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散文】抽你抽的烟
他点燃一支香烟,站在那里沉默许久,最后对她说,分手吧!
看着男子离开前划过门框时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那曾是他们爱情的烙印,如今竟明晃晃得刺眼。
空洞而冰冷的房间里,唯独剩下了她和一根搁在烟灰缸旁尚未抽完的烟,她捡起来,就着他嘴里留下的湿润抽了起来。
有人说抽烟的人抽的是寂寞,那么抽别人剩下的烟,就是把别人丢弃的寂寞再拾起来重温一次,这样的感觉似更加凄凉,总有点自欺欺人的忧伤。
一根香烟抽完,爱情终究画上句号,哪怕你仍有怀念,哪怕你依依不舍。
天即将明亮,外面的车水马龙嘈杂开来,世界仍旧未变。
她并无困倦,只是卷曲着双脚默默的坐在那里抽烟,浓密的睫毛熏染出无限的低沉,一根接着一根,似乎想将那漫漫长夜抽光,看着消瘦的手踝上戴着的手表,时间静止在12点那一刻,不再转动。
她想留下一点什么?除了这时间的证明和曾经爱过……
看着窗外慢慢打进来的光线,那些袅袅而上的烟圈开始被无限发大,最后消散成一缕看不见的青烟,烟消云散。
嘴唇干裂而刺痛,她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冰冷的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下,毫不考虑身体是否能够承受这过激的冰冷,光着脚毫无知觉的重新回到沙发旁,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低头不语。
你有没有爱过我……
她想这么问他,可是最终觉得说来无意,还是没有勇气去问,她怕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她该如何处之?
她爬在玻璃桌前,用心的捡起烟蒂,一根根整齐的堆放在桌上,如同儿时玩的堆积木。
抽你抽的烟,其实是把别人不要的寂寞重新捡起来,傻傻的以为独自一个人可以把那份冰冷温暖成暧昧的梦幻。
今天,爱情还是离去了吧。
以后,她爱的人将去爱别人。
抽你抽的烟也再无其它,只不过是怀念和温存曾经令人感动的温暖,只是有点寂寞,只是有点感伤,只是有点不快乐。
今夜并未醉,只是不知物是人非楼已空。
随手翻开搁在桌子底下的那本书
上面仍旧是纳兰性德的:
……
醒也无聊,
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她起身叹了口气,然后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淋浴,任凭那温暖的水洒落在身上,从都到脚从未有过的温暖,沐浴液散发出来的香味仍旧令人沉醉,浓浓的水雾包裹着她脆弱的身体,她喜欢被这温暖的流水包裹,觉得自己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一切都是洁净的,重新来过一般,她以为这温暖的水能驱逐她满心的困惑和全身的疲惫。
用干净的白色毛巾擦干身体,挑选了一件颜色靓丽的衣服,还有时常穿的那条牛仔裤。吹干满头凌乱的头发,喷了橘子味道的香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上有掩饰不住的憔悴,却令消瘦的她平添了几分妩媚,打了黑色的眼影,抹好唇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她应该是快乐的吧!只能是快乐的!
穿好鞋,背上随身携带的背包走出去。
今天仍旧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谁又会知道谁昨夜的伤感呢?
她戴上了黑色墨镜,然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没有了爱情,起码还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