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圆梦(一)
(说明:本文是《梦圆江山》的拓展篇。受于征文篇幅的限制,只把人物和事件做了总结性的交待。整理后做了很详细的铺陈,已完成六万字,陆续连载发表。另:本文只是小说,内容纯属虚构。)
(一)
“下面有请江山文学网站推送的、荣获第八届江山文学奖最佳新人奖的宁海兰上台领奖!”主持人的话语刚落,一时间,掌声雷动,在万人瞩目下,宁海兰神采飞扬地走上领奖台。毕恭毕敬地接过江山文学网站站长赵兴华递过来的证书和奖杯。接着郑重地往台下行了一个礼,当主持人让她说说感想的时候,本来就没做准备的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只任泪水横流地感谢起她能想到的所有亲人和朋友……
款款走下领奖台,镁光灯照闪的频率犹如电焊闪烁的火花,晃得她睁上不开眼睛。几百名记者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在保安的左支右绌的护卫下,好不容易穿过人墙,又遭遇更大的危机。一群年轻气盛的热心痴迷的读者又将她团团围住,索要签名的、要求合影留念的、想知道她手机号的、想送她礼物的……
“宁海兰!你的设计稿如果在三天之内不弄出点新花样,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高八度的嗓音,把正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的宁海兰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一下清醒过来。刚才梦中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美景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主管孟佳人到、声到,接着是文稿摔落在地的稀里哗啦。惹得旁边格子间的好友吴姗不忍心看她的狼狈样,一扭头难过地背过脸去……
血往她的头上涌去,她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这次她忍无可忍,待要想发作,只见设计师小范冲她又摆手又使眼色,并拼命的用手指着走廊。好像如果她再不出来,他就会冲进去一样。她强压怒火,忍了又忍,憋得脸色绯红。往外走的时候,脚跟不稳,带倒了身边的椅子,她连扶都没扶,一下子就冲出了办公室,胸脯激烈地起伏着……站在走廊尽头,还能听到办公室里那个漂亮的“母夜叉”的大吼大叫……
在飞亚,她经历了太多白眼。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难找、如果不是每天都告诫自己要修身养性,她早就转身走人了。外面的人看她羡慕她是白领,每天穿着漂亮的职业套装,披肩的长发飘逸动感。每天风光无限地坐在电脑前。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每日处在水深火热中。一想到这个视她为眼中盯、肉中刺的孟美人,心里就不爽。仿佛她成了她的出气筒,三天、五天找一次麻烦。想到这,又一次气得几乎泪囊失禁。
生活中,幸福也像花儿一样绽放过;不过,屈辱有时一节节长出来,却无处安放。那滋味,有点像吃药,明明知道苦,可你不得不下咽。有时吃猛了,会窒息得让你透不过气来。
(二)
宁海兰大学刚一毕业,就职于飞亚广告公司。公司性质独资,私营。
她在飞亚任广告设计师,整天被那些不懂装懂的客户指手画脚。公司里的男设计师,常常戏称自己就是“卖艺”的。三教九流的顾客都可以对他们指指点点。不出一年,再有棱角的人也被磨平了。
说起公司里的人,从男到女对她都是尊敬有加。她是个矜持内敛的人。接到案子后,一般就会安分守己地、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的显示屏,操纵着鼠标,把自己的学到的知识和客户的要求结合在一起。客户不满意时,她也会提出自己中肯的意见供他们参考,她的好脾气在公司有目共睹。偏偏她的顶头上司,这个为人处世历练圆滑,做起事来虚虚实实的半老徐娘对她是恨之入骨。
一开始海兰刚分到公司的时候,孟佳对她说不上好,但也没像现在这样恶劣,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让她们本来就不算和谐的关系雪上加霜。
说来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简单,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海兰回家吃过晚饭后,习惯地打开电脑,要修改白天设计“稻花香旅游村”的设计文稿时,发现存在U盘里的资料忘带了回来,她想了想,是落在办公桌上了,如果今天晚上不做出来,明天一早客户是要来看初稿的。白天做的时候也没太精心,想着晚上好好设计一下。设计师被人惯称为“夜猫子”,越晚灵感越光顾,其实是晚上打扰的少,可以静下心来审视。想了想,尽管一百个不愿意,可她也不得不回公司取。于是,就在夜黑风高的晚上,打了一辆车,潜回办公室去取。没想到,令人尴尬而又不堪的一目在她推门的一瞬间显现。
海蓝所属一组设计室,在七楼的最里端。她的办公室上面就是会议室和值班室,公司的高层领导的办公室都在九楼,乘电梯可直达,也可以在这里从公司的内部楼梯上去。
孟主管在一组设有办公室,就在海兰等设计师对面,只要她抬头,就可以把屋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她办公桌左边就是开门过道的地方,放着一个长条沙发,供客户和来人休息。因为天已经很晚了,她出门的时候,又是穿的拖鞋,为了怕值班的人寻问,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不料,看到了不堪的一幕——道貌岸然的任利民老总和平时矜持内敛的孟大美人正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早已是分不清彼此了。孟美人早已是衣衫不整,光滑的脊背被海兰打开的灯光照射得冰清玉洁,大老板的一只手,像蛇一样在孟美人的裙子里游走……
这一下,两人算结下了“梁子”。海兰心里这个悔呀!
海兰对这个“突发”的“事件”一直三缄其口。隐私的知情者往往最被排斥。就算她告诉了最亲近的人,那么这个秘密八成就会变成流言。海兰无意传播这类令人感兴趣,却没有丝毫意义的“绯闻”事件。其实,他们俩个人的关系,在公司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没人再有兴趣打听一、二。
回到现实里的宁海兰,回到办公室里低头收拾起残局,看着走远了的大美人松了一口气。小范说:“更年期,绝对的更年期!真没想到,她的更年期能提前这么多年,不是说得到四、五十吗?”
吴姗说:“得了吧,更年期也就二、三年吧,怎么她总也不过期呢?我来都好几年了,她一直这付德行”
“她是无期的,尤其对我。”海兰边拿文稿边苦笑着说。
“你刚才也是,怎么睡得那么死呢?”吴姗问。
“别提了,昨天晚上赶稿做了后半夜,今天早上又起了个大早,实在太困了。”海兰无可奈何地说。
“赶紧坦白!刚才做了什么美梦?!”吴姗夹了夹眼睛俏皮地问。
“你真说对了,刚才的美梦,就算放在小说里,也构思不出来,唉,可惜了,难怪说好梦易碎呀。”海兰拾起地上所有的文稿,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桌上电脑页面上的QQ,“嘟、嘟、嘟”的响起了提示音,一个叫“凌峰”的网友问她“在吗?”宁海兰的桌子上积案如山,有广告计划书、市场调查表、顾客满意程度回馈调查表。她把这些五颜六色的文件夹推到一边,腾出些地方,这才点开对话框,和凌峰打下了一下招呼,然后打过去“晚上联系”四个字,就赶紧断线,专心地修改起设计稿。
(三)
宁海兰在江山文学网站任“社长”,就是这几天的事。
海蓝云天是她新组建的社团,依靠在博客中当过圈主、管理时的任职人脉,她想拉来一些新人充实到自己的团队里。凌峰就是其中之一。凌峰在圈子中是圈主,手下有近万人的大圈子。拉来这样一个人,让她感到心里充实。这让她很享受在网络里的美好时光。
晚上,两人在电脑上聊天,说社团编辑及写手的问题。海兰把江山签约的合同在电脑上发了过去,并告知他一切有关程序。自从当上社长,感觉和当编辑时的轻松完全不一样,当编辑时,虽然辛苦,和社长比起来还是少操了不少的心,就说教新人如何编辑吧,一遍不行来两遍、三遍甚至无数遍。有一个在QQ空间里就是极好的朋友,就是因为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编辑,说什么也不肯来了,让海兰郁闷了好长一阵子。正在瞎想,电脑上的凌峰说:我打算把圈子和江山网站打一个琏接,这样,有喜欢来的就自动过来了,你说好吗?
海兰说:“好是好,只是现在文章也不算少了,新过来的人大多不太懂得如何投稿和编辑,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和告知。一旦盲目地引来太多不熟悉的新人,不光增加工作量,还影响发文章的质量。而且文章数量太多编辑压力就会增大,社团里都是新上任的编辑,只有一个是成手,还没有太多时间,你现在也不能算全掌握了。我自己忙不过来,新来的编辑还不太成熟。不着急,等社团稳定地走上正轨时,我们再大干一场,我看可不可以社团实行承包制,谁拉来的人就归谁编辑,呵呵。”
凌峰道:“呵呵,你可真会想,我也想这样帮你,可惜我家里和单位的事太多了。”
海兰说:“那就这样,你在江山先熟悉一下所有情况,在条件成熟的时候,自己组建一个社团好吗?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凌峰急忙打过来一串文字说:“那可不行,我怕干不好,也没时间。”
海兰说:“你一定行,在博客你把圈子做得风生水起的,手下的干将无数,到了这里,你依然可以。江山给社团一个很好的发挥环境,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才干,像在圈子里一样游刃有余。在圈子里你是我的老师,在这里依然是。”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她接着打气说:“江山文学网站有和博客里一样宽松的氛围,况且你的圈子里的文章全部都是小说,长篇的还居多。无论是你还是圈子里的朋友,很快就能获得你们想要得到的‘成就感’呵呵。”
凌峰说:“好,我考虑考虑后再决定,而且我也需要和圈子里的朋友沟通一下,看看他们都有怎么样的想法。”
海兰说:“这个是应该的,别冷落了博客里的朋友。”
凌峰:“昨天我看又新来了一个朋友,怎么样?”
海兰:“应该说非常的不错,在博客里我们俩就‘搭’过班子,都是管理员,只不过他不会打字,你能想象吗?他博客里的文章有近二千,全部是用手写板写出来的,我听了,心里真的是很感动。如果不是一个人执著地热爱着文字,我想,没人会有这样的毅力。”
凌峰:“是呀,我在网上也常被这些看似平常,实则令人敬佩的事感动着。”
海兰:“因为是手写,有些字的识别就有问题,唉,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修改呀,可惜了!”
凌峰:“慢慢来,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海兰:“是。那你忙去吧,有事我们在QQ上留言。”
凌峰说:“嗯,那我现在就去筹备,有什么事再和你‘汇报’。”
海兰说:“别说汇报,通告一下就行,呵呵。”
凌峰说:“那好,我先和他们说话去,一会咱们再聊。”
海兰说:“你走了可以,我有个条件你还没答应我呢,真要是新建立了社团,我这里你可不能撒手不管,走行,走一来俩,呵呵”
凌峰道:“好、好,都听你调度,我把最好的写手先介绍给你。”
两人说完下线后,海兰把网线断掉,开始继续她的小说创作。
写完了每天自己规定的三千字,又进网站检查了一遍,做完这些,她心里有了着落,便感到又困又乏,倒头便睡了。
(四)
清晨起来,走进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储藏室,里边有青椒,西红柿,黄瓜,鸡蛋;冷冻室里还有猪肋条肉。都是海兰准备母亲来时买下的,可母亲临时打电话又有事绊住了。
海兰打量了一眼自己租赁的简陋但整洁的房间,心里也有了家的感觉。尤其是离家这几年,她特别渴望有一个自己的栖息地,房子是她半年前租下来的。刚租下来就想让家人过来,只是母亲离不开地里的“活儿计”她也只好耐心地等待冬闲的来临。
海兰找出土豆刀,把土豆的皮打掉,切成一寸见方、两个厘米厚的薄片,然后放到水里泡着。
青椒洗净,去掉籽,掰成一寸见方的块。
黄瓜洗净用刀拍碎,斜刀切成块状,放到菜盆里。西红柿切成瓜丫状摆放到菜盘子里。又切了点葱花、姜丝、蒜末。
准备好后看了看手表,不到五点,离上班时间还早,
她把米下到锅里,就打开了电脑。她习惯清晨早早起来,有时写点小文章,有时设计文稿。现在社团还在初级阶段,晚上她也不放心,好在又来了一个九零后的勤快小编辑,两人通常在晚上沟通,小女孩儿在大学是在校生,海兰让她在做好学业的同时再忙社团的事,学业为主。来到这里的编辑尤其是小孩子,她都会叮嘱他们一定要摆布好生活和网络的关系。她是个成熟的小女孩儿,非常有主见,说自己会打点好的,就是因为太喜欢文学了,想在文学上有所成就,所以业余时间里就喜欢写些文章。海兰笑说,都是共同的理想,才会让她们相识。
她现在正在写一部长达三十万字的小说,名字都取好了《天堂与地狱》。已经完稿了近十万字,她没上江山的连载,希望写定型的时候再发。更希望能凭借这部小说一举圆了她的文学梦。
写下了三千多字,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赶紧收拾停当,炒上菜,吃了几口,本来想难得的犒劳犒劳自己,一看时间真的不够用了,只好把炒好的菜一股脑的塞进冰箱里,准备上班。
海兰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与众人背道而驰的人。
很多时候,她都以一个旁观者的状态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尽管她每天和大家一样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不能真正地融入进去,她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一些约定俗成的行为。
到了网上,也只有到了网上,才是她最放松和开心的时候。文字是她最拿手的武器,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身分,甚至在一篇博客里,把“孟姜女”骂了个狗血喷头;回到现实生活中,她永远是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子,不越雷池一步。
想想也觉得好笑。每天都是这样,穿越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有时她也恍惚,网上、网下的生活,有时候让她觉得像是做飞机出了国,时差出了问题一样,常常需要倒时差。她不知道网上的海蓝更真实还是生活中的海兰更理性,或者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距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