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心中流淌的小河
“洪湖水浪打浪,洪湖岸边是我家乡……”著名电影《洪湖赤卫队》讲的就是我家乡发生的事。
从记事起,我家门后就有一条小河,宽约30多米,长有数公里,起于哪?终于哪?为什么会有这条河?这些,是我儿时一直纳闷的问题。只知道河水清悠,或水鸟嬉戏;或杨柳飘絮,或河面冰封,几多乐趣。
春天一到,人们便在小河两岸忙碌起来。乡村的早上,小河岸边,大人唤小孩们起床的喊叫声、捣衣声,晨起的鸡鸣声,此起彼伏,好一幅乡村上河图。伴随着春燕穿梭、旭日东升,我也会很不情愿地被母亲叫醒,或上学或放牛或挑着小桶去河边担水,开始我一天的新生活。
夏天,捕蝉成了孩童时最有趣的乐事。中午时分,大人们都是要休息的,这便成了捕蝉的大好时机,因为中午,烈日当空,热浪阵阵,蝉叫得最响,有些蝉往往都不会在很高的树上栖息。小屁孩们假装入睡,趁大人们熟睡之后,便偷偷地拿着用蜘蛛网粘成的自制工具,来到小河边粘蝉。抓到一只,剪短翅膀,蝉就不会飞走了,用玻璃瓶装起来炫耀、观赏,成了我最儿时最得意的记忆了。
另一件好玩的事,就是偷偷地下河游水。在家乡,把游泳叫做“打泡湫”。因为大人们都要下到田间劳动,没时间照看小孩子。加之夏天,酷热难挡,在河里洗个澡,“打泡湫”就成了我们小屁孩最乐意的事情了。记得有一次,我带着弟弟在玩,和同伴邀约“打泡湫”。于是把弟弟放在岸边,叮嘱他坐好,只准看,不准动。我则和同伴,不分男女,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跳进河里,学着“打泡湫”。当时人小,根本不习水性。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把我挤到水深的河中央,我咕嘟、咕嘟呛了好几口水,是其他小孩吓得赶快叫来大人才把我从河里捞起来,我才躲过这场大难。从此,我不敢再下河游水了。直到上了军校,在同学和老师的鼓励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消我心理的恐惧,教会我游泳。
一到冬天,河面冰封。宽宽的河面,瞬间变得近在咫尺。长大后,要到离家10多里远的地方读书了。沿着小河要走很长一段路,细数河岸的风景,心里变得亲切而熟悉、平静而舒坦。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着我学业的进步,我要去更远的地方求学,去他乡就业,几年难得回一趟家。既便是回家了,也是来去匆匆,早已淡忘了儿时充满乐趣的小河。
两年前,儿子中考,全家人回乡祭祖。走在记忆中的小河岸边、漫步在熟悉的的泥泞路上,想起儿时的欢乐,再看看小河的今昔,猛觉故乡的小河对我如此深刻,如母爱般伟大慈祥!她不仅是我儿时乐土,更为重要的是,她默默地灌溉着两岸的几万亩良田,养育着两岸的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不管是涓涓细流还是滔滔洪水,也不管是清水还是浊流,她都能开怀接纳;更不管你是舀走一瓢,还是挑走一担,她都无声无息、昼夜不休地流淌。
如今,小河早已被截流,荒芜得不成模样。再也看不见小河当年的潺潺流水,只可见小河无奈岁月的沧桑。
儿时的小河呀,永远在我心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