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园】歌声的怀恋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如流星似的师范校园生活,一眨眼就从时间的天空溜走了。我们是踏着这首歌离开了,那个生长知识,生长友谊,生长好奇,生长朦胧爱情的校园。
欢乐的吵嚷声己远,拥挤的人影己远,校园里高昂的大喇叭己远,操场上,围墙边,小河埂上,被野草覆盖的足迹己远。但离别时这首歌曲却象影子一样,缠着我,象牵牛花一样在我漫长心路中缠绕,疯长疯长……
报到那天,我载着母亲慈爱的企盼的眼神,载着父亲潮水般的叮咛。从茅草屋中,从乡间的土路上,从铺满金黄色的稻田中走来,走进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小城师范。
十九岁,正是一个多梦的年龄,一个从乡间茅草屋和土路走来的陔子,什么都感到新鲜,什么都感到好奇。一首歌曲,一片落叶,一个新奇的着装,一个玩笑,一个眼神,往往折磨他彻夜难眠。于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见识野草似的疯长,在这校园的田野里我们耕耘,挥汗,把父母的金色的希望播种在那里,把我的绿色的理想播种在那里。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歌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哀婉动人。我们互相敬酒,互道珍重,相互祝福,我们知道相处的日子不多了,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毕业簿上的留言,最美最真诚。曾经那个和我吵过嘴,打过架的,也双手递过留言簿,那眼神,那情态绝对是真诚的,一直到现在还在我的心中流淌。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象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为能被自己左右/忽然间再也止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首歌始终在我的耳畔回响,挥之不去,而且象烈酒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香。啊!我梦中的校园,你那青青的草地,你身旁的弯弯的小河,我忘不了;你那许多叫不出名子的婀娜多姿的倩影,我忘不了;我们互相鼓励,互相督促,在清晨的雪地奔跑的身影,我忘不了。同学们聚会乡间,因汽车故障,十几米坑坑洼洼的土路,几个同学来回接送,汗湿衣背的情景,我忘不了……
歌声陪伴我,走过炎炎的夏,踩过铺满落叶的秋,踩过厚厚积雪的冬,走向漫漫的坎坷不平的人生路……
二〇一〇年七月十五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