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竹恋芳菲】最疼我的是妈妈
身体出毛病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妈妈,虽然妈妈有时说话冲了点,可是在这时总会细心地询问我的身体哪里出了症状,帮我对症下药,我就象回到了童年,心里暖融融的。七天前,我利用周末休假时间,又一次去妈妈家,妈妈家就在人民医院内的家属区里,妈妈是五十年代卫校毕业的医护人员,对医学的基本常识懂得很多,退休在家好几年了。最近由于毒性攻心,我的背脊长了两个疖,我把身体反应情况说给她听,她马上把早已配好的一瓶药液拿给我擦感染处。这瓶药液是妈妈用酒精、地黄、大蒜渗合在一起自配的,妈妈说用过,再加上金霉素眼膏和阿莫西林消炎药,效果会明显的。我依照妈妈的吩咐,就没有去医院看医生。
第二天,惦记着爸妈,也因为身体不适,又想着往妈妈家去。下午快五点钟的时候,大雨滂沱,我骑车走到文苑路绕道人民医院老路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黄包车从后面疾驶过来,往我身上直撞,把我连车摔到了他的车下。我倒在了水泥马路上,全身沾满了污垢,血从我的右肘关节流出来,黄包车自动停了下来,怎么拉车的,把我弄成这样,我懊丧起来。这么大的雨,没注意你转弯,拉车的回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给我,要我自己去买药。
雪上加霜,我念叨这四个字,放过了拉车的,全身湿漉漉地往妈妈家去。这下把妈妈吓坏了,这是怎么了!妈妈着急地在衣柜里翻找自己的衣物,想要换给我穿。我穿不了你的衣服,太肥了,还是到卫生间擦洗一下再说,我回应着。
清理好了自己的伤口后,我走进爸妈的卧室,看见老爸安祥地躺在床上做着理疗,床上空悬梁挂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紫外线灯泡,爸爸的腿疾是前三年捺下的毛病,为了给老爸治疗,妈妈把可以在家里治疗的一套疗程都添置在家里治疗,那个靠阳台窗户的朱漆五斗柜,我打开中间抽屉,里面放满了药瓶、药膏和纱布,妈妈把家里整成了半个医院。不由自主,我想起爸和妈六十年以来相濡以沫的感情,渗杂嗑嗑碰碰的琐碎。
2008年春节,我在单位值班,年前放假的时候,单位分给每人自养的猪十来斤猪肉,我把这新鲜没有喂养饲料的肉分了五斤多给妈妈家,自己安心在单位做好值班的准备。到了大年初一,一大早,远远近近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留守的四个人就着一大席鸡鸭鱼肉訇筹交错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忘了时间,忘了地点,称姐道弟把个餐厅喧哗如菜场。下了餐厅,我昏沉沉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夜晚,乘着酒意过早地入睡了。初八日,我兴冲冲地从单位回去给爸妈拜年,一进门,就见老爸板着个黑脸,一副要吵架的派头,爸妈新年好,我笑脸迎着爸。还知道要来啊,老家的叔伯侄儿侄女不断地打电话来拜年,我当没你这女儿。
要坏事了,我心往下一沉,就因为大年初一没打电话给爸妈拜年,老爸就重这年节。老妈从后面走来,给个电话也好,这是过年啊!老妈也站在爸一边帮着腔。顷刻,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老爸还在不断地数落我的不是,一掉头,我撒开两腿跑了出去,走了就别再来了,老爸的话不依不挠直追我的背景。
这时的街市比平时的人少,我漫无目的地向北向凤林桥走,大桥下粼波的河流裸露东一段西一段的流沙,干枯的河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泛黄的泸水静静地流淌,白天的嬉闹声掩不住桥面的安宁。耳旁一遍遍响起爸的怒斥声,我的心里没装着爸妈吗?问自己,不会的,只是忽略了这个细节,爸会如此生气,我确实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性。老爸直率的性格暴露在我眼前,我又能怎么办呢?
一整天的心事冲淡了春节的喜庆,挨到了晚上,快八点钟了,妈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起白天的事。本来打算三姐弟聚在爸妈家一起吃顿团圆饭,没想到我一抬脚跑出了家门。妈说爸确实为大年初一没接到我的新年祝福生了几天的气,晚上过来跟爸好好说说吧。听着妈妈和蔼的话,我忧虑的心情顿时云解雾开了,马上拿起我的小挎包去向老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