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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长歌当哭 ————长篇小说《天倾残塬》印象


作者:域外布衣 秀才,2259.3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560发表时间:2010-07-16 23:42:44

学过近现代史的人肯定都有这样的印象:无论是辛亥革命、北伐战争、还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陇东这块内陆地区都处于边缘地带。在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时候,生活在陇东这块黄土地上的人们有所作为吗?陇东人是如何穿越那些改变历史发展方向的大事曲折前行的?史书记载寥寥。我们只能从上辈人的口传中了解点滴。七O后作家马宇龙也是从别人的讲述中窥知历史一角的,但他是个想象力极丰富的作家,那些听来的故事到了他的笔下,就成了一部具有历史质感与文学水准的长篇小说《天倾残塬》。
   故事是小说的灵魂,好小说首先应该有吸引读者的故事。马宇龙是一位善于讲故事的作家,他总是能从历史的角度反观现实,然后用文学笔法生动地再现一段已经逝去的历史,让读者从中窥见自己的影子,从而在大的时代背景中找到自己的坐标。他的长篇小说《天倾残塬》就是一部故事套故事,悬念迭起,情节曲折,引人入胜的作品。小说从外婆的死写起,“外婆死的那天夜里窗子里跳进一个人……她的怀里多了一个光滑的枣木匣子……”那个人是谁?八十多岁的外婆与他是什么关系?那个枣木匣子里装着什么,值得外婆临死前紧紧地抱在怀里?回忆者孔瑞生与外婆毫无血缘关系,是什么把两个人的命运牵在一起?……开头的这些悬念一下子紧紧抓住了读者的心。作品才由第一人称转入第三人称,由倒叙转入顺叙,由感情激越的叙述转入客观冷静的描述,一层层剥开笼罩在这些人物之间的神秘面纱。
   在读马宇龙的《天倾残塬》之前,我已读过他的长篇小说《秋风掠过山冈》,知他是一位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这一点在阅读《天倾残塬》时再次得到印证。那些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的历史事件到了他的笔下就变得生动鲜活起来。所以,读他的小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百年孤独》、《平凡的世界》等具有史诗性质的作品,大作家总是敏于事而慎于思,能够强烈地感知时代发展的脉搏,具有很强的使命感与责任心,马宇龙秉承了那些优秀作家的品性。《天倾残塬》从文学和史学两个角度填补了陇东地区的空白。小说以两个不同阶级不同经历却曾倾心相爱过的人物在信仰、利益、感情方面的纠葛碰撞,真实地再现了二十世纪初期发生在陇东黄土地上的那些虽不曾写进正史却撼人心魄的历史。小说中众多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展开,强烈的现场感扑面而来。这些事件中的人虽没有被写进历史教科书,但正是他们构成了真实的历史。
   《天倾残塬》中人物活动的自然环境是五龙山脚下的风岭塬。五龙山山高涧深,木密草茂,是兵匪藏匿必争之地;黄土塬沟壑纵横,风沙肆虐,生活在这里的冯祥云、郭拉处、眉叶等既有所属阶级的烙印,也有黄土地一般坚韧顽强的耐性。把子原是大地主周天红家的一个放羊娃,却对周天红的千金小姐眉叶产生了单相思。一次偶然机缘——周天红率全家上五龙山求雨,管家安排把子背眉叶上山,这使把子这个极具反叛性格的放羊娃有机会接近自己心中的女神眉叶。眉叶也从把子身上感受到青春的活力,两颗心迅速靠近并燃烧在一起。这事被管家发现,至此,两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大转折。眉叶在逃亡过程中落入土匪手里,把子死里逃生后到处流浪。随之而来的一场地震使周天红家破人亡。个人命运的不可知性常常与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有某种契合,何况把子与眉叶生活在一个时代变革风起云涌的时代。眉叶以她的善良与博大情怀赢得了短暂的幸福,“土匪”中一个叫王海平的男人接纳了她们母女俩。然而,阶级斗争需要王海平以英雄形象出现,眉叶再次流落回她的故乡。此时,昔日的放羊娃把子已经成为风岭塬的新贵——冯九的养子冯祥云,他是个与周天红没有多大区别的大地主,有两个老婆、几百亩土地,并且不动声色地把贫农的土地、财富据为己有,风岭塬的穷人渐渐都成了他的长工短工。郭拉处就是其中一个,这个老实厚道的农民有许多个人不幸,对主人却忠心耿耿。然而,命运还是把他推到了政治斗争的前沿,在不知不觉中他参与了地下党,并做了很多工作。眉叶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一直在默默突围,王海平参与革命、她被捕入狱、女儿雨晴为营救她被迫嫁给恶棍县长……这一切如万箭穿心让她痛苦,也使她逐渐变得无比坚强,就像风岭塬上的那些旱柳。她加入了共产党,并勇敢地承担了组织分配的一切工作。历史再次安排两个主人公相遇时,他们的阶级身份正好打了个颠倒。土地革命后,冯家的财富被平分,冯祥云又成了放羊汉,而革命者(周疏云)眉叶却成了党的干部。在他们的晚年,“文化大革命”发生,两个苦命人终于以平等的身分相聚,得以互诉衷肠,倾诉埋藏了半个世纪的相思之苦。
   当然,在眉叶、冯祥云周围还有一大批人,他们都不可避免地要卷入这些斗争,场面的真实感、形象性使这些斗争情景如在眼前。人物众多,头绪繁杂,但马宇龙把这些人物命运的发展安排得比较妥帖,既符合人物性格发展的逻辑,也符合历史变革的规律。郭拉处、郭抓处兄弟与碎花之间,郭珍与冯祥云、王良之间,琬儿与孔军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在作家的笔下显得合情合理。生活的艰辛,心理的变态,命运的无常使这些小人物在某些利益上惊人地一致,在某些利益上又严重分歧。应该说,马宇龙对小说中的每个人都给予了人性的观照,理性的分析与感性的描述,渗透在字里行间的是他对生养自己的这片黄土高原的深情厚爱。
   故事是小说的构架,但优秀的小说并不仅仅以故事取胜。生动的描述才是引人入胜的关键。在这一点上,《天倾残塬》是成功的。马宇龙笔下的山塬沟峁极富陇东地域特征,尤其是对陇东民俗文化的描述让读者能够真切地领略到陇东这块厚土千百年来形成的独特的文化气息。也只有从文化的角度观照,我们才更能理解书名《天倾残塬》的深刻含义。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的人们都在苦苦地挣扎。虽然在巨大的历史变革中他们有时像海上的小船,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航向,但他们都在做着艰苦卓绝的努力,周疏云从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大家闺秀成为一个吃尽苦头却坚强不屈的革命家;冯祥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成为独霸一方的大地主最后又一无所有。无论打击多么巨大,他们都忍辱含垢地活着,正因为有一群热爱土地的人,陇东这片大地上才能上演生生不息的感人故事。
   深厚的文化积淀使马宇龙在写作《天倾残塬》时,能够自如地驾驭语言。这部小说中的写景语言富有诗性的美感,往往让人身临其境;而人物对话又极其生活化、本色化,郭拉处、把子、郭珍等如在眼前,鼻息可闻。
   当然,如果把《天倾残塬》放在更高的艺术水准上去衡量,还有一些亟待提高的地方。就故事发展而言,有些情节处理得太突兀,尤其是眉叶命运的变化,缺乏可以让人信服的事实根据,使眉叶形象不够丰满,有概念化倾向。其次,小说有时过份倚重故事跌宕起伏吸引读者,对人物的心理活动关注不够,一些细节描写欠妥帖,有“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感,但也会让读者有雾里看花花不清之嫌。如果作者能把关注历史的兴趣往人性的角度转移一点,那么《天倾残塬》就是一部很优秀的长篇小说了。
   二〇〇八年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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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理性客观,得失兼谈,从故事情节到描述功力以及长篇作者马宇龙深厚的文化积淀等方面,较好地分析了该长篇小说《天倾残塬》的艺术特色,使得这部“具有历史质感与文学水准的长篇小说”留给人深刻印象。一篇不错的赏析文字,欣赏。【编辑: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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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冰        2010-07-16 23:43:28
  文章理性客观,得失兼谈,从故事情节到描述功力以及长篇作者马宇龙深厚的文化积淀等方面,较好地分析了该长篇小说《天倾残塬》的艺术特色,使得这部“具有历史质感与文学水准的长篇小说”留给人深刻印象。一篇不错的赏析文字,欣赏。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2 楼        文友:李学民        2011-08-17 09:20:32
  这篇介绍文字不是很深入。吸引力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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