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野百合的春天(三)
6摇曳的水草,潜滋暗长
“一米阳光”每一次都在自己决定放弃和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总让夏晓辉在取舍之间犹豫不决。每一次看到“一米阳光”四个字,总能在心里不小心触到自己的软肋,心头一种酸涩和不忍,总禁不住想要触到远在天庭的温暖的“天使”。夏晓辉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和意念,潜在心里,挥之不去。
夏晓辉把复杂的想法放在心里,很“平静”地点击了“一米阳光”:“下午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一米阳光”:“上午和老乡聊天挺开心的。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了,突然有一种想家的感觉。下午还想找找故乡的感觉哦。”
夏晓辉被“一米阳光”长兄般的幽默逗笑了:“那你以后把我当家乡的小妹一样对待,不就长期和‘故乡’谋面啦?”
“一米阳光”:“那好呀!我们以后就可以兄妹相称的,交流起来会跟家人一样亲切和方便。”
夏晓辉觉得阅历很多的“一米阳光”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和网络聊天方面比自己老成很多,同时心里也认同了“一米阳光”的说法,手指也不约而同地把自己想的比较适合的问候发送给过去:“那以后我就可以直接称呼您‘大哥’咯!”
“一米阳光”:“从年龄上来讲我就是大哥的级别哟!我认下你这个来自家乡的小妹啦!”
夏晓辉打从心眼里高兴和接受这样的和“一米阳光”的网络关系。
时间在相互了解和沟通中过得非常迅速,转眼又是日落西沉了。
“一米阳光”:“这次我又要去海上作业,要去30来天。”
夏晓辉还沉浸在刚才高兴的心情之中:“大哥,这30多天的海上作业意味着什么?”
“一米阳光”:“隔断了所有的通讯网络,不能和陆上有任何联系。”
夏晓辉突然意识到一些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兄妹30多天不能联络呀?”
“一米阳光”:“可以这么说。我和自己的家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啦!”
夏晓辉沉默了,脑子一片空白,很长时间忘了回复“一米阳光”的对话,直到公司同事提醒下班时间时才回过神来。等准备把自己突然想到的“旅途平安”的祝福语发送过去的时候,屏幕那边的“一米阳光”已经在夏晓辉愣神的时候不知不觉中离线而走。
夏晓辉呆坐了很久,“希望——失望——希望——失望……”对自己今天生日发生的意外期遇和一直以来的情绪起伏心里有些难以承载。那么多次想平息心中泛起涟漪的心湖总是一次又一次被再次撩起,心欲静而风再起,现在怎么也无法按下来自湖底的汩汩激流,不能自已了。
有30多天的时间缓冲,应该能解决一切!夏晓辉在关闭办公电脑准备回家的时候暗自地给自己打气。
准备好晚餐后,丈夫和孩子各自返家。夏晓辉一边若无其事地和丈夫孩子吃着晚饭,一边听丈夫和孩子讲着一天的见闻,眼睛定定地盯着《新闻联播》,没有发表一句感言,静静地听他们叙叙地说着。孩子似乎觉察有点和平时不一样,停下自己的讲叙:“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久不说话呀?我们回来这么久了。”
夏晓辉赶紧把漫不经心的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应答着孩子的问话:“妈妈今天很累哦,不想多说话。”
孩子懂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完成家庭作业,丈夫也放下碗筷就赶紧到家里的电脑上玩着什么时候都不感到厌倦的“斗地主”游戏了。
夏晓辉在厨房不紧不慢地洗着碗筷,突然传来丈夫大声的说话:“老婆,我的QQ号都被游戏‘歼灭’啦!今晚用你的QQ上,可以吗?”
夏晓辉想着以后可能离开QQ的日子会很多,很顺口地就答应了丈夫的请求:“锡联,没关系,你用吧!”
干完家务活的夏晓辉独自一人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显得有点疲惫。电视节目在她面前毫无意义地播放着,白天“一米阳光”的影子依然还在脑子里盘旋,她对脑海记忆的过分顽固有点想重重地敲打自己的脑袋。
家里的电脑就在卧室的墙角。
夏晓辉来到卧室,对还在游戏“酣战”之中的丈夫语气懒懒地说:“锡联,我今天有点累,想眯会眼。等下有事就叫我醒来,行吗?”
张锡联看了看略显倦容的夏晓辉,声音很柔和地应答了,“没关系,好好休息”地安慰了夏晓辉两句,又全神贯注地把眼睛放在屏幕上了。
夏晓辉确实很疲倦,倒在床头很快就闭上眼睛,进入沉沉的睡眠状态,把身外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夏晓辉,快醒醒,你的QQ有人在呼叫!”睡梦中的夏晓辉被张锡联的急促叫喊声给惊醒了。她睁开疲惫的双眼,模糊地应着:“我很累哦,不去理他(她)算了!”
“可能是你同学。‘一米阳光’,很好听的昵称哦。应该是你要好的女同学,你起来看看吧!”
夏晓辉忽地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来到电脑旁边,一边从丈夫手里接过鼠标,一边说:“是的,她是我大学同学萍萍。‘一米阳光’是一部电视剧,孙俪主演的,很漂亮的那个。她觉得好玩,就拿它做昵称了。”
“那你们多聊聊吧!我去看看孩子的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
“行!”
夏晓辉自己都很惊异,刚刚还很不清醒,为什么一下子这么快就能编出这么一个理由来搪塞丈夫,还显得那么的“自然”,让丈夫没有半点疑虑。
夏晓辉看着丈夫离开卧室之后,才放心地点击了“一米阳光”。
7斜坐对面,拨动心弦的手,来来回回
“一米阳光”发过来一张大海的图片。
夏晓辉对“一米阳光”今天的第三次到来有一种难以理解和喜出望外的复杂心理,但那一种抑制不住的惊喜已经把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大哥,你是想到30天不能上网,今天想上个够吧?”
“一米阳光”避开夏晓辉的问话:“这是我要去的海洋平面。”
夏晓辉也没有过多地揣摩“一米阳光”今天多次和自己聊天的心理,全心投入到和“一米阳光”的现时对话中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多么令人神往哦。你长期生活在海上,应该很幸福吧?”
“一米阳光”:“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海上很孤寂。大海在我这里是苦的。”
夏晓辉把自己对大海的感触书写过去:“大海在我心里是善良和宽广的。海让人胸襟开阔。”
“一米阳光”:“因为你的善良和开阔,所以才有你心中的海的样子。长期在海上的人不会这样认为。”
夏晓辉被“一米阳光”那边淡淡的愁绪感染到了:“海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明天的出海让你心里不舒服呀?”
“一米阳光”回复给夏晓辉的是长久的沉默,足足有半个小时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线。
夏晓辉也陷入深深的思考。短短的几个小时,素昧平生,不曾谋面的“一米阳光”一天三次的造访和自己一次一次地回应留给夏晓辉很大的疑惑。多少人擦肩而过,多少人因工作、学习、生活在一起未必相互了解,未必相互无所不谈,是什么原因让彼此之间的谈话从一开始就能够去伪存真,用一颗真心在互相交流,有那么多的共同的话题和共同语言,从古远到现今,从人到事,从文化到习俗,个人的观点,对社会的评论……,致命的是现在已经把彼此的情绪都链接在了一起,感受到了一块!
正当夏晓辉为自己触到“一米阳光”离别伤感疼处而内疚的时候,“一米阳光”却把对话转移到她的生日话题上来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老哥诚挚地祝福小妹生日快乐!”
夏晓辉今天一整天被“一米阳光”的意外到来充斥了自己的心里,几乎忘了自己生日这码事,他的突然提醒,“生日”二字再一次深深地触伤了夏晓辉的内心,让夏晓辉心里觉得像倒了五味瓶,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谢谢大哥!今天你是我唯一记得我的生日和祝福我生日快乐的朋友和亲人!”
夏晓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把自己的想法敲击过去:“我在生日的时候认识你,应该是我们的缘分!我会记住咱们的情谊的。”
对话框很快显示了“一米阳光”的回复:“网络虚幻,真情常在。谢谢!!!”
夏晓辉被“一米阳光”暖暖的话语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把自己一直以来积攒下来的情绪都发泄在手指间:“认识你很高兴,很愉快!没有哪一个朋友像你可以和我这么近心交流的。明天你就走了,小妹会惦记你的!也许大哥回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家乡的小妹,但希望今天小妹能够带给你一些家乡的问候。祝你旅途平安!”等她把最后一个字敲完的时候,泪水已经把眼眶模糊得屏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米阳光”似乎也被夏晓辉的情绪感染了:“我留下我的E-mail,记得保持联系!再会!”
夏晓辉再也没有勇气往键盘上敲击任何字句,含着眼泪看着屏幕上的“一米阳光”闪烁的头像,,良久之后,直到“一米阳光”似乎很久等待不到夏晓辉的回音离线隐去才慢慢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朋友,是否,你也曾有这样的感受——很多时候,在午夜的天空下,当我们注视荧屏,太多的故事和心情仍然不停敲击我们脆弱的心门,听着同一首歌,却堵住耳朵,让自己假装很坚强,抬头望望闪烁的星星夜幕,很多瞬间,串起一段叫做往事的结,那是一起走过 的日子,一起唱过的歌,一起经历的爱情……本篇小说,讲述的也许也是这样一段情感心路:“夏晓辉”和“一米阳光”在网络的海洋不期而遇,投缘而语,虽然不曾谋面,但快乐和矛盾的心情却反复纠缠……
“我可以想你吗?”“夏晓辉”无数次地问自己,期待朋友你的点击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