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石莲花开
　　
　　 上了山腰就是一大片绿葱葱的松树林。看到这片松树林，大家高兴得唱起来舞起来。他们说在绿葱葱的松林下，空气就是那么好，那么新鲜。年青人想象着，要是所有的山都是绿色的一片，都变成绿色的世界，那有多好。大家把背在身上的竹篓和竹箩筐放下来。小伙子就像猴子一样爬到那高大的松树上，用长长的树枝把松树上的松树果打下来。姑娘们就在树底下把松树果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到竹箩筐里。就在这一刻，白云赶紧把这个动人的情景拍下来。“大家累不累呀？”团支书问。“不累。”其实，大家已经都干得汗流浃背了。“采完了树种，大家就到山泉边喝水，顺便捉一些山泉虾回来煮午餐，好不好？”团支书说。“好呀！”大家听说去捉虾，就更加有劲头了。所有的竹箩筐都装满了。大家就兴高采烈的走向山泉。
　　 石莲和江老师走到山泉边，看着那清澈透明的山泉水，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那种清凉，那种甜美的感觉。她们俩正在捧起山泉水喝的时候，突然，一阵飞泉扑面而来，洒在她们俩的头上、身上。她们的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使她们感非常的清爽和舒服。她俩兴奋地抹着头上、身上的水，感受着飞泉淋浴的清凉。
　　 飞流直下的山泉水，在平台上蓄成的水池清澈见底，宛如银镜。鱼虾在泉水里穿梭来往，游来游去。可是，当太阳光太强，气温很高的时候，鱼虾也会躲在石洞里悠闲的。只有它们看见有人伸手到水池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的时候，它们才会从石洞里游出来。“石莲，江老师，我帮妳们照个相吧。”白云拿着照相机走过来说。此时，石莲和江老师刚刚被飞泉水淋湿了衣服，全身湿漉漉的，感到有点尴尬。但是她们还是说：“好吧，麻烦你帮我们照个相吧。”“但是我们被飞泉水淋湿了。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湿的，怎么照得呢？”石莲说。“妳们用手抖动一下衣服，不然会感冒的。要不然我去找些柴火给妳们烘一烘吧。”白云说。“不用了，你看秋高气爽，衣服很容易干的。一会儿衣服干了你再给我们照相吧。”石莲说。“好吧。哎，妳们捉得几个虾了？”白云问。“我们不叫捉虾，我们叫‘喊虾’。”石莲说。“为什么叫‘喊虾’？”白云问。“你想一想，当你伸手到池水里，你必须喊‘吱吱’，鱼虾才从石洞里游出来。如果你不喊，它就不游出来。所以我们叫‘喊虾’。”石莲说。江老师说：“你说我们喊得几个虾？我们一个也没喊得。我们被飞泉水淋湿了，顾得抖头发，还顾不了喊虾。”“哦，我也是一个也没捉到。哎，不是，是一个也没喊到。当我伸手到水里以后，虾都跑光了。”白云说。石莲说：“当你伸手到水里时，你马上喊‘吱吱’鱼游出来你马上抓它，动作要快。你动作不快它就会用它那长长的，像锯一样的铗夹住你的手。你没被它夹还算你好运呢。”石莲说。“那妳教我吧，我真的不会。”“我告诉你，江老师才是师父呢。你拜她为师吧。”白云问江老师：“真的吗？江老师，那我拜妳为师啦。”江老师说：“好呀，白云，我来教你吧。”江老师在石头村教了几年书，她也学会了喊虾。而且很娴熟。只见江老师把手伸进水里，并轻轻“吱吱”地喊。池水里的虾就从四面八方的石洞里游出来，石头山的山泉虾是不怕人的，只要你方法对头，它是会游出来靠近你的手的。这时，只见江老师的手轻轻一抓，两只虾就乖乖地钻进她的手心。江老师对白云说，：“呐你看，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石莲笑着说：“好了白云，现在轮到你实习啦！”白云学着江老师的样子把手伸到水中，并学着喊“吱吱”，一会儿虾就从石洞里游出来。当白云的手移动时，虾就知道再不逃走就被抓了。所以，水一动虾就跑光了。江老师说：“告诉你，当虾游出来时，你的手必须在原地不得移动。只有虾游出来游到你的心时，你就用手一抓，它就乖乖地在你的手心里了。你的动作一定要快。”石莲说：“好啦，你再实习一次吧。”白云学着刚才的样子，轻轻地把手伸在水里，喊着“吱吱”，虾就从各个方向游出来。白云心里想，哇，这么多虾，这次不得两只最少也得一只呀。他用手一抓，手正好到虾的铗被夹了一下。只听见白云“哎呀”一声，。江老师和石莲便笑了起来。好在白云还抓住了另外一只虾。哎呀，白云好不容易抓得一只虾。“哎呀！想不到抓一只虾也这么难。”白云说着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江老师，妳是怎么样学会捉虾的呢？我看见妳那么容易。”白云问江老师。江老师就说：“我在石头村这么长的时间了，简直是石头村的半个女儿了。哎，白云，我说你想要学会抓石头山的山泉虾，除非你......。”白云说：“除非我怎么啦？”江老师说：“除非你石头村的半个女婿。”白云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却大方地说：“做女婿哪有做半个的？要做就做一个完完整整的，真真实实的呀。那好，就让我做一个......”话没说完，白云的脸就红完了。
　　 白云和江老师的精彩对话，石莲装着没听见。她低着头看着水池里清莹莹的山泉水在想着什么。“石莲，妳在想什么呀？”白云走过来问她。石莲说：“我没想什么。白云你看，池里的水清澈得照得见人。”白云说：“是呀，这池里的水清得连蓝天都看得见。”白云也说：“是呀，山泉水清得连蓝天都看得见了。”这时，蓝天上一朵白云慢慢地飘过来，倒映在水里。看着水中慢慢地漂游着的白云，石莲和白云几乎是同一时点，异口同声地说：“白云？......真美！”沉默了一会二，白云抬起头来看着石莲刚刚被温和的阳光晒干了的头发，说：“石莲，妳的头发真漂亮，真好看。”石莲说：“真是的，没话找话说，头发有什么好看的呢？”白云说：“真的，要是有一朵花插上去那就更好看了。”这时，白云发现山泉边的石隙上有一朵小花。他很惊奇：“石莲，你看这是什么花？那么好看。”他指着石隙上的那朵小花给是莲看。他好奇地看着，觉得这朵花很小，而且小得出奇。这朵小得出奇的花很像池塘里的莲花。她很小，小巧玲珑的，很美。白云把小花摘下来，走到是莲的跟前说：“喜欢吗？”没想到石莲手上也拿着一朵同样的小花。白云问：“石莲，妳也摘有一朵？这朵小花真好看。她叫什么花呢？”石莲说：“她叫石莲花。”白云很高兴地说：“呀？她叫石莲花？这名字真好听。”石莲告诉白云，这是因为这朵小花长得像莲花，而且又长在石头山的山泉边的石隙上，所以，这里的人们就叫她石莲花。石莲又说，她是石头山上的白花丛中最小而且最柔弱的花。她可以一年四季开花。她玉玉亭亭，花香醉人，秀丽淡雅，朴实无华。我们石头村的人们都喜欢她。而且特别钟爱她。白云说：“你们真会赏花。我看你们都成了花卉专家了。”石莲说：“我们不是什么花卉专家。但是我们爱赏花。你可以想一想，我们生长在石头山这个百花园里，遍山遍野都是花。花能给我们带来美的感受，给我们带来幸运。我们能不爱花，不赏花吗？”白云说：“石莲，我看妳就像石莲花一样秀丽和淡雅，一样娇小而柔弱。妳的名字也叫石莲。是不是因为喜爱石莲花而取名石莲的呢？”石莲告诉白云说：“是的，是因为我父亲也喜爱石莲花。他就给我取名石莲的。我喜爱石莲花。她坚韧不拔，落地生根。她有永不衰败的品格。我真希望自己能像石莲花一样，虽然柔弱，但很坚强。”白云很感慨地说：“我很喜爱石莲花，也更喜欢石莲姑娘。好吧，送给妳吧，亲爱的石莲姑娘。密斯李石莲。”白云一边说一边把这朵小小的石莲花递给石莲。石莲高兴又感动。她问他：“你说英文？你喜欢英文？”她接过他的石莲花。白云说：“是的，我喜欢英文。我读书的时候英文成绩很好。”“哦。”石莲打心里喜欢眼前的这个年青人。白云告诉石莲：“那时，我父亲跟我说，你学好英文，以后出去接替你的叔叔。”石莲很惊讶，问：“你有个叔叔在国外？你父亲叫你去接替你的叔叔？”白云说：“我叔叔在加拿大。他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想让我去接替他。”石莲问：“那后来......？”白云说：“后来，我的姐姐白灵从电影学校毕业分配到县里的电影院工作。我很喜欢我姐姐的工作。结果，我也考取了电影学校。后来我毕业了就分配来电影队工作。我的父亲不赞成我读电影学校。我的决定使我的父亲很不高兴。但是我的姐姐很支持我。”石莲问：“你不后悔吗？”白云说：“我不后悔。后来，我真的给乡村电影放映员这个工作给迷住了。我很喜欢这个工作。它能给千家万户带来欢乐，也能给我自己带来信心。”石莲问：“那你以后还打算出国吗？”白云说：“叔叔说，我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去。我现在的工作已经使我没有出国的念头。因为我爱我的工作。我要做一个出色的乡村电影放映员，做一个群众喜欢的乡村电影放映员。”石莲说：“白云，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出色的，群众喜欢的乡村电影放映员了。我们大家都非常喜欢你。”白云说：“是的，我知道大家都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大家。特别是石头村的姑娘小伙子们。大家给我带来不少的方便和快乐，尤其是石莲姑娘，她对我的工作给予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我会感谢她的。感谢这位善良的乡村姑娘。”石莲说：“我只是一个乡村姑娘吗？”白云说：“不！她不单是一个乡村姑娘，还是一个乡村女教师。一位优秀的乡村女教师。不轮我走到那里，我都会想念这位乡村女教师，想念这位乡村姑娘的。我会每时每刻都想念她的。”石莲说：“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呐，送给你的。”石莲把这朵自己摘的石莲花送给白云。白云接过石莲送的石莲花，把她轻轻地夹在笔记本，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背包里。石莲和白云正在沉默着，听到江老师的喊声：“石莲，白云，你们快过来，要煮午餐了。”“哎，来啦。”石莲和白云赶快拿起他们抓来的虾去参加“野炊”了。江老师把一大盘子的虾倒入锅里煮。一会儿锅里的虾都变成红色的了。俏嘴皮姑娘高兴地喊起来：“哇！红得好漂亮呀！”白云说：“是呀，红得真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红得这么漂亮的虾。”江老师说：“红得漂亮的才是鲜活的虾。要是煮熟了也不红的就是不鲜活的虾。你们平时吃的虾都是在市场买的，哪有我们现在抓来马上煮的新鲜呢？”团支书说：“白云，你说我们石头山好不好？照我说呢，我们石头山是个好地方。要看好风景就来石头山，要吃新鲜的虾也要来石头山，要看漂亮的女孩也要来石头山。对吧，白云。”白云深有感触地说：“对的，还是石头山好。这里山青水秀，山美，水美，人更美。石头山的茶叶清醇甘甜，山泉里的虾鲜美清甜，这都是出名的。这些都是我以前听别人所说的，现在是亲眼所见。真是人生有幸。能来石头山亨受生活，太幸运了。”姚队长：“白云，我看这正是我们宣传的好材料呀。”白云说：“是呀不错，石头山是个好地方，这是我们今晚放电影前做宣传的内容之一。第二，今天石头村的姑娘小伙子们登山采树种活动，我觉得特别有意义，这应该是宣传的另一个内容。姚队长，你说对吗？”姚队长说：“对对对，今晚我们宣传的材料就是这两个。白云，回去好好地编写一下。”俏嘴皮姑娘见虾也煮好了，饭也熟了。就大声地喊“喂！大家快来吃饭吧，来呀！石头山的山泉虾真好比吃呀！”江老师招呼大家，叫大家吃虾趁热吃，冻了就不好吃了。
　　 回到村子里，电影队的队员们连忙做好今晚放电影的准备工作。俏嘴皮姑娘问：“白云，今天晚上放什么电影呢？”白云说：“今晚放《女蓝5号》，喜欢吗？”俏嘴皮姑娘听说是放《女蓝5号》便高兴得跳起来：“喜欢，当然喜欢啦。”一个小伙子听说要放《女蓝5号》就在一边咕嘟着：“不是说好放《铁道游击队》的吗？为什么又变成了《女蓝5号》呢？真没兴趣。又放女人片。”姚队长对那个小伙子说：“对不起，小伙子，这是村干部决定的。说《铁道游击队》已经看了两次了，《女蓝5号》没看过。小兄弟，其实《女蓝5号》也是一部好影片。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好多地方都争着放呢。”白云和姚队长赶快编写今晚的宣传材料。然后，白云又把编写好的材料交给石莲说：“妳把这些材料抄写在幻灯片吧。”石莲接过那些材料稿件和幻灯片说：“好的。”白云又另外拿出一张非常精美的照片给石莲，说：“这是今晚要放的《女蓝5号》的剧照。照片上的女演员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她叫秦怡。秦怡是我国十大演员之一，她演过很多电影。”石莲看着这么漂亮的照片，赞美着说：“呀，秦怡真漂亮。”看完了电影，石莲回到了家。在寂静的夜晚里，她拿出白云送的歌片石莲花看了又看。她感谢这位年青人对她的好。她欣赏白云的学识，工作态度。也喜欢他的为人。她想，白云是一个很好的青年。跟他在一起总感觉得很愉快。
　　 石莲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对着这朵小小的石莲花静静地想着什么，她真的说不出来。也许，是石莲开花了。这朵娇小而柔弱的石莲花开了。她开在石莲的心灵深处，让人看不见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