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散文】梦幻林中
一条山道穿过密密的树林曲曲折折的沿着山势上升,我在林中拾级而上。微弱的月光从密密的树叶间挤进来,林中静谧且幽暗。到处是虫蛩吱吱的叫声,一阵赛过一阵的响亮。有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它们又集体噤声,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复又哄然鸣起,让人有些惴惴不安。不时传来一阵阵怪鸟的叫声,且笑且咳,渐去渐远。有风飒飒的穿林而过,树影摇动,每一片树叶都在瑟瑟发抖。夜雾迷漫,山岚迷离,幽暗的树林,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楚,感觉林中处处隐藏着危险,鬼影隐现,怪物蹲伏,但使劲地睁大了眼睛细看,依然无法看清前路。
传说,山林中有一种麒麟兽,它是掌控林中一切生命的神,有它居住的山林,就会生机盎然,各种生物和谐相处,山林就会安静,祥和。据说它每踏一步,都蹄下生花,所经过的地方,枯木也会发芽,受伤的生物都不治而愈。如果人类幸运的遇见了它,就会从此无病无灾,永远健康幸福。我要去寻找它,然而我也不知该如何寻找,我也不知道这究竟仅仅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还是湮没在时间流里的真实。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道消失在青藤纠结的密林中。我惶惑四顾,进退维艰。四周的树木粗壮,高大,树身挂满青藤,长满苔藓,那些苔藓有些还开着各色的小花。突然,象在黑暗中次第亮起的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千万个,每一条树枝上都现出许多白色的闪着微光的小树精。它们挤挤挨挨,表情恬静而友善。一阵风吹过,它们的头都随着风的方向转动,林中响起一片“咔咔咔咔咔”的声音。靠近我的那棵树上的树精争先恐后的跳到地上,引着我向前走。它们所到之处,灌木青藤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小道来。成千上万的小树精都从树上下来加入到这行走的行列,形成一条光的蜿蜒溪流。我走在它们的中间,就像淌着一条闪光的小溪。
越过了几道山梁,穿过了几片树林,小树精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断崖边。崖边风呼呼的响着,山谷里岫烟不断升腾,飘荡,转瞬间就被山风吹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惊愕的站在断崖边出神,一回头却发现那些树精全都不见了。身后的树林传来窸窸碎碎的声音,一只胖胖的巨大的黄猫走了出来。“龙猫?!”我惊奇的叫起来。那只大猫微笑着点点头,蹒跚着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腾空而起,飞了起来。山风流荡,云雾飘渺,幽暗的月光下,地面的山峦,树林只看到黛蓝色的剪影。
越过断崖,穿过树梢,我们轻轻落到树林中的一个小湖边。朦胧的月色中,湖面平滑如镜,天空倒映在水里,一湖的星光闪烁,湖边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蓝莲花,四周荷香氤氲。湖边的树林里,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明灭流逝,与湖面闪烁的星光交相辉映,令人心中充满喜悦。突然荷花丛中走出一位戴着浅黄花冠,一袭白裙的清丽女子,轻轻地唱起了歌。歌声婉转低回,清新透澈,仿佛那一湖清水,又仿若碧碧蓝天,仿佛云雀在云中歌唱。她朝我伸出双手,我飞了起来,轻悄的飘过湖面来到她的身边,心中沉静安宁。她牵着我的手,往荷花深处走去,往湖的深处走去,那水中的琉璃世界,一团柔和的光笼着的,是一只看不大清楚的全身洁白的动物……
注:部分情节出自宫崎骏动漫《幽灵公主》,《龙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