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散文】妈妈是棵草
又过一年,年岁有加。免不了怀旧,伤感。
翻开旧日影集,感叹光阴如梭。
五岁的小儿子好奇,问“这是什么啊”?
我说,这是影集,专门收集照片的“本子”。小儿子这个年代没用过影集,因为照片都存在电脑上,我的旧照片也很难拿出来晾晒,所以不认识“影集”是用来干什么的。
“妈妈,那些照片中有你吗?”儿子看到那些集体照片很惊奇。
“有啊,你看看,妈妈在哪里?”我试试他眼力如何,能否在那么多小人中找到我。十一岁的大儿子听到嚷嚷声,也来凑热闹。
“我看看,我看看,妈妈在哪里?”两人嚷着,抢着看。
拿出一张集体照片,让他们轮流看,谁也找不到我。
再拿出一张和几个朋友的合影,总算勉强找对了,那是用的排除法,一个个排除掉,剩下那个自然是他们的妈妈啦。
小儿子说:“妈妈好丑,头发像男生。”
再看那张集体照片,两个儿子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看照片,再看看我的脸,对照又对照,比较又比较,最后才叹息一声“哦,妈妈在这里,都不像了。”
也难怪,我以前一直是短发,那么瘦小,在几十人的集体照片中当然看不出来了。何况是二十年前的照片。
又翻到妹妹的照片,小儿子问:“这是谁?”
我说:“你不认识了吗?”
“三姨,这是三姨!”大儿子像发现新大陆。
“是姐姐,不是三姨.”小儿子看了许久才反驳道。
最后,经我的证实,小儿子才说,原来是三姨小时候,三姨以前好漂亮。
他们看了很多照片,在照片上认识了大姨,妈妈,三姨,舅舅,外公外婆,还有我的很多同学。他们一次又一次在照片中找到熟人欢呼,我也一次又一次在那些照片中回味那些遥远的朋友。
看完了那些照片,大儿子问我:“妈妈,三姨在学校是不是校花?”
我惊异孩子的话题,小学生就能问出这个问题。成熟吧,现在的学生。可我无语,不能责备吧?如今的孩子,视野比我们那时就开阔多了。首先是电视台竞相推出什么选秀,相亲,娱乐节目,什么帅哥俊男,淑女美眉竞相出场,选的是美,塞的是才,且不说节目的高雅低俗,单说那上得台来一个比一个穿着脱俗,力压群芳的容貌,和清风媚骨的才气,也让这些孩子饱了眼球,还不能看出个美丑,习惯了品评。
妹妹自幼在亲朋中享有“小林黛玉”的称号,在学校也乖巧可人,男生女生谁不喜欢她?说她是“校花”不过分吧?可我以前怎么么从没想过自己有个“校花妹妹”呢?
我对儿子说:“是啊,三姨是校花。三姨不光有美丽的外表,还有好的人缘啊。学习成绩也是顶尖的好,肯帮助同学。那时候,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只有在学校的表现好,人缘好,才够校花的资格啊。你三姨都具备。”
小儿子似懂非懂,他疑惑的问我:“妈妈,那你是什么花啊?”
天啦,让我怎么回答?
“妈妈,你算不算班花?”大儿子又来了。选美走秀节目让他觉得妈妈要能在那台上走一走可能特有面子,即或没上过台展现自己,就算能评上班花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两个臭儿子,你妈妈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事实上,没有地缝,我还得回答他们的问题。
“妈妈不是花,妈妈是草。”
“明白吗?妈妈是棵草。你们看,绿茵茵的草坪上,有少许的鲜花,开得正艳。妈妈就是那草坪中的一棵草。草,有草的价值,没有人赞叹,草不是照样生意盎然,装点生命的绿地?”
“哦,妈妈是棵草,妈妈是棵草哦……”
小儿子叫喊着跑开了,大儿子似有失落,沉思良久,说了句:“美丽,不需要别人的赞叹,体现自己的价值,才是真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