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街头大乱
　　 从大石桥镇上回来以后，黄参谋和李硕果如实地向韩营长做了汇报，韩营长拍着屁股说，“糟了，糟了，司务长今天买那么大一点米回来，我还以为他打折了呢，我还板着脸教训了他两句，抽空我给他道歉！你们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粮价在翻个儿涨呢！真是的，冤枉好人了！可是下面的戏怎么唱呢，我们怎么知道原来大石桥镇上的那个肖医生就是荆关镇上的赵医生呢？”
　　 “很简单，装病去看病！”
　　 “装病？谁装病？如果哑女隐藏在他那里怎么办？一连、三连的战士都认识哑女，哑女也认识他们，刘家营盘的老老少少哑女都认识，如果让二连的战士去装，可他们敢保证那个女护士或女保姆就是哑女吗？”韩营长提出疑问。
　　 “这倒是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黄参谋嗟叹，“找何大林或大头，是不是有点欠妥？”
　　 “千万不能惊动这路神仙！不能让何大林知道这件事。”
　　 “可那家伙一旦到镇上呢？狼性多疑，我看他有这方面的天性。”黄参谋有所担忧。
　　 “你忘了？他要找郑寿光讨酒喝！”韩营长蛮有把握地说，“这些天，他要利用他所看到的，去武装他的山寨！他肯定不得闲！”
　　 “这我倒也一时没想起来，那就只好学学姓肖的那一招了。”黄参谋笑笑。
　　 “哪一招？”韩营长追问。
　　 “苦肉计!”黄参谋蛮有把握地说，“找二连的两个战士到荆关镇上打架，引蛇出洞，你我扮作生意人，在旁边看着，看是不是能够对号入座，如果是肖医生的话，就要想想他去那里目的是什么！这要苦了咱的战士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让他们假戏真做，谁愿意谁报名！”
　　 “可是，你我都有亲眼见过那个肖医生啊！”黄参谋又有忧虑。
　　 “让李硕果跟上！他见过！让他乔装打扮！”韩营长说，“敲锣的还在敲锣，可惜敲鼓的走了！”
　　 “什么意思？”
　　 “张天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撇下咱们享清闲去了，唉！”
　　 “你还在念念不忘他！好，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荆关镇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位土里土气的矮个子乡下人，担了一担柴火走在人流中，他东张西望，寻找合适的地方叫卖，转来转去，他看到一家诊所对面有个空场，就把柴火放到那里，取下头上的草帽在扇风。
　　 打西边过来一位高个子大汉，哼着小调，悠哉悠哉，一不留神，一个趔趄扑倒到了矮个子的柴捆子上，把上衣撕了一个口子。
　　 高个子爬起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好狗不挡路，没长眼睛啊？这里是人们出出进进的地方，哪儿不能卖柴，偏到这里凑啥热闹？”
　　 “是你撞到了我的柴捆子上，我没说什么，你却嘴里不干不净，满口喷粪！”矮个子毫不示弱。
　　 “你的木柴挂烂了我的衣服，你不但不道歉，还出口伤人，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的是三只眼！”高个子说完，挥手一拳打过来，矮个子险些跌倒。
　　 “奶奶的，老子给你拼了！”矮个子冲上前，和高个子扭成了一团。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街头上顿时大乱起来。
　　 矮个子处于弱势，很快就被高个子摁倒在下面，但是矮个子仍然不停地骂，高个子的拳头象雨点，一会儿打在他的胳膊上，一会儿打在他的腿上，不多时间，矮个子浑身上下都是血。
　　 “两位后生，我来解个和，”一位满脸胡子的汉子出现了，“停手，停手，兄弟，再打就出人命了，看在我的脸上住手吧！”
　　 高个子看了看大胡子，打了最后一拳，说，“要不是看在这位大哥的脸上，我不和你计较，换个地方，我不把你打成肉酱才怪！”说完，站起身，拍拍手，扬长而去。
　　 “我操你八辈子祖宗！”矮个子冲着高个子远去的背影骂道。
　　 “真不象话，把人往死里打，快喊赵医生出来给你包扎包扎。”街上好心人说。
　　 “可不是，让赵医生给你包扎一下，自认倒霉吧！”大胡子说，“只当你今天没砍柴，看这一担柴够不够你的包扎钱，不够的话我们都凑点。唉，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没看那家伙一脸不顺相，你咋犯他手里了！”
　　 “我……我……”矮个子半蜷着身子，很难站起来。
　　 大胡子看到这里，望了望四周，笑着说，“哪位好心人去喊一下赵医生和他的护士，帮忙给这位兄弟包扎包扎？”
　　 有人去喊来了赵医生，他戴着口罩，后面跟着一个女的，也戴着口罩，她端着一盆水，他们走到矮个子身边蹲了下来。那个男的询问矮个子的伤势，那个女的则帮忙清理伤口。
　　 旁边一个戴着草帽卖鸡蛋的和一个卖菜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离开了荆关镇，其他人也都纷纷散了。
　　 “医生，俺没钱，把柴火抵给你了！”矮个子愁眉苦脸。
　　 “他这样子柴火他也挑不走了，医生，行行好，给他好好包扎一下！”大胡子语重心长，“我说兄弟，以后你遇到这种事避一下，可别再惹事生非了！我走了！”
　　 出了镇子，韩营长和黄参谋走到了一起，李硕果跟在后面。不用说，那个大胡子就是韩营长，那个卖鸡蛋的就是黄参谋，那个卖菜的是李硕果。
　　 “韩营长，你看到那颗黑痣了吗？”李硕果说，“他就是大石桥镇上的肖医生！”
　　 “老黄，什么是白骨精，我看他都是，伪装的倒挺象！”韩营长说，“可是那个女的并不是哑女！”
　　 “我也看了，不是！这说明那个姓赵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黄参谋说。
　　 “你说说看。”韩营长说，“小声点！”
　　 “其一、别人搞不来的药，他能搞来；其二、他从来不给部队上的人看病，他怕暴露；其三、刘天一完了，他冠冕堂皇地跑了！”
　　 “在这里他又找了一个女的来掩护自己的身份！”李硕果补充了一句。
　　 “我再补充一点，”黄参谋分析说，“从龟田一郎那里搜出来的是破电台，那么，有没有真电台呢，有，又在哪里？弄不好他这里有真家伙。”
　　 “姓赵的无疑是日本安插在这里最大的情报机构，他为什么到荆关镇去发展，值得推敲，”韩营长说，“老黄，咱必须要把何大林研究个透彻！”
　　 85、街头大乱
　　 从大石桥镇上回来以后，黄参谋和李硕果如实地向韩营长做了汇报，韩营长拍着屁股说，“糟了，糟了，司务长今天买那么大一点米回来，我还以为他打折了呢，我还板着脸教训了他两句，抽空我给他道歉！你们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粮价在翻个儿涨呢！真是的，冤枉好人了！可是下面的戏怎么唱呢，我们怎么知道原来大石桥镇上的那个肖医生就是荆关镇上的赵医生呢？”
　　 “很简单，装病去看病！”
　　 “装病？谁装病？如果哑女隐藏在他那里怎么办？一连、三连的战士都认识哑女，哑女也认识他们，刘家营盘的老老少少哑女都认识，如果让二连的战士去装，可他们敢保证那个女护士或女保姆就是哑女吗？”韩营长提出疑问。
　　 “这倒是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黄参谋嗟叹，“找何大林或大头，是不是有点欠妥？”
　　 “千万不能惊动这路神仙！不能让何大林知道这件事。”
　　 “可那家伙一旦到镇上呢？狼性多疑，我看他有这方面的天性。”黄参谋有所担忧。
　　 “你忘了？他要找郑寿光讨酒喝！”韩营长蛮有把握地说，“这些天，他要利用他所看到的，去武装他的山寨！他肯定不得闲！”
　　 “这我倒也一时没想起来，那就只好学学姓肖的那一招了。”黄参谋笑笑。
　　 “哪一招？”韩营长追问。
　　 “苦肉计!”黄参谋蛮有把握地说，“找二连的两个战士到荆关镇上打架，引蛇出洞，你我扮作生意人，在旁边看着，看是不是能够对号入座，如果是肖医生的话，就要想想他去那里目的是什么！这要苦了咱的战士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让他们假戏真做，谁愿意谁报名！”
　　 “可是，你我都有亲眼见过那个肖医生啊！”黄参谋又有忧虑。
　　 “让李硕果跟上！他见过！让他乔装打扮！”韩营长说，“敲锣的还在敲锣，可惜敲鼓的走了！”
　　 “什么意思？”
　　 “张天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撇下咱们享清闲去了，唉！”
　　 “你还在念念不忘他！好，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荆关镇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位土里土气的矮个子乡下人，担了一担柴火走在人流中，他东张西望，寻找合适的地方叫卖，转来转去，他看到一家诊所对面有个空场，就把柴火放到那里，取下头上的草帽在扇风。
　　 打西边过来一位高个子大汉，哼着小调，悠哉悠哉，一不留神，一个趔趄扑倒到了矮个子的柴捆子上，把上衣撕了一个口子。
　　
　　
　　 86、逻辑推理
　　 黄参谋把由二宝和李大毛喊到营部，韩营长热情地为他们让座倒水，然后韩营长让他们把死里逃生的情况再复述了一遍。
　　 “怎么？组织上还要查我们？”由二宝问。
　　 “不是查你们，而是觉得有些事有点蹊跷，”韩营长严肃地说，“你们本身没有问题，但有些事太有点顺理成章了，所以请黄参谋一起再听一听你们逃难的前前后后，遇到不完善的地方，你们还可以相互补充！我再重申一遍，组织上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把你们反映的情况与我们近来所掌握的情况对比一下，看能不能对上号！怎么样，这次大毛先来？”
　　 李大毛看了由二宝一眼，由二宝说，“服从组织审查！”
　　 “不是审查！”黄参谋说，“而是咱要一起找线索，难道你们不想把刘天一之流一查到底？所以，你们千万别误解！”
　　 李大毛把当时他们怎样完成任务，怎样上前替国军兄弟解围，怎样被捉，又怎样受审，后来又怎样被何大林所救等前前后后又回忆了一遍，不过，他说了一个细节引起了黄参谋的注意，他说，他从刘大狗手里拿了一张通缉令。
　　 “那张通缉令还在吗？”
　　 “在，在我的席子下面放着。”
　　 “快去拿来！”
　　 “是！”李大毛转身离去。
　　 “怎么？出现了什么问题？”由二宝惊讶地问。
　　 “二宝同志，事情可能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黄参谋语重心长地说，“你可能刚从噩梦中醒来，还没有完全摆脱那次恐怖的逃生，弄不好我们都被小日本的障眼法给耍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耍了？”
　　 “有一些问题用常规的逻辑去解释，我们都能接受，”黄参谋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有些问题我至今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比如说，小日本侵入中国以来，滥杀无辜，造成了多少血案，南京大屠杀、平顶山大屠杀不都是例子吗？他们杀人时什么时候出过布告？可对你们却大张旗鼓，招摇过市，这正常吗？再说，你们被警察署捉住，那些远处的警察就认出你们，难道人家司令部派来的特使还能认不出你们？何大林拿出一撮假胡须，难道他事先就准备要化装？”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由二宝反驳。
　　 就在这时，李大毛匆匆赶来了，把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黄参谋。黄参谋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到桌子上，几个人都凑过去看了起来。
　　 “可以肯定地说，从这个通缉令上可以看出一个致命的问题，”黄参谋说，“你们刚才说你们一同出来16个人，后来只剩下9个，7位开小差跑了，鬼子怎么知道是哪些人开了小差，又是哪九个人逃脱了？你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一同潜逃的伪军有大头、王丕、二牛，八路罪犯有连长由二宝、士兵李大毛，国军罪犯刘大狗、曹富贵、赵毅’，鬼子连你们具体人都知道，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们每走一步，鬼子都安排有人暗暗跟踪你们，他们及时把情报通过电台或联络站传递给日本司令部，而且，当你们遇到麻烦时，这些人又出来保护你们，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何大林，也就是说，何大林所做的一切都是做样子给你们看的，让你们替他的真抗日做广告，为他进行更大的阴谋做掩护。”
　　 “不可能！”由二宝和李大毛同时说，“你这是推出的，不可信！”
　　 “对，我是推出的，但你们再看看这张通缉令，何大林的身价是1000两大洋，由连长的身价是500两大洋，其余七位各300两，你们一共是3600两，但上面说你们全部落网才只有3000两，难道鬼子不会算账？”
　　 “这又怎么解释？”几人同时问。
　　 “假若我是鬼子，我就宁愿你们不是一次落网，我将先得到最贵的何大林，然后伪装后放掉他，让他秘密地完成鬼子吩咐给他的任务，找一个和何大林容貌相近的人和后落网的其他人一起公开枪决，也就是说从此何大林从人间蒸发了，他可以大胆地去完成日本人交给他的任务。假若我是那个黑肉警长，我就会先卖掉何大林，然后再卖掉由连长，最后把剩下的全部卖掉，这样我得到的银子会更多。”
　　 “那我得身价为啥和他们的都不一样呢？”由二宝好奇地问。
　　 “因为你是八路军的连长，多少有点身份，再者，提高一下你的身价，使这张破纸更逼真！”韩营长插了一句。
　　 “不会的，老公鸡下蛋我信，说何大林有阴谋，打死我也不信！”李大毛表示怀疑，“何大林不可能是敌人的奸细！你们是在打击排挤我们从生死关上回来的人吧？”
　　 “别激动，”黄参谋说，“我就怕你们一时扭不过这个弯儿来。我也愿意我的判断失误，所以找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目的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我倒想起一件事来，”由二宝回忆说，“何大林掉进陷阱后，把我们每个人都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中有一句是，‘小日本，老子完了，你们也完了！不是你们，老子能受这份洋罪吗？’，当时谁也没多想，现在想想，也许他在绝望中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