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草房子》,唤醒了我沉睡的师心
金色的麦地、古朴的房子、苦味的艾叶、寂静的池塘,一座座金色的别具一格的茅草屋,一块养育着万物生灵的麻油地,酿成了一部经典小说《草房子》,从书中走出了一群性格迥异的可爱孩子,生活着一群执着热情的老师:秃头的陆鹤,调皮的桑桑,有情有义的细马,文雅恬静的纸月,美丽的白雀,才情横溢的蒋一轮、追求着完美的桑乔、有趣的秦大奶奶、富有的杜小康。我走近了这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和他们一起哭泣、一起欢笑、一起感动时,我仿佛也成了草房子里的一员,悲伤着他们的悲伤,快乐着他们的快乐。他们给油麻地带来了不一样的六年,也在桑桑的脑海里留下刻骨铭心的童年的生活体验和一段非同寻常的人生经历。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慢慢地闭了眼,心中有的是隐隐的揪痛,纯净的文字,纯真的乡情,淳朴的风物,纯美的人性,给予我的是一种心灵震撼的美感,美得有些让我心痛。
从《草房子》里流淌出来的文字是那么真切而自然,弥漫着原始的未加雕琢的自然气息,给人一种唯美的体验,美得动人心魄,美得洗去心田上的尘埃。这是一种苦难的伤感的美,并且美到了极致。在灾难、无望的事件中,作者也浸透着他美好的思想和美妙的憧憬。所以即使“草房子”的大人小孩在遭遇苦难时,萦绕于心的仍然是它们默默承受苦难韧性的美丽。
阅读着《草房子》,我倒感觉自己是携着心灵在完成一次漫漫的长途跋涉,沿途结识了一个个有思想有智慧有追求的同仁,认识了一个个活泼而可爱的学生,体验了一段特定时空里教坛风云。在一条条作者铺设的心路上迤逦而行,书中人物早已跃出纸页,映现于我们的眼前。
秃鹤,在脑海里叠印出“秃鹤”两个字时,我心中升腾起一种遥远的怀想——将我的思绪扯回了天真烂漫的童年,以及那段岁月中一幕幕顽皮而可笑的场景,那带有青涩味的一幕幕童年场景蓦然浮现在我的眼前。
“秃鹤”原名陆鹤,因其头顶寸草不生而得其名。开始时,别人称呼他一声秃鹤时,他并不以为然。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懂得了自尊,也尝试着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捍卫他的尊严。为了不被同学嘲笑,不想去上学;为了报复戏弄他的屠夫丁四,他可以把丁四的肉扔出去老远,拽着砖块面对丁四的满脸横肉而毫不退缩;被桑桑一伙戏弄后以特殊的方式回击了整个油麻地小学,秃鹤带有明显偏狭的言行中竟然多了许多让人敬佩和同情的成分。
秃鹤也是善良的,他的偏狭仅仅是为了渴望被礼遇,被平等的对待。经过汇操事件以后,他完全游离于孩子们的生活之外,因而他迫切地希望能重新融入班集体,能够赢得老师和同学的青睐,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集体生活里的主角。他主动请缨扮演戏中的杨大秃瓢,在星光和月色里苦背台词。当演出获得成功后他终于成为了一个受老师和同学拥戴和喜爱的星辰,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众人昭示了“秃子也秃得精彩”,从而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赏,最丑的小秃鹤、会捣乱的小秃鹤居然成为“世界上最英俊的少年”,他用不屈不挠的行动捍卫了自我的尊严。他终于懂得:原来,尊重他人和被他人尊重都是如此重要,并且不可或缺!他的自信是建立在对尊严的执著坚守上的.可见,孤单“尊严的伤害并不是不成功的理由,只有自己相信自己是最好的”解药。当他重新得到承认,重新回到一度因幼稚的负气而失去的群体之中时,他大概领悟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尊。
纸月,一个秀气、内向、善良的女孩,她的心灵如同皑皑白雪般纯洁:纸月的出场伴随着一群白鸽的舒缓飞翔,象征着平和、纯洁、静美。她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又当爹,又当妈的慈祥的奶奶.为了不让奶奶为自己担心,当板仓小学的男生欺负她时,她没有告诉奶奶,只是自己默默流泪.直到桑桑帮助她把板仓小学的男生打跑后,沉默寡言的她才露出一丝微笑。她一向善解人意而又内慧于心,时时总是替别人着想,这就难怪她成了许多男孩心中的天使,如果生出翅膀就会如白鸽般飞行。那藏于内心深处的秘密在那些男生故作若无其事的脸上暴露无遗。因为没有翅膀,纸月显得太过柔弱,不免会受到伤害。当美丽遭遇到邪恶时,英雄必然出现。桀骜不驯的桑桑却成了他的护花使者。为她不惜惨遭围攻。
艾叶在风中舞蹈,那苦味是否在怀念那位倔强的秦大奶奶呢?说起秦大奶奶,不能不让我们将她与那片她赖以生存的艾地相提并论。因为她视艾地比生命还重要。那是他与丈夫心血与汗水的结晶,也是她与丈夫相濡以沫真爱的见证。只有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的人,才知道土地对她和她的九泉下的丈夫意味着什么。秦大奶奶与丈夫一生小气地攒钱、买田、盖房、种田,但在即将收获时,丈夫死了,油麻地小学又要在这块地上建造,孤苦伶仃的秦大奶奶非要住在油麻地小学,并添乱于小学,老师、同学和校长。当我走近了秦大奶奶,也让我对秦大奶奶夫妻俩用一辈子的辛苦放弃所有的欲望去换取一块土地的做法有了感性的理解和认同,也让我明白秦大奶奶身上的那种固执和倔强也并非不可理喻。那块艾地是她一生绮丽如虹的梦啊!梦想与生命相比,生命只是一种表象,而梦想才是源于她内心深处的需求。
在曹先生的笔下,对于秦大奶奶这个角色他始终表达着一种大美和大善。初读艾地故事情节时,我正准备以一种简单和否定的态度去理解秦大奶奶这个人物时,作者又会在故事的高潮处给予了她人性的光芒。她不顾生命去救落水的巧巧时,她干净而衰老的面容映射出的博爱光辉足以照亮她的一生。她对于艾地所表现出来的执著和不顾一切,同样体现在她对于弱小生命的呵护中。由此,一生孤苦伶仃的秦大奶奶对已故丈夫的炽爱也得以升华。她爱上了草房子,爱上了草房子里的老师和孩子。最后为了托起草房子小学的一个触及水面的南瓜而献出生命。而她精神她的灵魂却在草房子小学师生的心灵中永垂不朽。有桑桑割下的那一缕头发为伴,九泉下的秦大奶奶必然也会享受到子孙承欢膝下的阴间之乐,也足以让她含笑九泉。
杜小康,红门里走出的孩子,油麻地最富有人家,红门的堂皇和结实说明了家底的殷实。而世事却沧桑更迭,人生也曲折悲喜。他们一家几乎在一夜之间家道中落,一贫如洗,甚至负债累累,那扇象征着富贵和显赫的红门也在一个夜晚被债主抬走了。杜小康被迫辍学,陡然间他身上所有的容光被剥夺,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变成了怜悯,当然也不乏幸灾乐祸。人生有时像一杯甜橙,有时会像一杯苦丁茶,有些人生会平平淡淡,而有些人生却会潮起潮落,然而挫折坎坷却给杜小康上了人生最宝贵的一课,让他觅得人生弥足珍贵的财富。这就是在杜小康身上潜滋暗长起来的在逆境中拼搏进取的精神和意志。生活给他开了一个残酷的大玩笑,让他在磨难中的早熟,他虽然从物质与精神双重优越的巅峰一落千丈,但最终艰难地站起,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他的人格已是从炼狱中重生。也难怪桑乔曾预言:杜小康将是草房子里走出的最有出息的孩子。由此我也更坚信了一句话:上帝在对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感到这些孩子都在不同程度地成长着,他们的成长都包含了催人泪下的沧桑。这其中有预演了死亡之后的大彻大悟——如桑桑,小小的年纪即走过生死,使他从肉体到灵魂都经历了一场深刻的蜕变;有在真、善、美的感召下从真、从善、从美的悄然改变——如桑桑。桑桑是贯穿作品自然至终的一个人物,他用一个儿童独特的目光在审视着作品中每一个人物形象的心灵轨迹。作为油麻地小学校长桑乔的儿子,他自身有着一种优越感。他调皮捣蛋的男孩,他的小学六年,虽然得过一种怪病,但他在那个充满甜、酸、苦、辣的集体中长大,他懂得了除知识外好多好多东西。这一切,是他的思想启蒙。
田野,麦田,麦场,草垛,渡河,苇荡,院落,田埂阡陌,屋顶,石磨,树林,池塘,花园,天空,云朵……正是这方纯净的没有半点瑕疵的自由之地才会蕴育滋养出像桑桑这样的一个善良、勇敢、自信、纯真、执着、倔强、乐观、坚强、有责任心、有爱心、有毅力,勇改过、敢担当的少年精灵。桑桑,他的身上集中了一种矛盾的性格特质:他有天真的理性,幼稚的成熟,善良的诡计以及纯朴的聪明。他用蚊帐捞鱼,用橱柜做鸽笼,夏天穿棉袄戴棉帽走秀,撕毁校长爸爸的盖着荣誉章的笔记本;他始终如一地理解着秦大奶奶,关爱着秦大奶奶、细马,病重的日子带妹妹进城、背妹妹上城墙;他喜欢做出一些夸张的事.而六年的小学生活却让他没齿难忘。桑桑从玩劣不羁、邋遢不洁到注意仪表、关爱他人、善解人意,在这六年中,他经历了无数感人的故事:蒋一轮与白雀之间纯洁无瑕的恋情,他与纸月间天真无邪的友情……他从这些故事中,明白了:善良,尊严,顽强……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田里埋下了博爱的种子。
细马,而细马,是被渴望拥有孩子的二爷过继而来的孩子,因江南口腔和油麻地的口音相差甚多,而使初来乍到的他遭到了因语言障碍而受到的不期而遇的孤独感和格格不入,从而导致厌学甚至与学校为敌。他是那样的可怜.这使他不想再上学,他去放羊,以此来填充他内心深处的落寞和惆怅。几次交谈,使桑桑和他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他那顽强的品质十分另人敬佩。释卷闭目静思,那个满口江南话,笑起来露出大门牙细马鲜活了行走于我的眼前,天灾并没有压垮他的精神和意志,相反却义无反顾地替岳二爷担负起了支撑门户的责任,他虽然不是邱二妈的亲生儿子,但却在邱二爷死后,为邱二妈顶天的细马,他那朴实的江南话透出仁爱而博大的心怀。
弱不禁风的温幼菊拥有一个古朴的雅致的“药寮”,一年四季飘逸着发苦的药香。当得知桑桑得了重病时,她把桑桑引进了自己的“药寮”。“药寮”中一只小巧的红泥小炉,土气粗朴的药罐配以优雅的壶嘴和别致的壶把,蒸汽一缕一缕地升腾,小屋里洋溢着一种让人头脑清醒的药香,她的神情宁静淡然,桑桑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氤氲的淡蓝的蒸汽中,温幼菊幽幽地给桑桑讲述了小时候的重病,艰难地治病,奶奶一天一天的熬药,逝去时的“别怕”……桑桑的眼眶汪满眼泪,她缓慢而悠长地唱着“咿呀……呀”,轻柔却又沉重,哀伤却又刚强。桑桑一连几个月在温幼菊“药寮”中喝着奇苦的药汁,耳畔萦绕的是温幼菊的悠长的无词歌,喝药成了一件悲壮而优美的事情。桑桑得到了平静和勇气,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在病重期间依然美好地去看待一切,去想想明天。
最后一章“药寮”写得沉郁,病愈后桑桑抓起那支发烫的猎枪高高地对着天空放响七枪之后而放声大哭,吸取了他人生最初启蒙的营养,让人读后心里发沉,一种略带忧郁的情感,一种辉映着再不仅仅是湛蓝天空一样的眼神,一种只有融合着文学色彩才有的人生蕴藉,雾一样﹑音乐一样弥漫开来,曲终不尽。
几乎要人命的病魔让作者以这么唯美的文笔诗意地传达出一种宁静之美﹑祥和之美﹑人性之美,怎能不让我深深震撼和感动!
本篇,药特别感觉到了花姐作为老师对《草房子》“同道”的契合和融入。情到深处,文自华。
梅骨品自端。
几经风雨骤,
宁折腰不弯。
四季生机盛,
不妒群芳艳,
扬首望青天
萧瑟愈盎然。
零落碾做尘,
成泥却无怨。
楼台庭堂前,
雪景入眼帘。
才溢诗兴发,
墨香满江山。
兰心蕴慧质,
梅骨驱风寒。
隔山闻芳菲,
心花笑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