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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痣儿


作者:雪隐于茫 秀才,1057.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240发表时间:2010-11-16 21:44:35

痣儿是柳苏曾经的挚友。那时她们正值豆蔻年华,比幼童的懵懂无知多了几分明白事理,又比成人的心机世故少了些许隐秘晦涩。柳苏每每忆起,都会觉得那是生命中最清澈的时光,天真烂漫又叮咚作响。
   痣儿的朋友与敌人一样多。她生就一副直爽性格,素来不习惯把悲喜纠扯在心里,鲠在喉的刺儿须得一吐为快才是道理。哭起来洒脱无忸,笑起来珠溅玉迸,骂起来气势恢宏……这样鲜明的人儿,注定是毁誉参半的,一旦成为朋友便是“死党”,如若沦为敌人则是“死结”。而柳苏的性格恰与她迥然,柳苏安静恬淡,有一种隐忍的大度。可是,她们却成了比死党还死党的朋友。多少年后,柳苏寻思当年她们成为挚交的契机,未果;却又觉得她们似乎在灵魂某处有相通之感,至情至性,近乎偏执。只是痣儿的偏执体现在为人处事,柳苏的偏执则倾向于志向情趣,故成就了一动一静一辣一娴的互补局面。
   最初相识时,柳苏问她:“谁给你取名作痣儿?”
   痣儿回答:“我出生时,眼角下方便有一颗痣。眼角泪痣本来就是不祥的象征,偏我这痣与别人的泪痣又不一样。它不是黑痣,也不是朱砂痣,而是青黑色的,很是奇特。听说小时候,我眼角那片白嫩的皮肤都被它映成了绿色。老人说这痣长得蹊跷,少不得会有晦气,或许克父克母都有可能,劝我妈把我扔掉。我妈见我眉眼神情和她一模一样,怎么也舍不得扔,就问老人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老人说倒有个法子,就是取名字时带一个‘痣’字,就能相冲了那股子戾气……”
   说完她又咯咯笑着补充道:“这跟一个故事里的说法是同类的——有户人家的宅子,在很久以前是片坟墓,子孙常常多灾多难,后来出现了一位看风水的先生,说把儿子取名为‘阎王’,便可逢凶化吉。”
   柳苏不禁莞尔,正要询些疑问,只听那痣儿又自述起来:“你看我这痣,现在还像他们说的那样,把皮肤都映绿了吗?大概是小时候面皮白嫩,脸又如巴掌般大小缩成一团,那痣才会格外扎眼吧。现在长大了,脸也长开了,痣也没有他们说得那样恐怖了。”
   柳苏疑惑顿释,满目羡慕地看向她那颗泪痣,只觉得那痣长得实在是妙。比芝麻粒略大,黑色中微微泛出些淡青的光芒,把她粉白的皮肤都映得恍然透明起来。那么一颗痣陪衬在她脸上,倒不似泪痣,而似“笑痣”,随着她说话之时的眉尖轻挑眸中涌笑,雀跃生姿,使整张面庞都更加明朗活泼了起来。
   “我好希望也能长一颗这样的痣。”柳苏喃喃道。
   痣儿欢欣得手舞足蹈,一下子搂住了柳苏:“真的吗?你当真喜欢?你是第一个夸我这痣的人。”
  
   柳苏幼时家境大起大落,尝尽人情冷暖,因此内心善感倔强,自小便养成了勤学好思的习惯,成绩一直遥遥领先于年级魁首。痣儿知道柳苏的家史后,对柳苏越发崇拜,还带着一种同病相怜般的悲悯与疼惜,日常生活中更是处处顺让着她、照顾着她。若有人欺负柳苏了,痣儿必打头阵冲向前去义气相助。柳苏对痣儿亦是倾心感激。只是柳苏从没有想过,为何痣儿这般袒护她,直比过那些骨肉相连的亲生姊妹?
   柳苏是学习委员,那日收交作业时,一男生没有写完。柳苏在旁焦急地催促和等待,他却磨磨蹭蹭不愿去写。柳苏一向负责任,定要把作业一本不落地送于老师批改。那男生被逼急了,竟横起来“我就是不写,就是不交”,柳苏冷然道“你不写,我就站在这儿等着你……直到你写完交上为止。”两人就真的僵持了起来。
   痣儿早就忍耐够了,小巧玲珑的身影“嗖”的一声,蹦上了那男生的桌子。居高临下,提揪着那壮实男生的衣领道:“你横什么,你不就是一高些胖些的傻大个吗?你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的,让你写作业不是为你好吗?人家柳苏能落到什么好处不成!若不是她不想给老师添麻烦,不想让老师批评你,早把黑名单给你报上去了。你对得起谁啊,你对得起老师吗,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你对得起你的一日三餐吗……”
   痣儿的意外之举,早已是让那位男生猝不胜防呆若木鸡,再加上这一番激昂愤慨的数落,那男生只觉晕头转向,脸色都青白不定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窗外站了许久的班主任。这时,班主任再也忍耐不住笑意,走进来温柔道:“痣儿,下来。”他伸开双臂想抱她下来,她却已从桌子上跳下了。
   柳苏不知该说什么好,泪光闪闪道:“老师,不怪痣儿,是我的错。”
   痣儿登时火了:“关你什么事儿。老师,你都看到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班主任长叹一声道:“各自归位,学习去。”
   ……
   不久,柳苏的爸爸来学校给柳苏送粮票。痣儿远远向他们奔来,咯咯笑问,“柳苏,这是你爸?”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叔叔”长“叔叔”短地热情叙起话来。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柳苏爸总爱与她提起痣儿,并喜滋滋乐呵呵地夸赞,“那闺女嘴巧又伶俐,要不是我已有了两个闺女,定认了她做干女儿。我家柳苏要是有她一半就好了。”柳苏听爸爸夸痣儿就如同夸自己,并无一点醋意,欢喜得很。
   柳苏把痣儿当作了此生最铁的挚友,她对痣儿说:“永远不可能有人取代你在我生命中的位置。永远到底有多远?谁都不知道。但我想长久和你一起……走余下的路。”
   痣儿哭道:“嗯,永远在一起。柳苏,除了我妈和我弟外,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柳苏当时心里只是浸满福祉,并未留意痣儿这句有些奇怪的话,就像多日之前,柳苏并未留意班主任的那声莫名长叹。
  
   初秋的一个夜晚,痣儿难眠。柳苏便陪她去看夜空。
   枯叶子如抖落的羽毛般簌簌往下掉,让人感觉满怀的凉意。痣儿突然无声地哭了,她对柳苏道:“我并不像众人认为的那样有啥说啥无忧无虑……尽管我时时提醒自己要强大,但我心里一直被恐惧占据着,像个无边的噩梦……我从来不敢向任何人说起,我真的害怕。它在我心里藏了十年,把我折磨得几乎死掉。我今儿个只对你一人说出来,你千万不要讲出去。”
   柳苏看到痣儿那般凄憷脆弱的神色,顿时觉得心如千刀万剐。她抱着痣儿颤动的肩膀道:“别害怕,有什么事儿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痣儿低泣着开始了讲述,柳苏在阵阵悚然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痣儿幼时,印象中便没有父亲的影子。后来听人说,她三岁时,父亲为养家糊口,外出打工去了。那时交通不便,农家人也过得艰辛,她的父亲为省些路费,长年都不回来一次。她母亲不知怎么,便与她那光棍堂伯相好了,还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当她弟弟满月时,痣儿已经五岁。
   痣儿的记忆开始在那个夏夜。那晚月光明亮,痣儿的母亲把痣儿哄睡了,放在里屋的床上,她自己则抱着痣儿的弟弟,睡到了院里的大竹床上。农家人图个凉快,夏天总爱在院子里露天睡。
   后来,痣儿被几下清脆的响声惊醒。她慌忙揉揉惺松的睡眼,站在床上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揪着她母亲的头发扇耳光。竹床上有她弟弟的哭声,还有她那正在手忙脚乱找衣服的堂伯。痣儿伯穿上衣服正想翻墙而逃,却被那陌生男人一脚绊倒在地。那陌生男人又转身向厨房奔去。痣儿母亲已觉大事不妙,光着身子抱起儿子就往屋里躲来,然后迅速把门栓插上,揣紧怀中哇哇大哭的儿子,死死抵在门后,瑟缩发抖。痣儿看到陌生男人拿了一把菜刀向她堂伯砍去,吓得双腿一软从床上摔了下来,她爬到门口对躲在门后的母亲说:“出去,我们出去……大伯,他要被砍死了!”说着就要去拉那门栓。痣儿母亲声泪俱下,紧紧把痣儿也一并抱住:“不要出去,痣儿,不要出去!”痣儿动弹不得,心却轰轰跳地厉害,她似乎能听到外面血肉横飞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伴着歇嘶底里的吼声在门外炸起:“贱人,你出来,我把那小畜生和你也一起砍了!”痣儿满眼惊恐问:“妈,他是谁?”痣儿母亲狠命抵着门栓,哭得哀惧而抑制,并不答痣儿的话。痣儿又听到菜刀在木门上“嘭嘭”乱砍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邻居的喧哗骇叫声响起。原来,那陌生男人已被几个胆大的村民用长棍打倒,扭送去了派出所。
   黎明时分,痣儿母亲才在邻居的千呼万唤下,胡乱披件衣服,哆嗦着打开房门。血,院子里到处是血,还有堂伯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很快,听说那陌生男人便被枪毙了。痣儿母亲大约是害怕住在原来的院子,还无颜承受村人对她有意无意的垢骂,不久便带着痣儿姐弟俩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鳏夫,就是痣儿现在的父亲。
   痣儿母亲以为痣儿还小,并不会有记忆,可是痣儿虽然年幼,又怎会忘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她关于童年的记忆全部是血,她一直在恨那个毁她童年幸福的陌生男人。但随着她日渐长大,在村人的闲言碎语中,她知道了那个陌生男人便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懂得了是母亲的“不守妇道”铸就了那场悲剧,还有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弟弟,竟是孽缘之下的产物。
   “那是我与亲生父亲惟一一次有记忆的见面”,痣儿突然抓住柳苏的手臂用里摇道:“我一直在恨的竟是自己的父亲……可现在突然发现母亲才是该恨的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恨我的母亲吗……她对我那么好,为我姐弟俩吃了很多苦,我该恨她吗?……柳苏,是不是真如一些邻里传言,所有悲剧产生的根源就在于我这颗痣——是我的痣克死了亲生父亲克死了大伯?”
   柳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抱住痣儿的肩膀。过了很久,柳苏似在梦里呓语道:“这么漂亮的痣,喜庆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那样迷信的说法呢?……你更不该恨你的母亲。那是以前的事了,谁的一生不会犯错。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母亲,一个爱你的母亲。”
   痣儿哭道:“柳苏,我早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知己,一辈子的知己。藏了十年的心事对你说出,心里轻了很多……我跟你想得一样,我不能恨她,不论她以前犯过什么错,她都是我的母亲……我要努力学习,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大学,带我家人离开那个地方。柳苏,我底子不好,你帮我一把好吗?”
   柳苏默然点了点头。
  
   多少年后,柳苏一直在想,一个孩子需要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装下那般的往事,正如一个孩子需要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守着那般的秘密。柳苏不曾向任何人泄露过一句,直到一天柳苏父亲心血来潮询问起痣儿的家人。柳苏不好编造,就一五一十地讲了。柳苏母亲在旁惊呼道:“一直听你们说痣儿痣儿的,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女人的闺女?十年前的这件事,我也早听人说过了……那样的人家,苏儿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柳父也若有所思长叹道:“可惜了那样一个好娃儿。”
   柳苏并没在意这个插曲,依旧和痣儿往来。
   考试的日子愈近了。痣儿为赶上柳苏的步伐,刻苦异常。她们越发形影不离了,一起听课,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忙碌而幸福的日子,却被一次突如其来的家访打破。
   班主任去柳苏家里与柳父沟通情况,“咱们这个中学位于村集上,加上一些村民不开化,从来生源就少。至今没有一个学生考上过重点高中。柳苏是这个中学的希望,学校里的所有老师们都在关注着她的成长,我这个班主任更是不例外。您作为她的家长,不知是否知道,她与班里的痣儿走得很近,两人要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交情。那痣儿虽是一个义气的小姑娘,家庭背景却不清白,早些年那痣儿父亲犯了事,后来母亲又改嫁了。这种环境里成长出的孩子,少不得会有一些心理症结,比如过激之类的。为了让你们柳苏在这考试当头少受些外界影响,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对柳苏特殊照顾。您做家长的,肯定比谁都在乎女儿的未来。我今儿个来就是为了与您商量着配合一下,柳苏在校时我尽量让她少与痣儿接触,在家时则需要您多操劳些,尤其是注意别让她再去痣儿家过周末了。”
   柳父连连点头道:“您说得有理,我知道了。谢谢您对孩子的费心。我前些日子才听说痣儿的事情,正想着凑空去学校与您谈谈呢,可巧您就来了。柳苏这孩子就托付给您管教了,麻烦您了。”
   班主任回校后把柳苏叫到了办公室去。他语重心长地教导:“你是个懂事的娃儿,明白老师们都把你捧到手心里是为了什么,不仅是让你为校争光,更是为了你自己的将来。希望你能体会老师们的苦心,不要再和那些差生搅混。从今儿个起,你就来我这办公室里学习。”
   痣儿也是一颗琉璃心思,看到老师把柳苏隔离了开来,便料定是怕人打扰了她的学习。除去在吃饭与睡觉时向柳苏咨询些问题,就不再像往常那样围着她转悠了。
   考试结果出来,柳苏不负众望,成为该中学历史上惟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痣儿虽然考到年级第三,却仍是无缘高中。
   离校那日,痣儿和柳苏的母亲都去宿舍接女儿回家。痣儿想到今后与柳苏一别肯定很难再见,就依依不舍拉过柳苏的手,非要让柳苏去她家里住上几天。痣儿母亲也拉过柳苏的另一只手道:“这苏儿乖巧文静,去我家了几次,亲得连我都舍不下她了。苏儿妈,这放假了,你就让她去我家住几日,和痣儿聚一场吧。”
   柳苏看看母亲,有些为难。柳苏母亲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假声笑道:“这大热天的,孩子跑来跑去的容易中暑。凉快了再让她找痣儿玩去。”说罢,就要去拉柳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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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哭起来洒脱无忸,笑起来珠溅玉迸,骂起来气势恢宏……寥寥几笔,一位个性鲜明的女孩痣儿,便在作者的笔下脱颖而出。痣儿名字的来由,只是她眼角下方那一颗青黑色的痣,不似泪痣,而似“笑痣”,雀跃生姿,使痣儿整张面庞都显得明朗活泼。痣儿的偏执体现在为人处事,柳苏的偏执则倾向于志向情趣,两人成就了一动一静一辣一娴的互补局面。痣儿的童年记忆全部是血,她的亲生父亲砍死了让她母亲为之“不守妇道”的堂伯,亦被枪决。而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弟弟,竟是孽缘之下的产物。童年的悲剧,让痣儿从此噩梦不断。考试后,柳苏不负众望,成为该中学历史上惟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痣儿虽然考到年级第三,却仍是无缘高中。痣儿与柳苏含怨而别。大二寒假,柳苏回乡,又与痣儿不期而遇,奈何物是人非,痣儿的痣也点了,人也变了。两人见面,竟是无话可说。那个打雪仗,漫天飞雪和着那珠溅玉迸的笑声一起往下落痣儿呢?那个仰着骄傲的头颅揪住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发出一连串子弹般质问的痣儿呢?那个离别时跌倒又哭着爬起的情深义重的痣儿呢?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时光,还是世俗,抑或是道路?小说文笔细腻而沉郁,情节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结尾似了未了,余韵悠悠。整篇的字里行间,隐隐透出大家的手笔,不失为一篇精彩的人物传记。推荐阅读,问候作者!【编辑:上官竹】【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011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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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上官竹        2010-11-16 21:45:04
  哭起来洒脱无忸,笑起来珠溅玉迸,骂起来气势恢宏……寥寥几笔,一位个性鲜明的女孩痣儿,便在作者的笔下脱颖而出。痣儿名字的来由,只是她眼角下方那一颗青黑色的痣,不似泪痣,而似“笑痣”,雀跃生姿,使痣儿整张面庞都显得明朗活泼。痣儿的偏执体现在为人处事,柳苏的偏执则倾向于志向情趣,两人成就了一动一静一辣一娴的互补局面。痣儿的童年记忆全部是血,她的亲生父亲砍死了让她母亲为之“不守妇道”的堂伯,亦被枪决。而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弟弟,竟是孽缘之下的产物。童年的悲剧,让痣儿从此噩梦不断。考试后,柳苏不负众望,成为该中学历史上惟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痣儿虽然考到年级第三,却仍是无缘高中。痣儿与柳苏含怨而别。大二寒假,柳苏回乡,又与痣儿不期而遇,奈何物是人非,痣儿的痣也点了,人也变了。两人见面,竟是无话可说。那个打雪仗,漫天飞雪和着那珠溅玉迸的笑声一起往下落痣儿呢?那个仰着骄傲的头颅揪住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发出一连串子弹般质问的痣儿呢?那个离别时跌倒又哭着爬起的情深义重的痣儿呢?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时光,还是世俗,抑或是道路?小说文笔细腻而沉郁,情节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结尾似了未了,余韵悠悠。整篇的字里行间,隐隐透出大家的手笔,不失为一篇精彩的人物传记。推荐阅读,问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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