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花海无痕(十)
(十)
第二天,也是中秋节的前一天,我在办公室打着电话订饭店。余秀他们是第一次来,于情于理都得像模像样地吃顿饭。
中午,我提前回家,让母亲照顾两个孩子,我领着余秀和玉龙去逛商场。
人潮涌动的商场,尤其是在中秋节前,热闹火爆。
余秀看着商场柜台前的一件花色薄款衣服,摩挲着那衣服的料子,她又看了看上面的标价,惊讶之余,缩回手去。
我上前去看,标价是¥828。我笑着,“秀啊,还好不是美元,哥还买得起。况且这数字还挺吉利的。”
她连忙摆手,说还是去别家看看。
我不顾她的反对,示意服务员划卡,“秀,你快去试试大小。”她拗不过我,拿着服务员给她的衣服到试衣间里。
出来的时候,玉龙的嘴张的好大。果然,人是衣服马是鞍。
余秀的皮肤虽然不是很白,但是自然,干净,没有斑斑点点痘痘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身材匀称,这花色的小西服映衬地她非常得体,而且气质逼人。
划卡之后,余秀满心欢喜着拎着包好的衣服冲我笑笑。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我出来,城市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到哪里,都是人群聚集,只有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才会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有衣服,一件不起眼的衣服,只要是陈列在商场里,那就升了值,几百甚至千元以上。
回家之后,他们和母亲说着商场的人声鼎沸和那些价格不菲的衣服。
我从那些大包小包中拿出了那件我挑选了很久的礼物,那是件蚕丝睡衣。我当时还在那些睡衣的架子前站了片刻,服务员一直就那么看着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趁着余秀和玉龙去给孩子挑衣服的时候买的,还好他们不在,因为我第一次给女人选礼物。我觉得白色很适合她,因为她有那种纯洁而又不羁的气质。
晚饭后我回房间,我看着那件用精美盒子包装的礼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去送给她吧。
我先给她打了通电话,她说,那好吧,你来吧。
这次,我没有拿钥匙开门,我按着门铃,她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我随着她进了卧室,把袋子放在床头柜前。
“那是什么?”她懒洋洋地问。
“是礼物,明天是中秋节。”我随意答道。
“哦,真好,中秋节啊,团圆的日子。”她盖着被说道。
“你怎么了?”我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
“好像感冒了似的,头疼。”她说着,而后闭上眼睛。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我起身出门。
“耀阳,你看,那些都是感冒药,都吃了,也不好使。”她叫住我,她睁开眼,指着电脑桌上那一摊药袋。
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坐起来,“不过我要看看你送了我什么。”
她从那个纸品袋子里拿出那个精美的酒红色包装盒,包装盒子上面绑着同色的蝴蝶结,她小心地打开那蝴蝶结,打开盒子,她拿出里面的真丝睡衣,我看出她眼神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好漂亮的睡衣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她调皮地问道。
“呵呵,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只是我看到你穿着我那件褪色的白衬衫挺好看的。”我也看着她说。
她扑哧一笑,“哈,余耀阳,你那衣柜里只有那件发旧的白衬衫了,没别的啦,送我睡衣正好,反正我没有睡衣。谢谢你。”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她像是当屋内没人似的,换起了那件睡衣。
我极不自然地扭过头去开电脑。
“你看,怎样,好看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穿着那件奶白色的蚕丝睡衣站在床上,还左转转右转转,像是试衣镜前的大摆pose。睡衣的款式是无袖的那种,还有些低胸,低头抬头间,模糊地看到了那道诱人的沟。睡衣自然垂到膝盖上方的位置,下面露出了光洁白嫩的两条腿,在昏黄的床头灯的映衬下,让人朦胧间澎湃出一种一触即发的欲望。
“那晚,我看到尤思明送你回家。”这话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这样的情境下,好像是我吃了飞醋。
我没想到她光着脚上前过来抱我,而我也那么自然地抱住她。她踮起脚,从额头开始,当她的粉唇滑到我嘴边的时候,我吻住她的嘴,用力地抱紧她。我温柔地把她抱到床上,我的身体压下来,先是嘴唇堵住了她要说话的嘴,然后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摩着她的乳房,透过滑滑的蚕丝睡衣伸进去,她的乳房饱满而又坚挺,是那种一只手都抓不住的感觉。我轻柔地抚弄着那娇嫩的乳,她的手顺着我的背摩挲着一直到下体,她如兰的鼻息在我耳边荡漾,她唏嘘的呢喃让这个夜更加迷离。我深深地含住了那嫩乳上方的乳头,吮吸着,她醉人的呻吟,沉醉地享受着这样的男欢女爱。在她迷离时,我的下体滑进了她的身体,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我卖力地抽动我的身体,她在这种欢爱中自然地扭动着腰肢,我觉得自己是青筋暴涨地去迎合这个性感妩媚的身体,贪恋着她享受的样子,在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和间歇着大声的呻吟,我加快了我的抽送,一时间,我们一起遥遥直上到了激情的九霄之外。
我汗涔涔地躺下,闭着眼睛,回味那刚有过的激情和交缠。她缓缓地移过来,伏上我的身体,嘴唇轻轻附上我的耳际,吮吸着,她的手在我的身上不安分地爱抚,一时间,我一阵酥麻,我贪婪地享受着她带来的欢畅。我饱涨的欲望再一次被激起,我把她反压下身下,硬邦邦地再次冲进去,她的呻吟再一次充斥我膨胀的神经,我蓄积起全部的力量给予这个女人身体欢快的满足,当那美其名曰“爱液”的东西射出时,我们都筋疲力尽了。
这个夜,我睡地很好,沉沉地,没有梦。
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看到睡在旁边的岳霖。栗色的卷发,有一缕发丝垂到额头,楚楚可人。不施脂粉的脸上,纯净自然,长长的睫毛下,是那俏挺挺的鼻子,我凑上前可以嗅到她轻微的鼻息,她的嘴唇丰盈稍微微微上翘,令人总想忍不住去吻上去。
我想挪动一下手臂,又不想碰醒她,可最后,再怎么小心翼翼,她还是醒了。
“岳霖,我喜欢你。”这句话我终于说出口了,我设想了在她醒了之后无数个说出口的方式,最终,我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了我的意思。
这个女人在不知不觉中让我动了婚姻的念头,其实不是我一直玩味着单身的快乐和自由,只是我没有遇到适合我的结婚对象,所以在我遇到的我喜欢的女人和喜欢我的女人中,我丝毫没有结婚的欲望。但是这个不经意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却收拢了我追随自由和散漫的心。
她睁大眼睛迷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问的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为什么我们做爱?还是为什么我喜欢她?
今天是中秋,我起来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
“你晚上过来吃饭吗?”她问。
“我陪家人吃完饭再过来,我会尽快过来的,好吗?”我用着商量的语气。
她理解地点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看还热不热,又看了看她的状态似乎气色好了很多。
临走时候,我在她那一堆药的旁边放了杯热水。
晚上,我接母亲和余秀一家人,到了中华宴宾楼,这是四星级的饭店。
她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厅里奢华的装潢和布置,大厅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喷泉。突兀的假山一角,赫然立着“中华宴宾楼”五个字。假山脚下,还有零零星星的矮石墩,石墩和假山的中间,是喷泉的源头。
我们上楼,到了二楼里的一个包间。
她们显然是第一次来,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周边四处的华丽景色,怕一个不经意就错过了。
服务员上菜。我要了瓶红酒。
母亲破例地倒了杯红酒,母亲含着泪说着这么多年的辛酸,不过到晚年终于享受到了儿女的福了。母亲的泪至少是幸福的泪,我和余秀都没有递上纸巾。
我接着母亲的话,提议大家都喝上一杯。为了母亲永远的幸福和安康。干杯!
余秀和玉龙频频举杯敬我。
我们的这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
我把她们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再去岳霖那,我想八成得十点了。
我懊恼自己不该一杯接一杯地喝,都答应岳霖会早去的,怎么办呢?
我拿钥匙开门时,轻轻地进去。
黑暗中,只有卧室里晃着暗暗的光。
我进去,岳霖好像睡着了。我走近,她穿着那件睡衣,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心想她一定是等我等的睡着了。
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醒了。
“对不起,岳霖,因为妹妹妹夫都在,所以……”我还没说完,她就上前堵住我嘴,用舌头搅着我被红酒浸润的舌头。我本能地回应着她强烈的吻。
激情和酒精作祟,我和她再一次完美地完成了男女的交合。她沉沉地躺在我的胳膊上,拍打着我。
“为什么尤思明送你回家?他追求你,还是……”我不知怎么的酒劲上来想起那天那晚的情形,吃味地看着她。
“你……吃醋了?”她斜着眼轻瞟。
“没有,只是问问。不回答就算了。”我冷冷地起身,装作要走的样子,她从后面抱住我。
“耀阳,不要走!那天为了赶一个策划案,我们几个人加班到深夜,他送我回家。这离公司不远,他说走夜道对于女孩子来说太危险,他说你嘱咐过他要特别照顾我。”她的双臂如美女蛇一样紧紧环住我的腰。
我笑了,转身去抱她,刮下她的鼻子。“逗你的,哈哈”。
她过来捶打着我,一边打还一边说,“你来晚了,就该受罚。”她娇嗔地嘟囔着嘴唇。这是一个可爱而又性感至极的女人,多少个形容词却也不能淋漓尽致地概括她的独到之处。
“那就让我的精液流干了吧!”我再一次压倒在她身下,听着她磁性而醉人的声音,这些都让我激情澎湃。
王天海来电话的时候,那是我准备送余秀一家四口去车站。
那天,是中秋节之后的第五天。余秀说跟学校了请了这么多天假不好,所以我当天了订了软卧火车票,他们收拾着行李,和母亲告别之后,我开车送他们去车站。
“哥,这几天晚上你都没有回家哦!”路上,余秀这样问我。
“噢,这几天哥们几个总聚会,喝多的时候就在他们家睡了,你也知道他们几个回国待不了几天。”我不慌不乱地编了个还算差不多的理由搪塞过去,脑海里却浮现着那娇柔的身体。
“哥,母亲总是咳嗽,抽时间你带她去医院看看。”余秀说。
“恩,对。我母亲每次咳嗽的时候,我总是劝她去看医生。她就是拗着不去。看来真得找一天带她去看看。”
电话响起。是王天海的。
“耀阳,今天有时间吗?”王天海的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我现在去送站,一会有时间。”我回答。
“好,那一会你给我回话。”
到了火车站,他们抱着孩子,我拿着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软席候车室。
我给了余秀一张卡,“你和玉龙不能常来,所以哥不知道怎么能帮得上你们,这卡里的三万元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小外甥小外甥女以后上学的钱。哥希望你收下,也能让母亲安心地在我这儿过晚年。”
余秀眼里的泪滚落下来,我半开玩笑说,“这女人怎么这么爱流眼泪啊!”
她收好那张卡,我告诉她卡密码是她生日。
我看着他们进入站台,我才安心离开。
顷刻,我拨通了王天海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正御集团。
何秘书带着我敲开了王天海办公室的门。
王天海在老板椅上坐着,悠闲地吐着烟圈没,翘着二郎腿。
“耀阳,坐。”他看到我,手指着沙发,对我说。
“好。”我坐下。
他掐了烟,简单地整理下桌上的文件,从中拿出一份。
“这是咱们最开始的协议原件,你过来看看。”他不看我,淡淡地说。
我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没错,这是原始文件。我心里一惊,我犯了最严重的失误,王天海信任柳如梦,我也信任柳如梦,我和柳如梦改文件时,我告诉她撕毁原件,她居然没有照做。虽然我不知道她怎样想的,但是凭她那样帮我,我想她不是故意留下原件的。
“我不想打官司。”王天海向后坐去,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仿佛是在摩拳擦掌,继续道,“耀阳,你说从法律上讲,顶多是赔偿而已,可是你还能保住你现在的工作和地位吗?”他笑着问我。
我不言,法律上可能不会多严重,赔偿而已,可是那样我在瀚海打拼多年的成果就没了。我自己没关系,可是母亲呢?我接母亲来一起生活,就是为了让她衣食无忧,过上好生活。
“你想怎么样?”我直面他。
“很简单,你来我公司上班,我会当你面撕毁这原件.。”他笑着说。
“呵呵,我值300万吗?这个原件至少给你挽回300万的损失,你觉得我值300万吗?”我睥睨地笑着。王天海,你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恐怕拉拢我另有目的吧。
“呵呵,人才是无价的!据我所知,你在瀚海的几年里已经为瀚海赚了数比订单,价值得有500多万。我是个生意人,我看到的是未来,不是现在。”王天海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下面如蚁的人流。
出了正御集团的大厅,我开着车,漫无目的。
“耀阳,你想清楚,这件事一旦弄大,对谁都不好,至少瀚海要损失两百万的赔偿金,你觉得尹明俊甘心吗,他是有钱,可是他也是个生意人,你犯了这样的错误,你觉得还能在瀚海继续下去了吗?虽然你已经知道柳如梦是我的外甥女,你们两个联合起来修改协议,公归公,私归私,你清楚,以我王天海的影响,我可以让她到哪里都无法完成学业,她即使回到这个城市找工作,你想,哪个公司敢用她?还有,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一起生活,你想,她以后怎么办?……”
王天海的话反反复复地在我脑中回荡,我几乎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有他的声音充斥着我愤怒的神经。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岳霖那里,我去了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酒吧。
我喝了五瓶科罗娜,就觉得醉意袭来。我不去想王天海的话,不去想苏雅和吴硕达,不去想柳如梦,不去想岳霖……
我恍惚地望着一个包厢微开的门,顺着那方向,竟然是季姗。
自从她去了广告宣传组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一向不喜欢社交的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