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散文随笔】徽韵深处 ————只因与你有约,才带风仆抵达。
■翡翠之谷
迎向地平线,初升的太阳,嫣然似血。只为远方的你,我奔波、飞驰。像一只饮下晨光的痴鸟,和风穿梭。
无穷的道路被秋天铺毯,缀满色泽的大地,一层层温暖浸透跋涉的足音。自由的付与者,于身后放下万般倦怠。
你的轮廓,你的影子,无不是我心灵的占据,思想的屹立。
在那永远的旅程上,看遍无尽的风光。谁能使牵累消灭,放下重重的顾虑,让陌生与好奇翔动灵魂的殿堂。聆听一番风之上的歌谣,抵达你的怀抱。新鲜如榔梅滴露,久违如故人相遇。你的衣袂只着一个色彩,青绿得像翡翠镯子,散发出温婉的情意,让一条溪流涓涓而歌。多想,那种赐予能串起一根银铃,让动响戴上我的手腕,遮掩住来自尘外的忧伤。
无法赏识每个树枝上轻颤的叶子,它们回归了哪里。落于尘土,遁于风迹?驻停留念时已忘记了四季。谁的渡桥悬挂山崖,挥剑的人已远离,留下那池墨,无语凝咽。
只需轻轻擦肩,记住彩瀑、绿珠泉。那些属于你的玉佩,是我无法摘下的光鲜。犹如怅惘无法用锁链绑住过往。于虚拟与有形之间,这样的今生,何不做条鱼儿?沉入湖中,只愿与你话婵娟。
■雾里黄山
白衣女子在青松树下为你陪伴了多少年,她那飘渺的纱丽紧紧裹住天空。看不清你俊朗的身影,我被她的魔咒锁进云海。
哪位有心的设计之神,在空辽的大地安下你的神宇。我像一只失去方向的鸟,运用呼吸接触你。裸岩是你风化的骨骼,森林是你翕动的胡须,而山涧的红果,那一抹点缀的胸臆,我多想抖动翅翼的尖叫,采下那彩虹的珠玑,追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苍茫中去。
山高高不过你的头颅。我愿化成云朵,在空气中张开船帆,抵达你的胸怀。我要到大气中感受你的性情,打量你的解脱。呵,鸟儿,拾起一声啼唱成为我对你的安抚。不屈服回音壁上的呐喊,与黎明一起醒来,沿飞翔的气流挣脱怯弱。也不要欣慰那种满足,脚踏石阶带下的足音,抵不及一丝山风的口哨。谁追寻光明的感召,打捞一句“除了脚印什么也不要留下,除了记忆什么也不要带走”的平淡。律动过的海拔,其实像海川平息过的一声呢语,随风消匿得无影无踪。
我曾在路上穿梭险峻,在天梯上丈量你的风骨。也曾在路上歇息,用你无尽的形色对比生活。今天处处传来感悟,清雾、郁树,以及摩崖的深邃。它们叫我知道打开路途的钥匙,是继续的行走。而穿过重叠的相会与别离,只需一个转身,去到朝拜更远的远方。那将是我因你拾得的缘由,才带风仆且归于你博大精深的眷护。
曾徜徉在山涧沟壑,时而从雾的指间窥看你的尊容。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指引我攀登天籁,踩疼雾蔼。你的呼唤,耸立成森林的生命力,覆盖住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我从遥远而来,与你相聚,仅仅保持一种仰望的姿势,擎住目光;也仅仅伸出一个拥抱的真挚,绕住深情。
那就放歌吧。此时的你只为秋天静坐。不为山中人,怎看得见你的四季变更的风霜雪雨,以及晨出暮隐。而你的灵动、险峻、挺拔。我只想从秋色斑斓的一瞥里隽染一点柔媚、一点风情,让自己醉成你任何的依附,比过那白衣仙子。
■村落遗珠
想念那时的阿娇曾在青石板上浣洗,木屐沓沓,棒槌声声。近了天际,远了流水。一束霞光暖意融融,照耀这美丽的天上人间。静止的湖泊摇曳着来来去去的脚步。镜中人,如波的眸子,映下了谁素洁的脸庞和窈窕的身姿。这是深秋季节,却使我联想到一朵芙蓉花儿怎样在清芬的岁月守望多彩的天空,圣洁的光阴。
恰到的比喻,是头顶掠过去的一只白鸟,她温软的啼鸣引领我走进梦乡深处。
不忘古牌楼上的风霜,那凤毛麟角的碑刻是经年里举起的唯一的旗。落落月沼湖,在城池的中央泱泱歌唱。关不住门楣的兰花,它一枝向阳的心仪,盼望骑人的马缰抖落转移的星斗。楹联红门,想必那一声指环叩响的忐忑,洞开过多少春去秋回的惊喜与甜蜜。
谁将苦难的担负浓缩成一个古老的镜像。胡氏人家,桃花源里一脉延承的血液,将他乡的方言浸染得如此纯正、质朴。山明水秀一样的明珠熠熠生辉,状如啸鹤,辗转时空。倾听民间美誉,风范的谦恭,忠孝的楷模。我抚摸着斑驳的城墙与雕花,忽然感悟到高贵的求索走过了多长的漫漫之路,归于最后的是一种平淡不奇,粉墨不饰的天然。
不希望一切胜利的欢呼是桎梏的牵制,只希望一方迤俪的田园将梦想栖息。
那样,我愿从此皈依而去,相守一份静谧,在世外的境界,挣脱喧嚣与凡俗。渴望把自己的身心与灵魂投入每个角落,在枝头作树叶,在天空作飞禽,与流年一起载歌载舞。也情愿是绣红的淑女,安坐窗前看天井的落雪或滴雨。假如夜晚,匀和呼吸和心跳,我该不该在微弱的蜡光中,化蝶翩跹,袅娜兰指,弹一曲“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清音。
而我,将明媚的梦种给谁?那城门之外,月光、湖泊怎样相互倾吐,将心语细声碎成一波涟漪。响过的马蹄得得走过,堤岸阔绰一番风声水动。倜傥的书生,玉佩叮当,鞘剑隐没……。
江南竟然如此如画了。
作别彩虹依依,拱桥倒影。谁的漫想滑入舞台之剧,拾捡远古,亲近远古。那一座座遗落的村子,仿若前世散落的珍珠,我的来去都被它的古香古色不动声色地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