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莲花开》(十九)父亲的“万寿园”
(十九)父亲的“万寿园”
正是阳光明媚的季节,石头村的荔枝熟了。“万寿园”的荔枝熟了。满山遍野的红艳艳的,真好看。“万寿园”是父亲经营的一个荔枝园。那年,父亲在村边石笋山旁看好两边的山坡,作为开辟果园的地方。
石笋山很美。山上长满了山稔、黄蜂蕉、鲁蒙果、牛甘果、芒果等很多很多的果;山上开遍了山稔花、金银花、牵牛花、山茶花、状元花。山上有山泉水从山顶上往下流。山泉水流下时发出叮咚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石笋山上长满绿茵茵的青草。是个放牧牛羊的好地方。放牛娃常常在石笋山上放牛。他们累了,就在山上摘山上的鲜花玩弄。他们拿着鲜花相互追逐着,嬉戏着;他们饿了,就在山上采摘野果来充饥;他们渴了,就在山溪里捧起清清的山泉水来解渴。晴天,他们躺在大草地上晒太阳。雨天,他们躲在大石鼓里聊天。大石鼓是一块大石头。大石头是圆圆的,像个大鼓。大石头中间有个洞,洞很大可以坐十几个人。下雨天,人们只要躲在石鼓里就不会挨雨淋。小时候听大人说,大石鼓很神奇。每每到下雨的时候,村里的人总听见大石鼓发出“咚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鼓。石笋山顶上有两块石头,很高,人们走在山脚下也能看得见。这两块石头很像两条石笋,高高的竖立在山顶山,所以,村里的人就把这座山叫做石笋山。
石笋山的土壤是黑色的,很肥沃。石莲的父亲看中了这个肥沃的地方。他请了村里的农五哥来做帮手,他对农五哥说:“阿五,我想在石笋山的山坡种些果树,你来帮我的忙吧,好吗?”“你别开玩笑了,种果树是很辛苦的,你怎么能做呢?”农五哥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种果树辛苦我知道,但是我决定了,再苦再累我也要干。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干。”父亲说。
“我帮我帮,你千万别着急。”农五哥说。
父亲做好了种果树的计划。种荔枝300棵,板栗50棵,李果30棵,杨梅30棵。还有枇杷、黄皮、香蕉、沙梨等。加上果园周围要种一些松树、竹子做园界,最少也有500棵。父亲和农五哥天天在山坡上铲草,挖树坑.他们铲呀铲,挖呀挖的,父亲的双手起了血泡,后来血泡破了出血了。农五哥看了,心痛地说:
“五叔,你别干了。”
可是父亲在手上擦了些药又继续干下去。父亲去到广州购买荔枝树种。这里荔枝树种很多。香荔、黑叶、妃子笑、糯米糍等等都是全国有名的。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奋斗,父亲他们终于把几百棵树苗栽种完毕。接下来就是要护理树苗了。父亲他们又天天挑水上山坡淋树苗。功夫不负有心人。嫩嫩的果树苗在父亲他们的呵护下终于茁壮成长了。长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果园里的果树种得很整齐。两边的山坡种的是荔枝,山坡上面种的是板栗,山坡下面种的是杨梅、李果、枇耙等,山脚种的是巴蕉,整整齐齐的一棵对一棵,一行对一行。果园的周围种一些松树、杉木和竹子做园界。果园的中间是一条山泉,泉水在山间“叮咚”地流着。泉水流到山脚下的一个平地就成了一个水池。父亲用石头把水池围起来就成了一口井。井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山泉恰似清香的蜜汁,在山间里漫溢、流淌。井水清甜而凉爽。谁要是渴了就捧来喝两口,即时凉到心田间,甜到心田里。水井的旁边还种有美人蕉、状元花。水井里面还养有几条金鱼。在果园的正面,父亲特意种了一棵万寿果。父亲说,万寿果是一串一串的,弯弯曲曲的,像鸡爪一样的,红褐色的果实。果实可以吃,可以生吃和熟吃。蒸熟吃味道更加香甜。父亲说,万寿果还可以酿酒。万寿酒有健脾胃,滋阴补血的功能呢。后来,这棵万寿果长大了,父亲就给荔枝园取名叫“万寿园”。意思就是让果园万年常青,永远存在。
父亲多年的辛苦劳动,使“万寿园”变成了一个鲜花盛开,果实累累的大果园。“万寿园”的果树开花了,满山遍野的。白色的李花、梨花,红色的桃花,乳白色的荔枝花、板栗花。荔枝花和板栗花是一串一串的。它们都是由无数,一小朵一小朵的花排列在起一起,挤在一起的。花虽然不大,只是星星点点,但是它们连在一起,成为一大片。好看极了。“万寿园”的果树开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群群蜜蜂。它们在这个花山上飞来飞去,不断地采蜜。父亲把蜜蜂养在一个大木箱里。蜜蜂王在木箱里守住它们的“仓库”。其它的蜜蜂整天飞来飞去采蜜。把采回来的花蜜吐在大木箱里。小小的蜜蜂就是这样不辞劳苦地劳动。它们不计报酬。它们“嗡嗡”的叫声,伴着山间的流水声,就像一支乐曲,在这山间里回响着,久久不停。“万寿园”的果树结果了,成熟了。有像刺猬一样的,像毛毛圆球一样的板栗;有青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李果;有白得透明的,红得发紫的像玻璃珠子一样的杨梅。还有红得似火的荔枝。
荔枝是南方的果特产,以清甜肉脆出名。“万寿园”的荔枝更是香、甜、脆。吃晚了以后,那个香、甜的味道还在口中回味无穷。“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这里岂不是陶渊明梦寐以求的人间仙境吗?“万寿园”太美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真是可惜,当年杨贵妃要是能让皇上把皇宫搬到“万寿园”里来,她也不至于枉度此生了。
父亲天生钟爱莲花。他在“万寿园”的前面开辟了一个小池塘,种上了莲。他说等到莲花开放时,他就可以天天看到莲花。让莲花永远在自己的身边开放,让自己永远能闻到莲花散发出的醉人的芳香。“万寿园”是个大花园,父亲就是这个大花园里的园丁。父亲常在果园里护理果树。锄草、施肥、淋水、剪枝。父亲累了就在果园里静坐着。看着那绿葱葱的一片果树,望着那红得似火的荔枝。驱走了一切疲劳,驱走了一切烦恼。有时候父亲高兴了,请来几个亲朋好友,观花品果,吟诗作对,苦中取乐:
“石笋山旁万寿园,
经营已过十三年,
松梅谷竹栽培外,
更辟芳池待种莲。
这就是父亲动人的诗句。读着父亲的诗句,石莲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的辛劳。荔枝好吃,但来之不易。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月时,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月荷花别样红。”
当然,“万寿园”的莲花池远远不能与西湖相比,但却有“池花对影落,沙鸟带声飞”的感觉。石头村是美的仙境,“万寿园”是仙境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