。老头儿红光满面,精神很好。他紧紧地挽着老伴儿的胳膊,另一只手,还轻轻地拍着挽着得那只手,歪着头,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老太太面带微笑,身子靠紧老头儿,像个听话的孩子顺从地连连点着头跟着走。渐渐地,那双背影映在落日的霞辉里。
我目视着这对向蓟运河畔走去的老夫妻,不由地看看在前面开车的丈夫,眼前映出一幅图画,与这对老夫妻的背影折叠在一起。一股暖流通便全身,撞击着我的心房。
古语说:“少时夫妻老时伴儿。”一双手从结婚那天起,虽说是没有不吵架的夫妻,不拌嘴的老伴儿,如能一直牵手到老,也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那双手,铸满了同风雨的老茧,手心里,刻满共患难的痕迹。
很多人初为夫妻时,如同一对过家家的小伙伴儿。好时,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吵时,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离婚!这年头离开谁都能活,谁怕谁啊!”敌我对立,互不相让。话一出口,就带着刀枪,横着射向对方。
渐渐地,不愿意吵了,没有力气吵了。“吵完了日子还得过,不就是一句话吗?他(她)爱说啥说啥,不和他(她)计较了。气坏了他(她),我还得伺候,何必啊!”再后来,“随着你,只要你不生气,咋都行。”虽然话少了,甚至没话说了。心里很害怕对方生气,生病。“他(她)老了,不能让他(她)生气着急,好歹也和我做个伴儿。”过马路时,“你看着点儿自行车,现在的年轻人儿可不管不顾。”紧紧拉着老伴儿的手,怕他(她)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方生病了,眼睛时不时地看看他(她)有什么变化,“喝水吗?想吃点啥?”夜里睡觉时,也会像小白兔的耳朵,精心得像在呵护一个孩子。每当要说话时,先考虑一下,“我这样说话,老伴儿会不会生气啊!算了,别说了,惹他(她)干啥?”
到真的老了,“我要想法多活几年陪他。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她)怎么过?谁和他做伴说话儿!他一定会很孤独,很想我,很悲伤。”因此,那双手,越老就会牵的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