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园】父女情
和母亲的温柔,细腻相比,父亲对子女的爱更严肃,内敛,昨天是父亲节,大街上少见母亲节里的康乃馨,很多儿女也很难将祝福的话语说出口送给我们坚强如山的父亲。其实,在父亲心里,何尝不想听到一句:爸爸,节日快乐!爸爸,我爱你!
父亲是一个商人,几乎在我开始懂事的时候起,我就被身边的人们羡慕着,被家人捧在手心,过着吃穿无忧的奢侈生活。那时,父亲的生意真的很忙,平日里也不经常见面,也正是因为他的忙碌工作让我刻意地去疏远了他,久而久之,我们父女之间的沟通也就少了!
长大后,叛逆的我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父亲艰辛经营多年的工厂却因一场事故面临破产,他为了家庭的生计不知疲倦地东奔西走,即使在生活最贫困艰难的时候,他也未曾让我们兄妹四人吃过一点苦。每当我在外闯祸被母亲责备时,父亲总是低声对母亲说,孩子吗,不要老说来说去的。这句话,不知让母亲默默地流了多少次泪。
成年以后,我多年漂泊奔波在他乡,几乎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平日里打电话回家也是和母亲讲话,有时候他老人家也会接到我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能从他声音中感觉得到他的激动和对我的牵挂,可是去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每次电话通了以后我都会喊一声:“爸,我妈呢?”
在我和母亲天南地北地聊天时,总会从话筒中听见他老人家在旁边急切地问母亲,问问钱够不够花?这段时间工作忙不忙?孩子上学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
事后,母亲也会笑着对我讲,以后有什么事情不妨也告诉你父亲,免得他老是惦记着你!见你经常打电话回家,不到两句话就喊:我妈呢?你爸很生气,他经常给我递电话的时候总会说:你女儿给你打电话回来了,好像她爸不是亲生的一样!
这时候,我只能尴尬地笑!
记得那年,沉浸在悲伤中离异不久的我有了再婚的想法,当时没想过自己到底爱与不爱,心里只有一个打算,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将自己给嫁了。对于我的个人生活,父亲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什么?只要我快乐,幸福就行。然,这次,却得到了父亲的极力反对,因为对父亲的不满,我们父女俩大吵了一通。
争吵中,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燕子,我的女儿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一块完美无缺的钻石,任何一丁点的划伤都会让我心痛,你不要告诉我那些情感的经历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你不用说我老了不懂你们这个时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让你再多走一点弯路,所以我要做到防范于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将自己一生给毁了。你还年轻,人生经历了一点挫折就开始放弃,对生活充满悲观,这根本就不像是我的女儿!
还有,我坚决反对你嫁给一个外国人。首先不谈你们俩是否相爱,单从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特定文化和环境,不一样的家庭观念和为人处事方法来说,我想问你,你真的能以一颗平静的心态去面对异国那种一夫多妻制吗?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一年过后,两年过后呢?渐渐发现思想上有差距,价值观有差距,那时你会怎么办?当感情不在的时候,国外人会很轻易地说出离婚或分手,因为他们更自我一些,而你呢?难道还要让我们这些做老人的再看着你受伤一次吗?
电话中父亲深沉地继续对我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在你很小的时候,无法对你说明为什么不许这样,为什么不许那样,唯一能说的就是一个字“不”,我是想等你长大了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父母的心了,而你呢,这几年总是让人惦记!
面对父亲一腔肺腑之言,我泪流满面。
事后,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自从得知我想远嫁异国之后茶饭不思,非常惦记!非要放下手中忙碌的生意亲自来边疆看望我!
那夜,我拨通了家中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父亲,还未等我开口父亲就急不可待地喊母亲来接电话,这次,我没有说:爸,我妈呢?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家庭成员之间的爱,也是需要表达的,学会感恩,才不会给自己和他人留下任何遗憾。
我们感谢上天赐予我们美丽而神奇的生命,也感谢亲情带来的温馨。我们学会了爱,也应该学会如何去表达爱。生活在延续,我们身边爱着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慢慢离开。我们应该将爱说给他们听,把心灵打开,让爱传递!
今夜,在这盛夏的傍晚,我为亲人们送去一个又一个祝福。即便在我最忙碌最疲惫的时候,我也没有忘记让爱传递!
当然,还有我的父亲在内!
2010-6-21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