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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跑


作者:zhenqingwuhuai 童生,758.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48发表时间:2010-10-12 19:12:12

题记:林雨溪是一位大山深处的残疾儿童,由于客观条件,她无法接受专门的教育,当她生活在一群健康孩子的中间后,内心的自卑使她的心灵受到了更大的创伤,出于对林雨溪的愧疚,李都是一直对她心存怜悯,一次偶然的事件,彻底改变了林雨溪脆弱的心灵,却是将她推向了又一个深渊……
   (一)
   八十年代,一个晴朗的早晨,一个年轻的准妈妈,挺着个大肚子,吃力的在羊肠小路上前行,按理说,她这回应该在家歇着,唉,可生活,生活让这个瘦弱的女人异常的坚强,想想年老的婆婆,和那一群还尚不能劳动,却需要钱来交学费的弟妹,这个女人的脚步又加快了几步,当她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的来的地里时,满地的荒草让这个女人,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是啊,这么一大家子人,劳力实在是太少了些呀。
   忙了一早上,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吃过了午饭,这个筋疲力尽的女人,头一倒炕,就呼呼大睡了,刚没睡多久,突然觉得肚子有些异常,接着一阵剧痛,她,这是要生孩子了,随着与死神的挣扎,和让人心寒的叫喊声中,这个潮湿而又矮小的房子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哭声,几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说笑着,脸上露出了幸慰的笑,门外突然冲进一个身体结实的汉子,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初为人父,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或是高兴,或是愣了,站在地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恭喜恭喜啊,生了个千金啊……”这个汉子也许根本没有听到人们在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躺在炕上虚弱的妻子和那个肉嘟嘟的小东西,从门外飞奔出去,嘴里自言自语着:“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是啊,人们都能理解这样一个男人的心情,因为结婚五年了,妻子一直都怀不了孕啊,这一天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真的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啊!
   五月的尚溪村,像个熟睡的孩子,躺在浏洛河的怀里,对面的马路上一辆辆汽车飞奔而过,留给这个沉寂的村子,一阵喧闹的繁华,而孩子的名字就叫林雨溪。
  
   (二)
   林雨溪蹲在门槛上,一只书包被斜在身后,妈妈倚着檐台的墙,手中的针线活没有丝毫耽误,只是她讲得很深情,很投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比孩子成长的回忆更加甜蜜的了。林雨溪望着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母亲,有些好笑,有些疑惑,她只是不明白有关这些事,妈妈都讲过了好多遍了,甚至自己都能将她背下来了。
   爸爸在院子中央的小石凳上编着箩筐,一根根杂乱的枝条,一下一下地被梳理在一起,编出一排排整齐的花纹,时不时插一两句话。
   林雨溪索性用两只手撑住下巴,闪烁着两只大眼睛,院内的一切尽收在眼底,似乎却又是托在了自己撑起的手中,爸爸、妈妈、童年的阳光,邻居家的小狗阿黄,还有那次异常严重的感冒……
   “哐啷——”一声,书包跌落下来,铁制的笔盒摔在了水泥檐台上,响声清脆的刺耳,林雨溪惊吓得双手条件反射般垂落,她捡起掉下去的书包,无声地进屋了。
   她穿着一件有些掉色的运动服,瘦瘦的笔直的背影,看起来已像个大孩子了,尽管,她只有十三岁。
   教室墙角里一个孩子仔细的抠着鼻子,沾在指头上的鼻屎被潇洒的弹出去,而后面的那群孩子则把头攒在一起,嬉笑着,撕扯着,一不小心一滴鼻涕落在了胸前,惹得另外的孩子哈哈大笑。
   林雨溪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用目光探索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在这个那么多的同学的班级,自己总是显得格格和不入,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年龄远远大于其它同学,更是因为……
   她再也没有勇气想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别人知道了真相又会是什么样的,于是,她就那么静静的一个人坐着,有几个同学好奇的跑过来,爬在她的桌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盯着她,她悄悄把头埋进抱着的手臂间,留给他们的只是她那个圆圆的脑袋。
   上课了,一位年轻的老师走进教室。他戴着一副眼镜儿,透过眼镜露出一副笑眯眯的眼睛,林雨溪紧张极了,因为她听到老师说:“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请大家掌声欢迎!”
   接着,是极其热烈的掌声,林雨溪怯怯地看着教室内所有的变化,她看到老师同学们都在笑,只是她的世界仍然静得出奇,静得让她自己的额头浸出星星汗珠,老师的嘴又动了动,是呀,他在叫自己呢,林雨溪一阵惧怕,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桌子的一角,使劲的捏着,老师轻盈的走下为,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麻雀,被小心翼翼地捉在了讲台上。
   下面的同学裂开了嘴,笑着,渐渐地林雨溪眼前的笑脸变成了许多许多的狮子,张着大嘴在咆哮,她害怕极了,她奋力挣脱了老师拉着她的手,冲出了教室,跑在那四周长满荒草的场地上,她喘着粗气,不停得跑啊跑啊,老师,学生,都围成了一堵人墙,他们疑惑,他们惊讶。
   风儿吹起来了,林雨溪只感到耳边呜呜地响着,眼泪一直流下来,一直流进嘴里,咸咸的,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脚一阵酸软后,她跌倒了,躺在地上,她看到一张张面孔随着这天空都在旋转。
   中午的时候,爸爸来了,他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一声不响得坐在新老师的椅子上,林雨溪垂着头站在墙的一角。
   “你看,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新来的,不知道你家娃儿的情况,还让你家娃儿作自我介绍,你看我……我实在是……太不好意思的,今天的这事,责任都在我……我一定会改变这种情况的……”
   “不,不,不,老师,是……我家……唉,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娃儿……也是,本来就是不能上这学的,唉,看别人家娃上学,我也是着急啊,我领她回去吧……”爸爸说完,拉着林雨溪的手就要走。
   “不,林爸爸,我不能让你把孩子带走,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请你相信我!”
   “这……这……唉——”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爸爸无奈的丢下林雨溪,走了出去。
   李老师用一种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她畏惧的低下头,瘦弱的肩一抖一抖的,李老师弯下腰来,使他的目光和林雨溪的眼睛能够平行,可是不论他怎么逗她,她的脸上一直都没有丝毫的微笑,她就像是一具活着的木偶,冰冷的僵直。
   林雨溪喜欢那个有着太多孩子的学校,也同时惧怕着那里,她害怕老师关注的目光,她更害怕同学们围着她说话,因为那时,她的脸就会涨的通红,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操场边上看着别的孩子开心的缩成一个小圆球,滚在操场的土地里。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然后轻轻的咬一下嘴唇,那片红红的小嘴上就留下一个小小的浅白色的牙齿痕儿。
   (三)
   太阳从半山露出个半边脸,探着头,一纵一纵的欲跳出这大山的遮挡,羊肠小道弯曲着牵向远方,两边的草地上闪着星星露珠儿,晶莹的透亮,一只野鸡扑腾着翅膀,落在了一颗大树下,回头看了一眼静静地望着远方的林雨溪,晨光晖映下她整齐的头发,变成了金黄色,一双大眼睛充满渴望与期待,她深吸了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看看这脚下的路,有些渺茫,有些遥远。
   她迈开步子,发梢有节奏的上下晃荡起来,路边的野草随着她的步伐忽上忽下,那种感觉美极了,林雨溪的眼前不时的出现了爸爸一个劲儿抽着烟的情景,那紧锁的双眉,那有些佝偻的身子,让她的心一阵阵疼痛,妈妈泪水涟涟的样子,更是可怜极了,渐渐地所有的心痛都变成了脚下的力量,她的腿迈得更快了,似乎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什么大山啊,什么树木啊,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自己就像是一匹野马一样,在这碧绿的草原上驰骋,她时而奔跑,时而跳跃,时而仰天嘶鸣……
   “雨溪啊,这么早就到了呀?”李老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停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她的神情一下子又回复到平静的状态,先前的激烈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进教室,黑板上画了一个女孩,只是在嘴的地方打了个交叉,旁边醒目的注着:无声自封,林雨溪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得看着那个画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大,李老师进来,看到了黑板上的画,他安静地取过板擦,擦去了粉笔的痕迹,然后转过脸,看了林雨溪一眼,看到她安静的样子,最后放心的走出了教室。
   林雨溪就这样喜欢上了奔跑,她喜欢那种激烈的感觉,她可以朝过行人,朝过飞奔的车辆,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内心才是快乐的,活跃的,然而这个内心的支撑点成为她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支柱是源于一次意外的活动。
   六一儿童节,对于所有的孩子来说,这是多么欢快的一天啊,在家长和所有的老师鼓励的目光中,他们尽情的跳啊,唱啊,孩子的欢笑由于这种令人陶醉的欢乐气氛而放大,飞扬,一直传到独自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的林雨溪的耳里,潮湿的土地传达着它的信息,她似乎没有丝毫感觉到这一切,只是用一只手撑起下巴,安静地像一尊雕像,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更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吧。
   “林雨溪——林雨溪——听到广播马上来主席台!”喇叭里的播音员一遍遍地重复着。
   林雨溪听到后,慢腾腾地起身,顺着去学校的路走去。
   原来,参加800米女子长跑的一位同学不小心摔伤了,现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一次关于整个学校荣誉的比赛,学校所有的领导都十分重视,组织委员会的老师焦急地想着办法,却被突然走到跟前的李老师解决了这一燃眉之急,他想到了林雨溪,只是他自己还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能行,不过,没办法,他只能报着试试看的态度。
   林雨溪来到了主席台,很多双眼睛齐齐地扫过来,带着嘲笑,疑惑,她惧怕地低下了头,和每一次在在人众场合露一样,她怯生而恐惧。李老师走过来了,只是他微笑着,比平常更有些刻意,他拍着她的头,极力的将语气压得轻微,“雨溪啊,你来参加800米长跑的比赛,愿意吗?”,林雨溪的眼睛闪烁着极其不信任的光,也许她根本不明白老师在说什么,或是她自己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李老师又重复着他说过的话,好久,林雨溪才确定这是真的,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白色的起跑线横在眼前,其它的同学已经半蹲了下来,呼吸急促而有节奏,气氛有些紧张,林雨溪吸了口气,枪声响了,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白色的跑道连同周围的呐喊声一起飘舞起来,她看到了自己的同学,奋力的呐喊着,有些甚至跟着她跑,其中就有那个在黑板上画了自己的孩子,林雨溪开始激动起来,她的内心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托起来,一个声音高喊着:向前,向前,是啊,那些欢笑是给自己的吗?是的,是给自己的,林雨溪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她的脚步从容而有力,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朝过了一个,朝过了两个,三个,……,直到她自己排在了最前面,现在的欢呼声又一次推向了高潮,林雨溪,此刻再也看不到了老师和同学们,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匹欢腾的马,昂着头,奔跑着,奔跑着……
   “林雨溪,好样的!”林雨溪在所有孩子羡慕,赞美的欢呼中走上了领奖台,只是当她自己接过那沉甸甸的奖杯时,她并没有笑,她只是无声的流下了泪水,也许没有人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孩子潜力不错,应该选拨到体工队进行专门训练,前途是不可估量的……”一位从上面下来选拨队员的教练和李老师谈着话,只是这其中的一些内容被林雨溪听到了,她一阵狂喜,而脸上却还是平静地冷冷的。
   林雨溪真切的相信了那位教练的话,她确信,有一天自己会被选进体工队,因为那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在那里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她会赢得别人的尊重,掌声,甚至于荣誉,她甚至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已感动了,似乎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而现在的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充满希望的境地,她终于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欢愉而偷偷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交谈得极其认真的李老师他们,她看到他们笑得很开心。
   从此以后,林雨溪真的变了,她不再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教室的角落了,而是一个人在操场上不停地跑步,时间早已冲散了由于比赛而给她带来的荣誉,同学们也已淡忘了这一切,他们对于林雨溪的态度又回归了往常,只是这一次比先前更让他们无法接受,他们觉得,她,这一次是疯了,就连李老师也无奈地相信这孩子确是疯了。
   林雨溪就这样不停的跑啊跑啊,她完全忘记了一切,包括同学的讥笑,老师的怜悯,这一切在她的希望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相信,总会有一天,会来一个人带走自己,把自己带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她就这样不停的期待着,奔跑着,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下来,也许很快,也许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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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故事很感人!感觉小说味道不够浓厚,句子需要进一步打磨,个见!【编辑:李荣】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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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李荣        2010-10-12 19:13:02
  问好作者!
喜欢文学、音乐
回复1 楼        文友:zhenqingwuhuai        2010-10-12 20:20:39
  谢谢高见,我修改修改后,再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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