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文】在路上
终于出行,似为自己兑现一个承诺一般,少了许多热情恍然的踏上旅程。
亲人似比我更加担心这次独自远行。隔日凌晨至西安中转,父亲来电话询问。
待大姐来接,我笑言,第一站交接清楚!
因为感冒有些高烧的症状,嗓子沙哑。姐姐劝说“不去了,这么远还生病……”
诺诺然,只说“不想她失望!”其实也不想自己失望。
越长大,等待的越少而失望越多。
现在想来,或许我是把自己的快乐换算成了时间或者金钱储存起来,希望它们能在某个时间里为我创造出更为巨大的快乐。
然而我疏忽了自己所犯的初级错误,好比用大米换取光年。
原来痴人要比傻子幸福……
赶往车站的时候突然雨雪来临,莎啦啦湿乎乎的一片,给本来喜庆的古都造了一顶巨大的灰帽子。
打车去车站的途中遇到塞车,请司机师傅绕了好多小巷终于到达车站。
一路狂奔。
和一群人拥挤在临时候车室(简易帐篷),有恋人拥抱取暖,也有小孩子怕生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大哭。我在人群中,一遍一遍的查看时间。
临近蹬车时间,广播里突然播报,开往福州的列车晚点4小时。
人群里一阵骚动,叹息的嘀咕乱骂的,还有拖了行李冲向候车室的……
民警出来维持秩序,先是阻拦然后吹着哨子大喊。
这让我突然想起电影里一群灰头土脸逃难的人,拥挤推搡辱骂。
而这些人呢?却是为了一场团聚。
我呢?为了一个承诺?或者为了逃避……
为了避雨,人们三三五五的涌进了车站餐厅或者车站网吧。
我亦进了车站网吧,却因为需要等待压抑了心情,居然和吧台服务生吵架。
她亦回我一句“有病吧!”我愣了愣终是没有回声,红着脸走开了。
待再次回到候车点,那里已是人山人海的样子。有人端着摄像机挤在人群里,漠然。
又是春运,还是春运,这就是春运。
终于以为只要等待就可以安然到达终点的时候,被告知沿途大雪估计还要晚点。
心一下掉进了低谷。
因为水管被冻,火车上不能加水,所以不能供暖并且限制用水。
我穿着羽绒服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铺下有一对夫妇轮流抱着不住啼哭的孩子来回走动。
铺位上被铺张开来的奶瓶尿不湿拨浪鼓……
如此琐碎细密的烟火人生。
昏然睡去,我听见自己重重的鼻息声,感冒愈加严重。
清晨,早早的拿了水杯去排队打水,看向窗外,这里是大雪覆盖的河南。
想起一个熟识的人,发短信给她说“我正在经过你的家乡。”
太冷,整个人的骨骼里都钻满了寒气。
似乎呵气就要成霜。
火车进入南昌,便开始无止尽的大雨,丝丝的冷意里多了一份潮湿。
突然有抚州通讯公司的短信进来,自己才知道,原来我路过了你的城市。
那份熟稔的感觉让人觉得温暖,你还好么?
凌晨三点的时候到达福州,姐姐因为没有赶到末班车而没能来接我。心里着实有点忐忑。手机微电,怕失去联络,早早的关机等待。
等坐上了莆田的班车时,才意识到需要给姐姐报个平安才好。
发了短信她,很快就有回信过来。知道她还没有睡,说了我要到得时间然后昏昏然似要睡去。
见到她,似乎从来没有分开过。只说来了,累么。
没有寒暄没有激动,只是满满的亲切和到达终点的疲倦……
到房子已是凌晨六点,未眠。
姐姐将我按在床上,让我好好休息,自己却精神饱满的跑去打开了电脑。
我笑说简直是回光返照,精神好到自己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不断的喝水,似乎干渴了几个世纪。牵挂着要给家里报个平安,知道父母这会正在计算我的行程。
往,最后一个交接终于完成。
似乎只过了一会的功夫,整个人都要塌陷了一般,骨骼松动,大脑沉重。体温一路上升,声音嘶哑,所有的症状在一刹间显露出来。姐姐慌了手脚,又是找药又是熬粥。
大年三十昏然睡了四次,醒来也莫过喝口水然后继续。
晚上爆竹声响,思绪突然清晰。
家里来电话,说正在吃饭,大家在猜拳,声音里也喜气洋洋的感觉。
今天大年,身在异乡,爬在窗口看别人燃放烟火。
初一大雨,姐姐极力鼓动要去置办些像样的吃食。
懒得动,只想吃粥。拽了姐姐一边看电影一边天南海北的聊天。
说起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也很开心。
下午和姐姐骑车去了当地的一个寺院,忘记了什么名字。
只是一路走去远远的便闻到了淡淡檀香,人际寂寥,细雨绵绵。古老的大榕树就像垂着胡子的老人矗立在两边。
路过僧侣的厨房,看一群和尚翻刀动铲厨房内蒸汽升腾,过亦和我们俗人一般的烟火人生。
下午去了西餐厅,动作笨拙的吃了几块牛排。
初二,被姐姐拉去逛商场,送我大红喜庆的帆布鞋。
初三初四,混迹在厦门,鼓浪屿。
吃巨无霸闹肚子,住家庭旅馆受凉,买电池被骗……
只是依旧乐颠颠的大晚上拽着姐姐去听浪潮的声音,在海边大喊大叫。旁若无人的肆意开心。
录制了浪潮的声音,发送给朋友,只三个字“听潮声”。
这里有后现代的文化和灰色幽默,亦有类似于“我很外向”“欢迎搭讪”之类的鼓浪屿专用邂逅艳遇袖章。有各类茶吧馅饼店以及咖啡旅店,也有无数住户,空出一两间房间供旅客落脚休息的家庭‘旅馆’,用这些收入换取材米油盐的精细生计。
……
初五,错过了去机场的大巴,被当地人狠宰。350元送到机场。
登机,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