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系列二(3)
4、中国军人
由二宝等五位壮士被押到一个废品仓库里,手脚都被捆着,外面由伪军看守着。伪军知道他们是中国人,也并没有多难为他们。
“兄弟,有烟吗?”刘大狗问外面的伪军。
外面两个伪军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走过去望风,另一个开始点烟送到他们嘴里。轮到由二宝时,他摇了摇头。几个人狠劲把烟吸完,伪军从他们嘴里取出烟头,装到身上,走了出去。
“从今年一开春,鬼子总是龟缩在城里或炮楼里,看来他们的日子长不了了。”由二宝说。
“德国在欧洲已经投降了,他们和小日本一路货色,别看他们嚣张一时,迟早也要完蛋!”刘大狗说。
“我们连长说他们要搞什么后方基地,八路兄弟们听说没有?”曹富贵问。
“咱不是高层领导,也不是特工人员,我们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唉,这次我们五个栽到鬼子手里,看来是很难看到小鬼子滚蛋的那一天了!”由二宝插言。
赵毅开始嘤嘤哭泣。
“哭啥?不就是一个死吗?眼泪就那么不值钱?看你还象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刘大狗吼道,“你把咱堂堂的国军的脸丢尽了!”
“咱就是变成厉鬼,也要在阴间咬小日本一口!”曹富贵补充。
“我不是怕死,我伤心再也不能上前线杀鬼子了!”赵毅咬着牙说。
“没德性,让八路兄弟见笑了!”刘大狗说。
“鬼子审咱们时千万别当脓包,谁要是屈服谁就是婊子养的!”曹富贵说着,又冲外面的伪军喊道,“兄弟,当汉奸卖国贼没有好下场!”
一个伪军无奈地耸耸肩,说,“身不由己啊!”
“自己也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啊!”由二宝也对外面的伪军说,“兄弟,小日本完了,咱总不能追着他们屁股到日本吧!早做打算吧!”
“别喊,别喊,来人了!”伪军看守说。
有两个日本兵走过来,让伪军打开仓库门,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首先选择了由二宝,他们解掉了由二宝脚上的绳子。
由二宝被带出去过堂,他被带进了一个杀气腾腾的房间里,几个日本兵威风凛凛地站在一边,何大林一脸杀气地走到由二宝跟前,伸出右手,不由分说地扇了由二宝两个耳光,吼道,“说,八路军主力哪里去了?”
“呸,汉奸!”由二宝义正词严,“败类!”
“反了,反了,死到临头还嘴硬!”何大林气急败坏。
日本小队长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只要你们八路脱下身上的这身黄皮,升官的,发财的,明白?”
“哈哈哈哈哈!”由二宝一阵大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理直气壮地说,“小日本,别太嚣张了,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中国人是杀不完的,别看你们现在耀武扬威,早晚你们要滚蛋,滚到日本海去喂鳖!”
小队长气急败坏地抽出战刀,放到了由二宝的脖子上,由二宝面不改色,怒目而视。
司令官拦住了小队长,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何大林示意两个伪军又把由二宝带回了仓库。
李大毛、刘大狗、曹富贵、赵毅也纷纷被带过去审讯,一个个都带着伤回来,其中,赵毅伤得最重。
“看来,我们是要过鬼门关了,老子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刘大狗愤愤地说,“奶奶的,老子变成厉鬼也要抗日到底!”
“小日本,别得意,迟早有一天,你们要完蛋!”李大毛说。
“这日子何日是个头啊!”赵毅有气无力地说,“早点结束了也省得少受罪!”
“咬紧牙关,做鬼也要做堂堂正正的中国鬼!咱死后还在咱中国的土地上,鬼子死后连葬身之地也没有!”曹富贵说。
就在这天中午,伪军让他们饱餐了一顿,有酒、有肉,有雪白的馒头。赵毅预感到什么,吃得最少,但曹富贵大声对他吼,“吃,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好赶路!”
“咱们弟兄五人真正要实现国共合作了!”李大毛说。
“去!”刘大狗喝了一口酒,说,“谁和你们一路?八路是共匪,是蟊贼!”
“你们才是土匪呢!”李大毛回了一句,“国民党是祸民党,祸国殃民!”
“都别吵了,好好吃!”由二宝说,“我们都是堂堂正正中国人!”
“对,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几个人吃罢,把碗狠狠扔到地下,摔得粉碎,然后把手紧紧地叠放到了一起。
5、虎口余生
这天下午阴森森的,让人窒息,让人烦闷。
从侵华日本宪兵司令部开出了两辆大卡车,上面是荷枪实弹的伪军,耀武扬威,杀气腾腾。卡车一路向西,在西滩处停了下来,从后面卡车上下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伪军,一字沿河堤排开,前面卡车上的伪军把五个绳捆索绑的大汉推下汽车,然后押着他们向河滩远处走去。
前后两辆汽车的驾驶室里分别下来了两个日本兵,一个耀武扬威,一个盛气凌人。最后从前面汽车上走下来的是眼戴墨镜的执行官。
鬼子决定要公开对这五个中国军人执行枪决,企图杀杀中国军队的抗日气焰。为了灭中国人的威风,日本司令部决定由中国人自己杀自己,所以选定了由铁杆汉奸何大林所带领的一队伪军,执行官就是何大林。
两个日本鬼子叽哩哇啦,哇啦叽哩地在后面督阵。
只见何大林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布告,高声念到,“查,由二宝,李大毛,二人均系中国八路军军队军人,日前在战场上被俘;查,刘大狗,曹富贵,赵毅,三人均系中国国民党军军人,日前在战场上被俘。以上五人无视大日本皇军共荣政策,以日本为敌,经大日本帝国警备司令部批准,决定对以上五人执行死刑,以儆效尤。从即日起,凡参与抵抗日本的中国国民,一经查出,与此同例。此令!”
五位中国军人被推在最前边,他们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端枪的伪军。
“听我口令,子弹上膛!”何大林厉声喊道。
五位刽子手端枪开始瞄准,五位中国军人怒目圆视,昂首挺胸,毫无惧色。
“预备——”何大宝喊。
在场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两个小鬼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万岁!”五壮士高呼。
“放!”何大林吼道。
枪响了,五战士有的向前倒去,有的向后倒去。两个鬼子一阵狂笑,他们手提大刀要上前每人再补一刀。
只见何大林朝五位刽子手一使眼色,大喊,“弟兄们,小日本欺人太甚,动手!”
何大林身边一个伪军愣了一下,掏出枪对准了何大林。
“啪”一声枪响,那个伪军应声倒下,枪声来自第一辆汽车的驾驶室里。前一个鬼子刚要开枪,早被后面的伪军用刺刀刺中了后胸。站在原地的鬼子见势不妙,绕过第一辆汽车旁,企图以汽车为掩体,进行抵抗,司机见状举起手枪就打,但手枪已经空膛,鬼子占了上风,“啪”地一枪,司机毙命。当这个鬼子转过身时,所有枪口都对准了他,何大林抬手一枪揭了鬼子的天灵盖。
第二辆卡车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地开走了,伪军朝着汽车放了一阵空枪,也无济于事。
“弟兄们!还不快上前去为咱们的兄弟解开绳子!”何大林喊道。
伪军们用刺刀割去倒在地上的五壮士的绳子,俯下身子搀起了五位中国士兵。
“队长,一辆汽车开走了,另一辆司机死了,怎么办?”
“脱掉军装,扔掉长枪,化装成老百姓,扶着五位受惊的弟兄快找村子、柴垛、茅坑躲起来,再晚一会儿,鬼子就追来了。”
“队长,这位弟兄跑不动了!”一伪军大喊。
“背上他,快换装!”何大林命令。
“兄弟,千万别扔掉武器,脱掉衣服,有了身上的衣服更容易伪装,咱也能混进敌人的搜索队里贼喊捉贼,不但这样,还要快点扒掉鬼子的服装、军刀带到身上,以备不测。”曹富贵有气无力地说。
“顺便带上他们的子弹袋,能带多少是多少!”李大毛补充。
“愣着干什么!听咱兄弟们的,快扒衣裳、找子弹!”何大林下令。
“鬼子衣服有血!”一伪军说。
“管不了那么多,带上再说!”何大林有点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