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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帝王小说】月牙五更(特别推荐)


作者:萧笛 秀才,2071.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4424发表时间:2011-01-04 16:42:53

【帝王小说】月牙五更(特别推荐) 【一】
  
   月儿出事的那年,柳毛河畔的婆婆丁花开疯了。
   才下了一场小雨,吹了两天暖风,日头就热辣起来。婆婆丁的花苞受不了日头的炙烤,一扭腰,一仰脸,啪地爆了,小小的绿色花苞变成了一朵小花。细细的花瓣金丝一样亮,绒线一样柔,黄灿灿,毛嘟嘟的。早晨路过时,还是东一朵西一朵,晚上再瞅过去,就已经是一片了。村西的那片矮山坡,许是离日头近些,花开得格外的盛,一小朵一小朵的黄花,你挤着我,我挨着你,那阵势像要把地遮了,天盖了,远远看去,像谁在山坡上抖开了一块巨大的黄绸子,在春光里灿灿地晃人眼。
   月儿爹说:“今春阳气旺,挡不住是个好年成。”可是,月儿娘却觉得有些燥,有些烦,心里一天到晚慌慌地跳,没个底,瞅月儿的眼神也带着气。月儿下地回来了,攥着黄澄澄的一把婆婆丁花,嘴里唱着“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接下来那句“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头两个字是不敢唱出口的,就用“嗯”来代替,唱出来就成了“嗯嗯的歌儿随风飘荡……”月儿“嗯嗯”地唱着,找个罐头瓶,洗干净,灌上水,小心地把花儿插瓶里,摆到窗台上,夜里做梦也灿灿的,有股阳光的味。
   月儿十六了,露出大姑娘的模样了。脸盘上原本聚在一起的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开了,山是山、水是水的。胸脯也跟豆包似的鼓囊起来,打小就圆滚滚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平了,倒是小屁股开始鼓鼓地往起翘。月儿身子长起来了,心眼儿却没长,还是懵懂小尕一样,只知道疯玩。七十年代的东北乡下,也没什么好玩的,但对于孩子们来说,玩什么不重要,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是开心的。
   月儿放好了花,胡乱地吃了口饭,就往外跑。下工回来的时候,和玉晶、春玲约了晚上到场院集合。月儿娘在身后喊:“把碗刷了,我得烀猪食。”“让二妹刷吧,明后天俺包了。”看到二妹撅嘴,月儿帮她算账:“你一顿换两天,合适呢。”看到二妹露出占了便宜的微笑,月儿急忙奔出家门,一边走,一边咯咯地乐。月儿不会好好走路呢,跳着,跑着,脸上笑着,嘴里唱着。
   月儿来到场院时,玉晶、春玲他们早到了,还有锁柱子、树海,七八个半大的姑娘小子,叽叽喳喳地说,嘻嘻哈哈地闹,把月亮逗得笑弯了腰。闹了一阵子,谁说了句:“咱玩藏猫猫吧。”树海不同意,说:“多大了还玩这个?”月儿来了兴致,就嚷:“玩吧,玩吧。”树海看看月儿,没再坚持。于是,一帮人就分成了两伙,一伙藏,一伙找,月儿是先藏的那伙。一声哨子,月儿撒丫子就跑,转过磨房,是一排麦秸垛,月儿挑中间的一垛扑过去,正想扯捆麦秸把自己遮起来,旁边有只手拉了她一下。
   “妈呀!”月儿吓得张大了嘴,声却没发出来,叫黑影的一只手捂住了。“月儿,别怕,是我。”黑影小声说。是树海,一伙的。月儿笑了,嗔怪地一拳杵过去:“吓死我了。”树海小声地“嘿嘿”着,挪挪身子,给月儿腾出些地方,让月儿靠得舒服些。刚刚捂过月儿嘴的那只手,不知道往哪放,半握着端在胸前。树海低下头瞅瞅自己的手心,又抬起头,盯着月儿肉嘟嘟的嘴唇,再低下头,轻轻地,小心地活动一下手,仿佛手心里捧着什么宝贝。
   月亮还不圆,有些羞涩地藏在大杨树的枝叶间,远处的蛐蛐一声低一声高地叫着。月儿听见树海的喘气声又粗又重,诧异地转过脸来。月儿的脸蛋比月亮白,眼睛比星星亮,树海看呆了。月儿“吃吃”地笑:“树海哥,你喘气咋像老牛?”树海的脸就热了。月儿又说:“树海哥,你的眼里有萤火虫。”树海眨眨眼,萤火虫一闪一闪。树海问:“月儿,你多大了?”月儿说:“你真是属猪的。”树海“嗯哪”一声,惹得月儿笑起来:“俺说你笨呢。”树海说:“俺真属猪。”月儿笑得更欢:“俺知道,你属猪,俺属牛,你十八,俺十六,俺比你小两岁。”树海无言。月儿说:“问这干啥?”树海心里的话不敢讲,想了想说:“看你还能不能长个儿。”月儿说:“能长。俺妈说,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鼓一鼓,俺还早着呢。树海哥,你也还能长。”树海听了有些开心,就挺了挺胸脯:“你看俺能不能长到一米八?”月儿笑了:“你使劲啊,使劲长,兴许能呢。你爹那么高。”月儿的鼓励让树海心里生了勇气,就大着胆子问:“月儿,俺长到一米八,你给俺当媳妇不?”月儿一下子捂住脸:“树海哥,你说什么呢!”“哈哈,在这儿呐!”突然而降的叫声在耳边炸响,那一伙的人寻着声音找来,逮住了挺着胸脯的树海和捂着脸的月儿。
  
   【二】
  
   月儿娘跟月儿爹商量,早点给月儿把婆家说下。月儿爹说不急,月儿才十六。月儿娘白了月儿爹一眼:“现在的孩子可不是咱俩小时候了,你瞅他们多疯?”月儿娘说着,看月儿插在瓶里的花已经蔫了,就一把抓了,扔到院子外面,一边埋怨月儿只顾玩,不知道帮她干活。月儿不理会娘的叨叨,天天回来手中有花,有时,还绕道去村西,采那片矮山坡上的花,不管家里娘还等着她回来喂猪喂鹅。月儿娘就恨那片山坡,恨那开得张张扬扬的花,也恨月儿:“挺大的丫头,一天到晚哼哼呀呀的,不是个好得瑟。”
   月儿娘嘴黑,月儿果然就在那片山坡上出事了。
   月儿回来的时候,一身一头的花粉花浆,只是那黄已不娇艳,脏兮兮的,稀酱一样。月儿的头发乱了,淡蓝色裤子上有一片污渍,是半干的血迹。
   月儿娘正在簸豆子。看到月儿的样子,月儿娘两手一软,簸箕从手里掉下来,砸到脚面上,竟没觉出疼。黄豆“哗啦啦”撒了一地,院子里的鸡鸭们立刻“叽叽嘎嘎”地飞奔过来抢食。月儿娘抬脚踢飞一只芦花母鸡,嗷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月儿娘要疯了。一个女儿家,宁可破相也不能破身啊!女儿家的身子比命金贵。姑娘长得丑不怕,哪怕你瘸,你瞎,只要你本份,能干,媒人照样登门,婆家也会三铺四盖地送了聘礼来。可是,一个没结婚就让人破了身子的姑娘就不值钱了,那行情只能和寡妇相提并论。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呀,做下这样的损事,造孽呀!”月儿娘拍打着大腿,拍打着地面,鼻涕眼泪奔涌而下,她抬手擤一把,“叭”地甩出去。一只鸡不知何物,扑过去啄一口,感觉不如豆子好吃,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地躲着月儿娘的巴掌,寻找她屁股底下的豆粒。
   到底是爷们儿,月儿爹比月儿娘多了份理智,他追问月儿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人是谁?”
   起初,月儿低了头不说。月儿爹以为是路过的外人,月儿不认得,拍着腿叹气。月儿娘甩着鼻涕训月儿:“你就不会咬下他一只耳朵,给他留个记号,跑到天边,也能找着他。”
   月儿抬了头:“留啥记号?俺认得他。”
   月儿爹娘一齐瞪圆眼睛:“你认得?谁?”
   月儿咬了咬嘴唇:“后街。老张家。树海。”
  
   【三】
  
   面对气势汹汹寻上门来的月儿爹娘,张树海躲在屋角里哆嗦。他的光棍爹褶子堆褶子的老脸恨不能埋到裤裆里去。
   “你说,咋办吧?”月儿爹在月儿娘骂遍了张家的祖宗八代、远亲近戚,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出新鲜词的时候,抓住时机责问。“孩子已经把事做下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光棍张眨巴着细细的小眼睛,一副任打任罚的无奈。树海的大眼睛随娘,性子却随爹,有些闷。“经官!让公安把你家缺了八辈子大德的王八羔子抓起来,蹲大狱。”月儿娘跳着脚嚷。光棍张脸上的褶子痛苦地抽搐着,细眼里透出绝望。树海娘得产后风死了,光棍张苦挨苦熬十八年,却弄得这样的结果。光棍张觉得天昏地暗了。
   月儿爹捉住了光棍张的软肋,知道这事情再往下就要由着自己了。月儿爹就坐在了光棍张的炕头上,摸出了烟。光棍张急忙去灶台上找火柴,给月儿爹点上。月儿爹慢慢地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着烟雾:“按说,这事可经官,也可私了。”光棍张的小眼睛放出光来,忙不迭地说:“咱私了,咱私了。”月儿娘不让茬儿:“私了?美得你。”光棍张像被针刺了一下,目光萎蔫着缩了回去。月儿爹还是慢慢地吸着烟,眼睛却在老光棍的屋里屋外撒摸。“俺家月儿是个黄花闺女,出了这事,往后,她是寻不上好人家了。俺们养她十六年,不成想,让你家的小崽子给祸祸了。”月儿爹说着,鼻子有些酸,月儿娘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光棍张脸上的褶子红一道白一道,两只手来来回回地搓着,似乎能搓出主意来。半晌,他站起身,抹去脚上张着嘴的布鞋,跳上炕,往炕梢走去。破炕席扎了他的脚,他竟觉不出疼来。炕梢摆着一对木箱,那是树海娘的嫁妆。上边的红漆斑斑驳驳,露出木头的茬口。白木茬让烟薰过,又变黄了。箱子上摞着爷俩的被褥,用的年头太久了,被面磨得露出了棉絮,被头让汗油溻得黑亮。光棍张把被褥扯下来,胡乱地扔在炕上,被褥就散开了,原来裹在被褥里的臭脚丫子味、胳肢窝味散放出来,把月儿娘的哭声堵了回去。
   光棍张慢慢腾腾从腰里摸出钥匙,哆嗦着捅开箱子上的铁锁,掀开箱子盖,把手伸到箱子底掏了半天,掏出一只铝饭盒。饭盒很旧,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和磕碰出的坑坑包包,坑里嵌着刷不掉的油污。光棍张树皮一样的手掌在饭盒上摩挲着,心一横,把饭盒送到月儿爹跟前:“拿去吧,这是俺的全部家当,备着给他娶媳妇的。”
   月儿爹很轻慢地看看光棍张,有几分不情愿地接过盒子。盒子里有户口本,房证,地契,有两个存折,还有一对绿色的玉手镯。月儿爹扒拉开那些本本,抽出了最底下的存折。翻开,一个折里存着1063.78元,一个里是900元整。这老光棍,平日里破衣烂衫的,没想到,还能存下这么多钱。小两千块啊,够盖三间房子了。月儿爹心里惊讶,脸上却是一副不屑:“嘁,这才多点儿啊?”
   老光棍“扑嗵”就跪下了:“孩子做孽啊。俺知道俺欠下你们的是还不清了,你看看这家里还有啥,不嫌乎,就拿吧。”月儿娘把玉镯子拿在手里端详着。树海爹眼巴巴地看着月儿娘:“这手镯子是树海她娘的,给孩子留个念想吧。”月儿娘本来就觉得那镯子是不值钱的,又听说是死人的东西,就放下手镯,伸手把存折抓在了手里。月儿爹指着院子里的牛说:“俺把这头不会说话的牲畜牵走了。”光棍张鸡啄米一样点头。
   那头牛是母牛,刚生了一胎,小牛犊不到仨月,身上毛绒绒的,稀罕死人了。母牛被月儿爹牵着头里走,小犊子也在后头跟着。光棍张心里剜肉似的疼,却不敢拦。眼睁睁看着两头牛没影了,摸起一根苕条窜进屋里。片刻,屋里传出树海压抑的哀号。
   月儿娘手里捏着存折,月儿爹手里攥着牛绳,心平气和地往家走。月儿娘没想到老光棍有两千来块的存款,没想到小牛犊跟着走,老光棍没拦。这两个没想到,让她得了宝贝似的欢喜。西头老吴家的三丫头出嫁,婆家给了1000块钱,一块上海牌手表,一辆自行车,两身呢子衣料,二斤毛线,就这,已把村里人眼馋得够呛。合计合计,还没老光棍给的多呢。
  
   【四】
  
   树海把月儿睡了,这事成了柳毛一桩大新闻。
   柳毛这样的地方,一年到头能有多少新鲜事呢?谁家的猪下崽了都够柳毛人说一顿晚饭的,何况,出了这样的大事、丑事。其实,柳毛并不是一块净土,男人睡别人家女人的事还是有过的,比如徐会计就睡过好几个女人,还有大队的干部,不光睡自己村里的好看女人,还睡别的村的。但是,月儿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月儿还是黄毛丫头,是没长成的青桃子,而那些女人是结了婚,甚至生了孩子的,是熟透了的桃子,有的都是烂桃了。那样的桃子让人啃了就啃了,柳毛人觉得,那样的事,就像到别人家的碗柜里摸了一个饽饽,或者是走错了门,把一泡屎拉到别人家的茅坑里。这样的事,跟月儿的事有着本质上的不一样。月儿是没出门子的姑娘让人破了身子,这事要多大有多大。柳毛轰动了,柳毛人在饭桌上说,在地头上讲,爷们儿扯淡时,娘们儿串门子时,就是那搞对象的钻树棵子时都在说这事,七嘴长,八嘴短。
   那些曾经惦记过跟月儿结亲的人家心疼:“白瞎月儿这丫头了,长得多俊哪,今后啥人家能要她呀?”
   “就是,就是,月儿爹娘算是白养活这个闺女了。”
   那些看重钱财的人替月儿爹娘算了一笔帐:“白养啥呀,光棍张赔了月儿家两千块钱,还有两头牛,娶房媳妇还要咋样?”
   也有人站在树海一边:“光棍张这下完了,一辈子的指望都没了。你们说,月儿的爹娘是不是狠了点,牵了牛还拐走犊子。”
   更有人佩服地感叹:“月儿的爹娘真精明,这事不经官多划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月儿被树海睡了的事,从柳毛村传到了柳毛大队,又从柳毛大队传到了柳毛公社。公社派出所的李公安正捧一个印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大茶缸子出神,闻听此事,李公安狠狠地把茶缸子顿到桌上,气冲冲地来到院子里,一脚踩响他那台比拖拉机动静都大的三轮摩托,“突突”地顺着柳毛河往月儿家奔去。
   李公安一进院,月儿爹就知道坏事了。他一边递烟倒水,一边转着脑子想,如何保住光棍张赔的钱和牛。
   “俩孩子搞对象呢,这不,前几天都定亲了。”月儿爹大声跟李公安解释。眼睛却看着月儿娘,示意她去跟光棍张通报一下。月儿娘懂了,颠颠地去了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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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口气看完,意犹未尽。能把农村生活描写得这么淋漓尽致。把这样离合悲欢的故事写得如此荡气回肠。实乃最佳的序曲,对于这篇文章的评论就有我们社长和名誉社长来完成吧!这段评论如果可以评出来算我们共同的结晶了,一曲悲欢离合的故事,一个女人与生命中两个男人的命运,都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佳作不少,看到这样的佳作,是小子的幸甚,作者笔力的精到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一分析起来,不可说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歌,首先的歌开头发生在山坡上婆婆丁花的故事,然后歌曲一转悲情即来,这曲的悲情包括月儿的沉默和人言也包括树海十年大狱的壮歌,还有树海爹的离去。这样的歌曲不衰、才能延续。到欢乐的时候始有了月儿的出嫁,宝成对月儿无微不至的关心,唯一遗憾的是宝成的内心无法真正的给月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婚姻,造成这悲剧的根本原因作者作了交代,上一辈的争风吃醋造成了一死一疯的结局,也挽回了宝成大娘的心把宝成带大,歌声还是一转,写到了宝成离开家乡来到林海这个地方开始自己的生活又娶上了月儿这么漂亮的媳妇,歌曲又起两个人之间的生活想来令人羡慕,可是又有真正放不下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不能真正的性福吧!歌曲到了高潮树海的到来时带着仇恨也带着爱恋的走来,像一曲恋歌,歌声只能给懂的爱的人听,于是月儿感觉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也想着跟着树海离开,放不下的就是宝成了,歌声接近尾声又响起了树海爹的声音,这声音让树海听来泪流满面,但是还是想着带着月儿离开,直到宝成把什么都放下的时候月儿却看到了自己丈夫眼中的泪,那泪流在了她的心里,如果对树海的那一夜算是告别,月儿已经做了最后的告别,直到月儿的歌声响起送离去的伊人,这首歌算是结束了,可是作者偏偏又在最后响起一个让人放不下不知道算不算起伏的起伏,也许算是埋一个伏笔吧!歌声到这里让我想到了《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两者之间有相近也有区别吧!总感觉有相同的点。小子愚见到这里了,问候作者,赞【编辑:龙啸、白翎】【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1010504】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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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日雨荷        2011-01-05 20:05:00
  萧笛你好,很欣赏你的文字,可以加好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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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渴望,渴望在文字中寻找一个灵魂的栖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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