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古兰丹姆护长
　　
　　 那一年，队里派石莲去到市里的医院学习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培训班的老师是医院里抽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他们成立一个医疗队，队长是医院的护士长。这位年青而美丽的护士长，有微微发胖的身材。有唐代杨贵妃的那种富态的美。她那长长的电过头发扎起来有点蓬松而飘逸的美。她宽宽的额头下面有一双亮亮的大眼睛。下巴有一颗黑黑的美人痣。看起来有点像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的古兰丹姆。在平时，真的有人叫她古兰丹姆护长。石莲好奇就问：“为什么叫她古兰丹姆护长呢？”这其中是有一段曾经在医院里流传的佳话。
　　 有一次，护士长和两个医生到矿井救护一位伤员。由于伤员流血太多，必须马上输血。医生正想输血，可是血不够了。队长说，马上开车回去取血。医生说来不及了。护士长毫不犹豫地说：“抽我的血吧，正好我是O型的。”
　　 “好吧，就抽护士长的吧。”医生同意了。医生很快地给伤员输了血。
　　 护士长的血流到了伤员的身上，伤员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说伤员还是需要到医院留医。在医院里几天了，伤员的伤势好多了。他知道护士长曾经给他输血，他千谢万谢护士长救了他的生命。“哪里用得着谢呢？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护士长说。其实，护士长给病人输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伤员好了。准备出院了。他的女儿去结帐，结帐处说他的钱不够。哪怎么办呢？要不就多住两天让你家人寄钱来才出院吧。
　　 “哪能呢？多住两天不是更要多花钱吗？”女儿说。
　　 “是呀，多住两天就更要多花钱的，而且他们花的钱已经不少了。”医生护士们都在议论着。
　　 “我看这样吧，这50块钱我先给你们去交吧。”护士长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说。
　　 “怎么行呢？护士长救了我的命，现在我再也不能要妳的钱了。”伤病员说。
　　 “哎呀！就当我借给你们吧。”护士长说。其实有呀就还，没有呀就不还。护士长借钱给别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有的借了就还，也有的借了忘记还的。护士长也不问人家要，护士长说就当是做好事。伤员父女谢了又谢。
　　 伤员回到了家凑够了钱，准备还给护士长。一想完了，忘记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了。怎么寄出去呢？寄给谁收呢？想来想去没办法。后来还是父亲想出了办法。
　　 “我看她长得像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的古兰丹姆，不然我们就称她为古兰丹姆护士长吧。妳就这样写吧。”父亲对女儿说。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女儿说。
　　 过了几天，医院收到一封写着古兰丹姆护士长收的信。谁是古兰丹姆护士长呀？大家都互相猜测着。“看看信上写的地址，是前几天出院的那个伤病员。肯定是他们的是他们还钱给我们护士长的。你看正是50元钱。也只有我们护士长长得像古兰丹姆。她就是古兰丹姆护士长。”小护士能解此密，高兴地跳起来了。从此，古兰丹姆护长这个名字就这样传开了。
　　 古兰丹姆护长的佳话就说到这里。现在就说古兰丹姆护长带队来培训赤脚医生的事。队里决定派石莲去学习赤脚医生，石莲不太想去。对刘二姐说：
　　 “为人民服务麻，你去学了回来就可以帮我们看病，这就是为人民服务。”
　　 石莲想，也好，我去学会了回来能帮别人看病，也方便自己。她欣然答应了。来到学习班，看见医疗队的队长。第一眼就是：真像，真像古兰丹姆。果然一会儿就有一位医生叫她做古兰丹姆护长。石莲开始感到奇怪。后来慢慢就知道了上面所讲的关于古兰丹姆护长的传说。
　　 在学习班里一位中年的中医生给石莲她们上课。她说：
　　 “中医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医学。中医有一些西医不能及的医学效果。希望大家好好地学，回去好好地应用。中医太广泛，我们学习时间短，所以我们只能给出一些中医药方。理论就不讲太多。现在大家好好地做笔记。接着，医生在黑板上“嚓嚓嚓”地不停地写，大家在下面也“嚓嚓嚓”地做笔记。大家抄写完了。医生就逐条讲解，讲得很明白。
　　 教打针和针灸的是那个古兰丹姆护长。护长带着笑容走进教室。她自我介绍：
　　 “我是......”
　　 她还未说，一些学员就帮她说了：“是古兰丹姆护长。”
　　 “噢，好吧，随便你们怎么叫吧。”古兰丹姆毫不介意地说。一看她的笑脸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其实，古兰丹姆这个美称是病人给她的，她也乐意接受。因为这是别对她的信任和喜爱。
　　 “现在这一节课我们学习针灸。针灸是针和灸的合称。我们现在主要是学针法。针法是用特别的金属针刺入人体的某些穴位，用捻、提等手法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针灸是我国医学的宝贵遗产。大家要好好地学，对大家今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好处的。”古兰丹姆护长说。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病人，我们怎么学针灸呢？”一个学员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是呀，这里是没有病人。可是我们总不能因为没有病人就不学针灸呀！我们可以针灸自己呀。”古兰丹姆护长说。
　　 “针灸自己？不痛吗？”石莲问。
　　 “有点点痛，不过不是很痛。以前我们学习针灸也是在自己的腿上练习的。”古兰丹姆护长说，接着在自己的腿上扎了一针。
　　 “呀！”不知道是谁，看见古兰丹姆在自己的腿上扎针就惊喊了一声。
　　 “不要怕，练多了就不怕了。呐，你们看，就这样。大家看我拿针的手势，摸准穴位，然后轻轻用点力扎下去。这里是足三里，大家就扎这个穴位。”古兰丹姆护长说，并做了示范给大家看。
　　 大家学着古兰丹姆的样子拿针、扎针。护长一个一个地纠正大家拿针的手势。“好啦，现在开始扎针。”
　　 大家开始扎针了。接着教室里发出了一阵“呀！呀！”的声音。第一次扎针，大家都很惊慌。有的针根本没有扎下去，有的扎得东歪西斜。这可急坏了古兰丹姆护长。这些学员学不会扎针，我就完成不了任务。但她是一个耐心的人，她从此手把手地教，无数次地教，不厌其烦地教，终于使学员们学会了扎针。
　　 三个月的学习结束了。石莲和大家一起来到市医院实习。在妇产科里，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有发生。有一天，一个女孩挺着大肚子躺在病床上哭。石莲和几个学员听到一些医生和护士在议论：
　　 “一个未婚女孩子，竟然怀上小孩......真是不可想像。”
　　 “不知道造的什么孽？死丫头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我们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女孩子的母亲在哭着，并打了女孩一个耳光。
　　 “医生，我什么事都没做过。”女孩子痛苦地哭诉着。
　　 古兰丹姆护长看了看这女孩，觉得不像是怀小孩的样子。她见这女孩可怜，就走到女孩的前面。并对女孩的母亲说：“母亲不要打小孩。”
　　 女孩子见古兰丹姆护长护着她，她怕她母亲再打她，就走来古兰丹姆的跟前。古兰丹姆护长用手护着她说：
　　 “不要怕，我们会帮你找出原因。再给妳妈妈一个解释的。”
　　 古兰丹姆护长给这个女孩子检查了一下。根据以往的经验，古兰丹姆护长说这女孩子不是怀上小孩，而是一种病。女孩子的母亲却不相信。她说：
　　 “我打死妳。我没有妳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以后妳别叫我妈。”
　　 医生和古兰丹姆护长给女孩做了仔细的检查，医生说：“女孩不是怀孕，是得了一种病。这叫‘葡萄胎’。”
　　 女孩听到医生讲的话才松了一口气。女孩的母亲问：
　　 “什么？她不是怀小孩？是我错怪了她？”
　　 “是的，妳的女儿是好女儿。妳的女儿什么坏事都没做。等一下我们帮她把肚子里一颗一颗的东西打出来以后就好了。”古兰丹姆护长说。“妳当妈的应该多关心女儿，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不了解情况，动不动就打女儿。她可是妳生的呀！妳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呢！”
　　 “阿姨，妳快去交款，回来我们帮妳女儿做手术。”医生说。
　　 女孩的母亲数了数自己的钱。坏了，钱不够。古兰丹姆护长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拿出20元钱塞在女孩母亲的手里说：
　　 “快！妳快点去交钱，越快越好。”
　　 女孩从手术室里出来，走到古兰丹姆护长的跟前，“妈妈！”的一声哭了起来。古兰丹姆护长紧紧地抱住女孩。
　　 大家看着这动人的一幕，感动得流出了眼泪。古兰丹姆护长不单是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更是一个有慈善心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