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世界,出自手中 ——闲话扇子
唐杜牧《秋夕》诗云:
银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瑶阶(一作天阶)夜色凉入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
诗中所叙的嬉戏少女,手执的“轻罗小扇”,不是折扇,而是“团纱映似月,蝉翼望如空”的合欢扇之类。
折扇是宋以后,先后从日本、朝鲜传进中国的。《宋史日本传》载,端拱元年(公元988年),日本僧人来华,曾进贡“桧扇二十枚,蝙蝠扇二枚”。据专家学者考证,蝙蝠扇和白松扇等,均为折叠扇。白松扇是朝鲜贡物,苏东坡称白松扇“展之广尺枚,合之两指。”其弟苏辙曾赋诗曰:“扇从日本来,风非日本风,”“但执日本扇,风来自无穷。”
扇子缘起何时,众说纷纭。西汉文学家杨雄《方言》认为,“其制起于轩辕氏,黄帝内传五明扇,王母所遗。”杨雄将扇的始创同神话人物合为一体了。晋《古今注》却说:“五明扇舜所作也。”西晋文学家陆机则认为,“昔武王玄览造扇于前。”不管哪种说法,都说明扇起源很早。
扇子古时不光是清凉消暑,有的则显示帝王威严。历代帝王常用珍禽的羽毛制成“障扇”(俗称掌扇、长柄扇),或外出巡游,或大典宴请,用此扇遮风避光,助壮威仪。
尺方扇面,于诗歌、绘画、书法、雕刻、镶嵌等结下不解之缘,是历代诗人、画家、歌手、书法大师、艺人驰骋之地。自汉朝起,扇面已流行书画。山水、花鸟、鱼虫、人物在扇面上栩栩如生;真、草、隶、篆在扇面上“龙飞凤舞”。
据《春渚记闻》载,苏东坡任杭州知府时,曾有过“画扇济人”的一段佳话:有位制扇为业之人,因纳不起税而逃走,抓到官府后,苏东坡大堂上讯问其故。该人说天寒无人买扇,扇卖不出去,哪来钱交税,无钱交税,只能逃走,不然官府会治罪。
苏东坡说,这不难。命其人将扇子取来,他当堂草书作画于扇面,不一会就书画20多把。苏东坡叫他拿出去卖钱交税,此人犹犹豫豫,似信非信,但出得府来,便有好多人出千钱买一扇,不一会就卖完了,后补交了税。可见时人对名人书画的崇敬之至。
郭沫若生前参观广东新会扇厂时,曾为制扇工人的精湛技艺而欣然命笔:“清凉世界,出自手中,精逾鬼斧,巧夺天工,飞遍寰宇,压倒西风。”
不过,在处人处事上,千万不要把亲朋好友同事当作扇子,用则求之,用过弃之,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