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秋月菊韵 >> 短篇 >> 情感小说 >> 【帝王小说】世事

绝品 【帝王小说】世事


作者:付秀莹 秀才,2002.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833发表时间:2011-01-18 12:44:44
摘要:从菜场回来,小刁心里还有些跳。这怎么可能。她把菜从购物袋里拿出来,一样一样放进冰箱。心里却想着方才那一幕,越想越觉出心头的恨意。怎么可能。一只鸡蛋挤破了,她仔细挑出来,准备晚上做菜

【帝王小说】世事 【小刁】
  
   从菜场回来,小刁心里还有些跳。这怎么可能。她把菜从购物袋里拿出来,一样一样放进冰箱。心里却想着方才那一幕,越想越觉出心头的恨意。怎么可能。一只鸡蛋挤破了,她仔细挑出来,准备晚上做菜。
   太阳从窗子里晒过来,煌煌的,把半间屋子都晒热了。小刁起身把纱帘拉上,这才觉出背上出了一层薄汗,痒刺刺的难受。毕竟是五月的天气了。要是在老家,两场干风吹过,麦子就该泛黄了。老家。小刁叹了口气。电风扇嘤嘤转着,把迎面墙上的一架风铃抚弄得泠泠响。风铃是苏教授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是给戴芬的情人节礼物。逢家里来客,谈话间,戴芬总是喜欢提起这架风铃,说别看小,价值不菲呢。客人就赞道,唔——到底是异国情调。这时候戴芬就笑得格外矜持。苏教授也笑,说喝茶喝茶,别光顾说话。一边就借故走开去。小刁看着苏教授的身影,心想这人,倒不好意思了。
   苏教授在一家很厉害的大学教书,只听那名号,就让人心头一震。当初,表姨介绍小刁来苏家做工,小刁一口就答应下来。小刁也是念过书的人,多多少少做过一些不着边际的梦。后来,这梦就慢慢地破了。但小刁是知道这家大学的。苏教授,就在这家大学教书。真想不出。通常,苏教授一周去学校两趟。大多都是在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大半天。对于苏教授的书房,小刁一直很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呢。在这个家里,有两个地方,对小刁来说充满了神秘。一是苏教授的书房。第一回进去,小刁就震了一震。满屋子的书,煌煌地摆在那里,令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威压。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卧室,苏教授和戴芬的卧室。这是一套小复式,书房和主卧,都在楼上。小刁住楼下阴面的一小间,算是佣人房。苏教授夫妻的卧室,小刁轻易不进去。戴芬吩咐过,卧室一周做一次清洁好了,平时,她自己来做。这一周一回的清洁通常在周末。小刁做,戴芬从旁督着。卧室很大。跟小刁那间比起来,尤其大。葡萄灰天鹅绒窗帘拉开着,旁边是白色镂空纱帘。小刁半低着头,只看见一张大床,很触目地摆在当中,大得有些夸张,床头是繁复的雕花铁艺,斜倚着两只硕大的枕头。床上一派乱世的光景。小刁不敢细看,偏头却又瞥见床头的一幅油画,一个裸体的女人,斜斜地躺在那里,体态丰满,简直称得上肥胖了。小刁的脸腾的一下就飞红了,一双眼睛只是不知朝哪里看才好。
   客厅里的那只落地式钟表当当响了。小刁一下子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才知道方才自己是盹着了。太阳已经慢慢沉到楼房的那一侧了。钟表还在当当敲着,在这寂静的屋子里,竟有了一种古庙般的荒凉,是寸寸斜阳的意思。小刁呆了一呆,茫茫地看着周围。半晌,才清醒过来。该做饭了。
   摘着青菜,小刁又想起了菜场上那一幕。怎么可能。或者是自己看错了。小刁在心里同自己争辩着。苏教授是从来都不去菜场的。可是,那套铁灰色西装,分明就是自己刚从洗衣房取回来的。还有那只公文包,赭红色的软羊皮,苏教授每回出门必带的。小刁把头摇了一摇,仿佛要把苏教授的影子摇走。当时,苏教授旁边,走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手里拎着购物袋,几棵蔬菜从里面探出头来,一颤一颤的。小刁刚要叫,只看见苏教授从女人手里接过东西,不知说了句什么,女人侧脸冲他笑了一下,苏教授也笑了,一只手把女人的肩揽一揽。小刁赶忙躲进人丛里,一颗心就怦怦乱跳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这是苏家的一种习惯了。苏教授慢慢喝着汤,偶尔歪过头同戴芬说一句。戴芬忙着啃猪手,嘴里呜呜嗯嗯应着。小刁只是进进出出地忙,趁机把厨房里的战场打扫干净。戴芬叫了几回,见她始终不肯坐过来,就不叫了。临出来的时候,娘仔细叮嘱过了,在人家里,要有眼力架儿,做在前头,吃在后头。小刁牢记了这一点。娘还说,多做事,少说话。这一句,小刁也刻在心里了。苏教授夫妻是南方人,在吃饭这件事上,就讲究得多。小刁人不笨,凡事肯动脑子,几个月下来,已经把饭菜做得有模有样了。小刁把料理台仔细擦拭干净,烧水,把茶具烫一遍。饭后,苏教授是要喝茶的。戴芬,则喜欢咖啡。小刁把咖啡壶洗好,取出两匙咖啡豆,在一旁候着。咖啡豆是苏扬从国外寄回来的,用戴芬的话说,到底是原产地,国内就买不到这么地道的东西。苏家的公子苏扬,在国外留学,已经两年了。小刁尖起耳朵听一听,客厅里的新闻已经结束,正在播天气预报。通常,这时候,苏家的晚餐也就接近尾声了。德国进口的整体厨具,到处闪着凛冽的光。只有窗玻璃是模糊的,经了方才蒸煮的热气,雾蒙蒙的不甚分明。这时候却一点一点冷下来,慢慢显出明净的脸。正怔忡着,听见戴芬喊她,赶忙把手往围裙上擦一擦,应声出去了。
   晚上,小刁睡不着。她的房间里没有电视。枕边是几本杂志,叫做都市主妇的。有一回,戴芬让她把家里的旧杂志整理一下,卖掉。小刁见这杂志漂亮,就留下来两本。小刁把杂志胡乱翻了一回,又放下了。杂志里都是花样的人物,严妆,华服,鲜衣怒马,满眼都是光华,让人都不敢确信是天上还是人间。人和物也都是靡丽的,奢华的,弥散着远离俗世的高贵气息。小刁看着看着,心头就起了薄薄的气恼。房间里很静。她听得见楼上浴室传来忒啦啦的水声。周末,苏教授和戴芬照例是要晚睡的。小刁屏住呼吸听了一会,仿佛还有音乐,隐隐的,从天边迤逦而来。小刁关了灯。
   周末,整个城市仿佛比平日慢了一拍。风悠悠掠过,把小刁的衬衫鼓起来。头发也吹乱了,她抬抬手,把它们抿到耳后。空气里有一种湿润清凉的味道,仿佛是老家院子里,竹竿上,晾着的成阵的衣裳。小刁把鼻子使劲吸一吸。小时候,她顶喜欢在娘的衣裳阵里捉迷藏。棉布的柔软,肥皂的香气,蹭在鼻尖上,湿漉漉的痒。一颗心怦怦跳着,正得意间,一双脚却泄了密。老马家的早点摊子已经摆出来了。小刁排着队,心里盘算着中午的饭菜。昨天戴芬吩咐过了,说是有客人来。小刁抬眼看了看天,太阳正一跳一跳地上来,把整条街照得明晃晃一片。
  
   【苏教授】
  
   书房里很静。苏教授把自己深深陷在转椅里,手中慢慢转着一支没开过刀的铅笔。昨晚睡得太迟了。头有点昏。戴芬难得好兴致,坚持要一起看完那张碟片。苏教授无法,只有陪着。戴芬穿一件苔绿的睡袍,是苏教授喜欢的那件,在他旁边偎着,安静得像只小猫。苏教授就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抽出一只胳膊来,把身边的女人围住。
   说起来,苏教授和戴芬算是顶般配的一对儿。同学,又是同乡,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可是慢慢就不对了。究竟有哪里不对,苏教授也说不出。怎么说呢,苏教授是个极会应酬的人,北方人叫做打生场的,不论是什么样的场面,他都能够如鱼得水,在人情世故的拐弯抹角处,栩栩地游。相形之下,戴芬在这方面就基本上没有天赋。后天又不肯长进,自然就有了差距。家里缺少一个活泼大方的主妇,苏教授很少把朋友们带回来。他是体谅她的短处。人家只说是苏家夫妻不好客,苏教授就解释,家里地方窄——外面方便。还有一点,苏教授不说,只把它藏在心里。闺房中,戴芬也是少有闲情的。早在儿子苏扬出生之后,他们这方面的心思就渐渐淡了下来。有时候,看着戴芬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苏教授就忍不住一腔的怒火。怒归怒,想一想,也就把自己劝开了。
   阳光慢慢移过来,落在他身上。他把那支铅笔扔在一旁,这才感到口渴了。刚想叫小刁,又忍住了。小刁方才出去买菜了。家里要来客人。小刁这姑娘,踏实,能干,安静。这后一点是顶重要的。苏教授喜欢安静。第一次看见小刁,苏教授就有那么一点意外。小刁是戴芬找的,南方人,这一点,在他们夫妻两个是共识。可是,苏教授没想到,戴芬会找这样一个女孩子,年轻,也就十八九岁吧,新鲜得像是四月的草莓。他知道戴芬。在女人方面,戴芬对他是有戒心的。有一回,他的一个女学生来家里,谈论文的事。女学生长得标致,又正是好年纪,鲜花一般。一进门,戴芬的脸色就不大好看。女学生低着头,恭敬地叫师母好,戴芬只是很矜持地颔了颔首,十足的师母架子。谈话期间,戴芬不好从旁陪着,只是进进出出个不休,把一双绣花软底拖鞋踩得啪啪响。女学生走后,苏教授就发了脾气,把茶几上的一套紫砂茶具掀在地下,豁朗朗跌个粉碎。戴芬躲在楼上,到底没敢跑下来撒泼。苏教授站在那里,看着一地的狼籍,心头掠过一种很凛冽的痛快。碎了。碎了好。都碎了,才好。
   这些日子,苏教授一直为学校里的事烦心。系里刚成立了研究中心,主任的位子,铁定是他的。从大学毕业,硕士,博士,留校任教,硕导,博导,一路走过来,也算是学校的元老级人物,资历都摆在那里,谁都奈何不得。可偏在这时候,从外校调来一个老邹。说是老邹,其实比苏教授还小一岁。这个老邹,江南才子,少年得志,在圈子里是早有盛名的。据说被学校千方百计挖过来,是要委以重任的。苏教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就訇的一下,想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这话看来是对的。其实,苏教授是什么都有了。职称,头衔,名望,车子,房子,从物质到精神,该有的都有了。按说,他不应该再为这么一个研究中心主任计较了。可是,他不计较,有人计较。旁人见了他,都是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仿佛在陪着小心。这小心里有同情,安慰,也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至少苏教授这么认为。这些年,他是太顺了。太顺了就会招人忌恨。平日里,人们都把这忌恨藏在心里,露出的只是笑脸,只是恭维,那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这帮孙子就变了嘴脸。人这东西,真是可怕。
   苏教授重又把那支铅笔拾起来,在手里慢慢转动着。他不能坐以待毙。大家都看着呢。不说旁人,单是自己那一帮硕士博士,也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书桌的一角,几枝百合开得正好。纯净的白色衬了暗绿的陶器,有一种远离尘世的美。小刁这女孩子,倒真是不简单。先前,戴芬只知道把一大捧鲜花买回来,枝叶交错,插在花瓶里,繁华中处处透出一股富丽的俗气。一个文艺学的教授,竟然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女孩子。说出去,只怕都说是杜撰。一小片阳光落在百合的花瓣上,那白色中就透出隐隐的青,简直要透明了。苏教授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心头忽然就燥起来。
  
   【戴芬】
  
   戴芬坐在床边,把一只脚跷在梳妆杌上,很耐心地修指甲。窗帘低垂,只亮着壁灯。有一面墙壁是青砖砌就的,暗青的色调配上粗砺的质感,透出一股子特别的风味。这是苏教授的意思。当初装修的时候,两个人还为这个起了争执。戴芬是喜欢堂皇的,她早看中了同事家卧室的那种壁纸,淡金的底子,上面一亮一亮地闪出无数的梅花桩,说不出的典雅高贵。可是苏教授偏说是太俗,就要最简单的青砖,再好不过。墙上是麦秸编的壁挂,金黄的色调,一个戴斗笠的女子,线条夸张,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旁边是一盏灯,木质的框子,乌沉沉的,年代久远的风尘,都在里面里了。这也是苏教授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家里,苏教授的意志,就是一切了。戴芬心里忿忿的,却又奈何不得。她很知道,在苏教授那里,自己的分量有多重。墙角的那张古筝,是戴芬的旧物。算起来,戴芬也是有家世的人,祖上是江南一带的望族,算得上诗书传家的门第。到了戴芬这一代,虽说是家道没落,却也处处流露着大家的遗风。当年,戴芬的古筝在学校里是有名的。女孩子,容貌之外,倘若再有诗琴书画的才情,就越发平添了几分颜色。其实,戴芬的追求者,绝不止苏教授一个。论起来,苏教授的出身,倒是最提不起来的。苏教授来自南方一个偏远的小镇,全凭了自己的上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按说,这样的两个人,是最不该走到一起的。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戴芬喜欢苏教授的勤奋和才学,他背后的那个家乡小镇,倒也成了吸引她的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在苏教授这里,戴芬自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物,是站在云端的,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待真的触摸到了,倒常常生出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戴芬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随了丈夫去苏家,阖家大小那一种惶然。小镇上的人,世面识见也浅,只是说苏家的儿子读书出息,不单中了第,还娶了个天仙样的媳妇,大户人家的千金。如今从京城回来,就有些衣锦还乡的意思。苏教授那一回喝了很多酒,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戴芬想不出。她只知道,自己让丈夫受了委屈。戴芬是一个守旧的人。戴家的家教很严。尤其是女孩子,近于苛刻了。端正,是首要的,在男人面前,更要既端且凝了。性子里,戴芬原不是一个活泼的人物,如此,就更加了几分拘谨。女孩子的时候,这种拘谨倒有少女的羞涩在里面,反平添了动人的味道。待年纪渐长,这一点就慢慢显出它的短处了。苏教授又是这样一个长袖善舞的人,交游极广,场面上,最是能收能放。有了对比,更显出了戴芬自己的不够。这些年日子越好,换了大房子,苏教授呢,声名日炽,本该比从前好一些的。可是,却更不够了。
  

共 22727 字 5 页 首页1234
转到
【编者按】一对高级知识分子,一个乡下的小保姆,无论身份的高贵与低贱,谁都走不出俗世的风尘。而风尘世界里的故事如何演绎出精彩,就请阅读《世事》,它会让本已平静如水的心境陡然荡起波澜。 欣赏,期待更多精彩!【编辑:夏日雨荷】【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1011902】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夏日雨荷        2011-01-18 12:46:03
  一对高级知识分子,一个乡下的小保姆,无论身份的高贵与低贱,谁都走不出俗世的风尘。而风尘世界里的故事如何演绎出精彩,就请阅读《世事》,它会让本已平静如水的心境陡然荡起波澜。欣赏,期待更多精彩!【编辑:夏日雨荷】
一直都在渴望,渴望在文字中寻找一个灵魂的栖居地。
2 楼        文友:寒雪        2011-01-19 17:03:55
  以教授家里小保母的视角,描述了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成员间的关系,苏教授、戴芬,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的婚姻,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不和谐,小刁,菜市场买菜的女人,漂亮的女研究生,电话中柔柔的女声,无不反映出生活背后的故事,一个家庭之外的缤纷色彩。故事给人真实感,慢条斯理地揭示出当今生活的本真。读过,学习。
吃官饭,放死骆驼,闲不住时,说说疯话。
3 楼        文友:司药        2011-03-02 00:42:43
  以下两句有漏字,药做了添加,请秀莹添加:)
   苏教授,特为她(此处少一“她”字)买回来的,/小刁的父母,一(此处少一个“一”)向是很要面子的,/
  
   再读秀莹作品,还是药之幸事:)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4 楼        文友:司药        2011-03-02 00:43:38
  《世事》之即看即感。
   这样的两个人,是最不该走到一起的。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看似的阴差阳错,实质上,却是命中注定。
   沉闷的高知夫妻,不是岁月惹的祸,只缘情调各异,各设堡垒。
   这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岂是一步两步能够轻易跨越的。——这之间,千山万水的,不是人的距离,而是心的律动。
   “这没有办法。她高兴,他就高兴不了。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不高兴。”怪,还是少见多怪?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居然会如此。但,现实中,类似的案例还少么?少了女主人的家,突然间就有了一份明艳、一份轻快。这种场景,被读者看了去,男人会意一笑,女人顿生寒意。如何做丈夫,怎样当妻子,便生生地堵在心头,索要答案。一家一本账,夫妻间浸入流年的平淡才是最要命的那本账。有人,能在流年中赏得平淡,欣然相守,有人,便会把流年捂作沉闷,让它横冲直撞地扼杀一切,包括爱情。教授是被小刁“魇住了”了么?不过是,苏教授突破沉闷、意欲获取新鲜而搅皱的那一池春水。
   掩卷意未尽。药还是认定,秀莹作品最动人之处,莫过于那些饱醮原汁原味生活的体验、场景和感思。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5 楼        文友:司药        2011-03-02 00:44:14
  斜倚在电脑椅中,怡然地看苏教授、看戴芬、看小刁“走来走去”,及至“秋已经深了”才猛醒——一切原来只在纸中。只在纸中?恍然中,世事便细细碎碎地,漫过来。
   世事。照例的细细碎碎,照例的千人一景。只是,浸在《世事》的细碎、景致中,药怎么就可以无视深不可测的夜色,或会心一笑,或心意沉沉?
   家佣、教授、女主人,很容易出故事的脚本。但实际上,故事来得自然,如春之风沙、冬之雪——望眼周遭,极目的情节雷同。秀莹所述,还真不只是书中事。如果硬要说是,那么,药倒愿意被沾着生活气的书中人和事,牵引着,风轻云淡地看身边那些人、那些事。
   秀莹作品,最大的特点是生活,最大的弱点也是生活。因为生活,写实的文字便与有着同样感受的读者有了天然的亲和、亲近。而同样因为生活,就显得恢宏不足、小器有余,而与名篇大作有了距离、分了层次。但,药无可救药地偏好这类小女人般的文字——如同蛋汁倾入沸水,飘浮的那丝丝缕缕的色香味养形,熨贴,入心入脾。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6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审        2011-03-02 20:38:42
  世事无常,世事又如常。本篇能以极家常的手法写出那样冷暖自知的滋味,又在这人人习见的滋味和场景中发掘出不常见的内蕴,此可见作者把再见生活的能力和善于思考的长处结合得相当熨贴。贴恋着人生刻出来的文字,自有人所不及的厚度、温度和维度。
7 楼        文友:桐疏枝寒        2011-03-06 16:11:31
  拜读之后,心似波澜四起,但,静下后,细细地想一想,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的多彩,有时也是那样的无奈。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看得懂、看得透的。并且,有的时候你还会看走了眼。
   欣赏朋友富有极强的生活味道的优雅文字。
8 楼        文友:心花一瓣        2011-03-16 21:19:11
  【山花品茗】
   为《世事》中的都市男女把脉
   爬过了那一座山,山那边又是另一座山,因此,我总觉得自己离都市似乎很远很远,远到遥不可及。可是当我迷上了付秀莹老师的《世事》,却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了大都市的气息,作品字里行间暗涌着的一波一波乡村与城市相互交融着的气流也悄然漫卷起了我的心潮。
   一个周,整整一个周,我一直在《世事》中留恋往返,一如在品一杯香茗,那氤氲的茶香里,含蓄中不乏宁静,典雅中犹涵蕴藉,意在言外,于无声处听惊雷。小说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当我一步步走近作品中的人物,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人物内心深处漫卷的风暴和汹涌的波澜。跟随作者走进作品人物的心灵世界,聆听到了作品中的人物在这风暴和波澜中发出的叹息和呼喊,真切地感受到生活在都市里的像苏教授、戴芬这样一群高级知识分子的精神层面潜伏危机和心灵窘迫,领会到了作品借助《世事》所揭示的纷繁复杂的精神意蕴。
   付秀莹老师这哪里是在写小说?分明是在为都市里的大男大女把脉诊病,为在婚因围城中冲撞突围几欲窒息的患者开了一帖救治的良方!
  
   小说的成功之处在于对不同人物性格的塑造,对其内心世界的深入洞察与披露深邃而细微。人物的情感渲泻得丰富、复杂而微妙,作者并没有以一个完整的故事贯穿始终,而是以散点透视的方式,去写“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中的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的遭际,让我们看到了一对看似天造地设的美满婚姻时光中的流变以及所潜藏的危机。并通过冷静的透视,揭示了产生这种危机的主、客观因素。作者从不同的视角去探视其中隐秘的褶皱,曲折的迂回,幽暗的不为人知的人性的角落。同时也让我们感知了小刁,这个来自农村在都市辛苦打拼的农村女孩,她的憧憬她的追求,以及她人生路上苦苦挣扎中的无奈与失落。
   从融入都市走进了苏家那天起,小刁的视线便已经开始在男女主人身上扫描,初进苏家,小刁是带着眼羡的目光在仰视着苏教授和戴芬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大学教授的光环笼罩着他们,书香墨趣浸润着他们,身居繁华的都市,居住着豪华的楼宇,无忧无虑。他们的婚姻,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感情生活,看似温晴和煦、风平浪静。
   “戴芬穿一件苔绿的睡袍,是苏教授喜欢的那件,在他旁边偎着,安静得像只小猫。苏教授就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抽出一只胳膊来,把身边的女人围住。”我们不难想象得出,当苏教授手臂弯伸向妻子时是勉为其难的。
   “苏教授和戴芬算是顶般配的一对儿。同学,又是同乡,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可是慢慢就不对了。究竟有哪里不对,苏教授也说不出。”
   曾几何时,“在苏教授这里,戴芬自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物,是站在云端的,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待真的触摸到了,倒常常生出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然而当他们走出了浪漫的婚姻童话王国,去演绎锅碗瓢盆交响乐时,他们却不知如何去面对原汁原味充满了酸甜苦辣的生活。这也让他们的婚姻蕴藏着不安定的因素。
   “从菜场回来,小刁心里还有些跳。这怎么可能?”
   是啊,苏教授怎可能背叛自己的妻子,在菜市场上与另 一个女人勾肩搭背招摇过市!然而,这极不和谐的一幕却让小刁看得真真切切切,明明白白。让她意识到苏教授与戴芬婚姻之间潜在的问题。小刁从苏教授脱下的衣服上闻到了那散发的异样的香水气味,进一步证实了她自己的判断。怀着涉猎和好奇,小刁将她的目光扫描到了苏教授与戴芬之间那琐琐碎碎的生活细节之中。并且也让她越来越感到这对夫妻之间关系的异常。
   婚姻危机谁之过?
   苏教授与戴芬的婚姻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责任在谁?是怪苏教授的移情别恋,还是怪小刁这个第三者的介入?我想与此无不关系,但问题的关键是出在戴芬身上。
   “平日里,在苏教授面前,戴芬倒还是温顺的。大凡在人前,特别是有小刁在,戴芬总是不肯有半点容让,仿佛必得跟丈夫争个长短高低,并且,专意要把胜利的成果摆给人看。”
   知书,自然也该达理,戴芬平时与苏教授也总能和平相处,有时甚至表现出小鸟依人式的温柔与体贴,可是每当家里来了朋友或是客人,她为什么就趾高气扬,甚至对登门向苏教授讨教问题的漂亮女生冷脸冷言冷语,对农村来的小保姆她都要时时提防,颐气指使,甚至不惜让自己背上一个恶妇的罪名?在感情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自私的。戴芬也不例外。学高为师的戴芬却偏偏忽略了一个尽人皆知的道理:婚姻就像手中的一把沙子,一不小心,很容易洒落。于是人们就会抓得很紧。但抓得太紧,沙子也会从指缝流出,更准确的说是因为用力太大,沙子在手里没有足够的空间,被挤出去了。只要手朝上(把握大方向),将五指轻轻并拢(适当方法),沙子就会稳稳的呆在手中。
   但是与苏教授一起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戴芬,只看到了苏教授在人生的风雨中完成着从白马王子到凡夫俗子的蜕变,除了感知因老公对自己的冷漠而带来的失落之余,她何曾去追问过落至如此境地的真正原因?怎肯承认她为此而必须承担的责任!她只知自己当年是下嫁给了眼下的老公,所以她情愿让自己的梦想延续在童话里,通过自己烂漫的描述而将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婚姻骄示于人,可是她哪里知道,她在外人面前当着老官面儿的盛气凌人表面上为自己挣足了面子,实际上却让老公颜面尽失,也一次次冷了老公的心!
   男人是用来崇拜的,无论他的社会角色是高贵或是卑微,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要被自己的女人崇拜着才能骄傲地活着。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永远只是美丽的传奇,现实生活的染缸终于将戴芬心目的白马王子或苏教授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浸染成黑马王子和黑雪公主,可是戴芬却偏偏忘记了幸福婚姻的健康指数是一个永恒的定律:他的男人喜欢一直被她崇拜着!可是位尊职优的戴芬为什么又偏偏忽略了这一点!
   她的矜持,她的端庄她的凝重让她不再激情不再浪漫,但她哪里知道交游方泛风趣儒雅的老公并不曾从玫瑰色的梦境中淡出!他的感情需要渲泻,他的激情需要释放。乔迁之际请来了女同事帮忙,对戴芬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何曾理解到苏教授难言的苦衷?如果他的妻子能够独挡一面,游刃有余的应付一切,那位同事何至于反宾为主,让自己身处尴尬的境地?
   “在女人方面,戴芬对他是有戒心的。” 这就难怪来苏家与苏教授探讨论文的标致女生要遭遇戴芬的冷脸,进了苏家的小刁,时时处处要遭受戴芬的挤总挑剔与排斥。她希望能把老公看看紧紧的,守得死死的,然而,她与苏教授的那份感情,就如同手里攥着一把沙子,她攥得愈紧,流失的反而愈多。
   一个女人要想彻底征服一个男人,单有戒心有什么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牢牢抓住老公的心。
   戴芬的守旧、矜持,在年轻时让苏教授感受到的是犹抱瑟琶半遮面的羞色美,平添了动人的味道。然而戴芬哪里知道:走进了婚姻围城的苏教授早已经改变了他评判女人的标准:女人不需要以美貌,才识,聪明,,地位,名誉,社会关系做资本,他需要的是从女人那里得到理解体贴和崇拜,他需要女人把他当男人看,可当这一切不能如愿以偿,难免会让苏教授在家中感到机械觉得单调,他甚至会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得灰头土脸,没有颜面,没有尊严。就难免在围城之外寻花问柳,另觅新欢!两个人在生活习性与志趣上的差异也埋下了他们婚姻危机的祸根。这也难怪家庭聚会时被苏教授请来的女同事能喧宾夺主,让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女主人却无所适从。也难怪小刁能够见到苏教授与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成双成对地穿梭于菜市场的人流之中!
   可以说,她情商远远不及乡下新来的打工妹!
   在小刁的眼中,苏教授首先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教授。“苏教授在一家很厉害的大学教书,只听那名号,就让人心头一震。”大学的名号便可让这个初涉都市的女孩一禁不震,教授的头衔更足以让这个乡下的女孩油然而生几分顶礼膜拜。
   “对于苏教授的书房,小刁一直很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呢。在这个家里,有两个地方,对小刁来说充满了神秘。”对新来乍到的小刁而言,她心怀几分神秘,也怀几分好奇。当第一次步入书房,亲眼看到“满屋子的书,煌煌地摆在那里, 令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威压。”——在那满屋子煌煌摆在那里的书的映衬下,这个乡下的女孩骤然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心头涌起是难以企及威逼感:汗牛充栋!实在难以想像。这个女孩长这么大,才读过几本书!置身苏教授的书房,也让她更深层次地理解了自己的浮浅和无知。曾几何时,这所大学对小刁来说也只是梦中的憧憬而已,而今天他有幸走近了这所大学里赫赫有名的教授,与他们同室共处,能为他服务,为他效力,她知足,她荣幸。她虽不曾读得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但可以来品读这些书的主人,应该说,她与苏教授的际遇,也是她人生中一个全新的开始。
   可不,确实是新的开始——小刁开始做上了美得有点迷离的梦,开始对从未涉足过的小天地里进行探寻。当她始在这间富丽堂潢的居室里穿梭行走的时候,她还像是一个在童话王国里的女孩,怀有几分敬畏向这位学者渐渐走近,去猜度他的所思所想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时的所作所为。
   我想也正是因为戴芬忽略了自己老公身上值得崇拜的地方,或者是失去了吸引老公的魅力,才使得这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同床异梦,心生厌烦,日渐冷漠而疏远,幸福的感觉也会在岁月中被风蚀殆尽。
   在小刁眼中,苏教授同时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她深入进了苏教授的生活,当苏教授以他全真面目向她揭示和呈现时,这个心思细密的女孩开始思索,开始疑问,因为与他朝夕相处的苏教授不仅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教授,他也是一个最普通最正常食着人间香火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他向往着家的温馨,他渴望着爱的沐浴,他希望摆脱沉重的生活的束缚,有他可以自由翱翔的情感天地。 她的视角已经触及到一个性情中的男人内心深处柔软的角落,她既懂得欣赏,更懂得体贴。因为她知道,一个男人既需要崇拜,又需要体贴。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把他当孩子来哄。
   小刁是一个进退自止收放有度的女孩,她并非要从心想介入苏教授的感情生活。 “小刁向来是一眼睁一眼闭的。在这样的人家做事,自己一个女孩子,该谨言慎行才好。人家终究是夫妻,自己一个外人,又是这种身份,时时事事,都要知道本分。”当戴芬是把她当成敌人乃至情敌,这让小刁很不安。可是“她想起戴芬的那一张脸,心头又是一片悲凉。凭什么,戴芬她凭什么呢。自己的丈夫,防贼似的防着就是了,凭什么要把她小刁牵进去?自从进苏家以来,小刁尽管行止进退自有分寸,也无可挑剔。可无端里还是招来了戴芬无端的猜忌。只因为小刁只是他们家的阿姨,一个外地的女孩子。” 在小刁的人生字典里,她信命,但不认命,“同样是女人,凭什么戴芬就该对她吆五喝六,颐气指使?”
   吃醋是女人的本性。但戴芬这个醋吃得却是将小刁一步步往死胡同里逼。佛急跳墙,真的把她逼急了,难免让她想跟这个女主人赌上一局。因为她清楚她拥有的资本,年轻、漂亮,青春、活力。
   “小刁把披肩摘下来,在肩上裹住,让一端从颈后绕过来。她往镜子里张一张,不觉就呆住了。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呢,她都不敢认了。小刁把身子旋了一圈,又一圈,心里就叹了一声。”女人爱虚荣,披肩往肩上一披,小刁那虚荣心并没有得到满足:“小刁还是觉得,这条披肩,于自己更为相宜。这两年,戴芬是明显胖了。
   小刁是一个冰雪般聪明的姑娘。苏教授的地位,名誉,社会关系甚至相貌,风趣,学识,智慧一下子就博得她的青睐,女人更希望从男人那里得到特别的恩宠。她不想总是那么自惭形秽,那么战战兢兢,那么如履薄冰,那么手足无措。当她把戴芬的披肩围在脖子上在镜子面前转着圈自我欣赏时,她的内心深处就萌生着不安分的欲望,因为在她看来,这披肩于她才是最合适的。因为戴芬在她眼中已经太胖了。她渴望着她崇拜着的心仪着的男人能在心目中能给她留有一隅。
   在苏教授眼中,苏教授是一个活得不容易的男人。小刁更懂得,作为一个男人,苏教授也真的不容易。他有尊严,爱面子,因此面对职场上优胜劣汰的较量,官场上你上我下的拼杀,他不得不煞费苦心绞尽了脑汁,在家里,当着外人,他还得虚与委蛇,听凭戴芬的大呼小叫,摆冷脸使性子,赢得好丈夫的美名。可是苏教授积压于心头的惶惶不安与忧心忡忡,作为妻子的戴芬却从未给过些许的体贴与慰藉。但作为旁观者的小刁却是一葱拌豆腐看得一清二白,心思细密的她在看似漫不经心中刻意地营造了一种让苏教授怡心悦情的生活情调,让他心头的焦虑暂时得以缓解:尽管只是“书桌的一角暗绿的陶器里插上那么几枝洁白的百合,可这看似不起眼的点缀,却让最懂生活情趣的苏教授对小刁又添几分好感:“小刁这女孩子,倒真是不简单。”
   在称道小刁同时,苏教授有意无意却却拿小刁与戴芬做起了比较。无形中的比较又让苏教授心中的天平有些失衡。 在苏教授眼中,小刁还是一个满有灵气的女孩儿,知书达理。聪明乖巧,苏教授对小刁的好感与日俱增,这也使他与小刁的神交成了情理之中的事。苏教授的情感缺撼需要补白,小刁自然成了最佳的人选。
   按理说,“一个是教授,学者,男主人,另一个则是乡下来的女孩子,家里的小阿姨。这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岂是一步两步能够轻易跨越的。”然而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意念中,苏教授的情感已经错位了。他对小刁分明已经有了非分之想。苏教师是一个学者,但他也是一个生理心理健全的男人。他食着人间香火,也不曾超凡脱俗,他有七情六欲,他的精神需要寄托,他的生理欲望需要满足,他的激情需要渲泻。他的难处需要女人来体谅,当他遇上了懂他的女人,就难免会让这个乡下来的女孩子给魇住了。
   在小刁心目中,苏教授有时更象一个孩子。 “苏教授这样一个人,性子好,朋友那么多,学问又这样大,在太太面前硬撑着,如今,在她小刁跟前,可就是一个宠坏的孩子了。” 瞧,让戴芬一向鄙夷不屑的小刁多么懂得男人的心!
   小刁更懂得征服男人的杀手锏就是去崇拜她所喜欢的男人。正是缘于她对苏教授的这份崇拜,让苏教授发觉得自己依然是一座丰碑,是一座高山,自然让对小刁的赏识超越了身份超越了学识超越了地位。
   婚姻的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知道。在苏教授的意念里,阳春白雪的戴芬,远远不及小刁这个小保姆,因为这个乡下打工妹带着泥土芬芳的宛约诗篇诗,轻轻地,缓缓地,释放出来,扩展,弥漫身心,将他暖暖地包裹,熏陶,让他沉醉其中而欲罢不能。
   更何况,苏教授与戴芬的婚姻原本就不是一对并蒂开放的莲花,因为他俩原本不是长在同一根上,曾经生长在不同的家庭背景。现在到了一起,也都是从污泥中吸取营养的,它们无法禁止周围的水永远不起波澜,也不能永远鲜艳夺目。
   在婚姻生活中,他们的磨擦和碰撞也自然不可避免,他们彼此的磨合、理解、沟通和包容,加以解决和缓冲。他们都不希望让婚姻变成禁锢的围城,都希望婚姻的鞋子更适自己的脚,但他们却不懂善待自己,善待对方,善待婚姻,珍爱家庭。在情感的磨擦碰撞中心生怨恨,为家庭琐事斤斤计较,这就使得他们的婚姻出现动荡与不安。
   要想享受幸福的婚姻,需要拿出你的真本事,让爱情永远保鲜!婚姻保鲜与成就一番事业一样,需要智慧和才能,需要不断学习和修炼。在某种意义上说,小刁堪称戴芬的老师。
   学识、地位、身分不可能成为婚姻永恒的砝码,下嫁、仰视或高攀也不能一世当成维系婚姻的资本,更不能将幻想的完美当做现实的存在去追求,戴芬如果肯放下姿态,怀一颗恻仁之心包容之心,俯高就低,学会去崇拜自己的老公,用爱心和责任精心经营好自己的家庭,她与苏教授的婚姻也不至于岌岌可危的婚姻
  
   读完了整部小说,每每感念于作者细腻的笔触,既带给了我温情的润泽,又带给了理性的思考。作者的笔墨既挥写了城市达人,触及了乡村保姆,也说再现了苏教授、戴芬、小刁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结,同时也折影着人与人、乡村与城市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让我们真切地感知到在苏教授与戴芬之间看似金玉良缘的婚姻外表下烙印着心灵褶皱,负载着的精神伤痛。
   情感没有对错。爱也好,憎也罢,这是每一个的权利。作品不曾落于俗套,作者并没有一味地平铺直述,去追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单调地叙述苏教授的“外遇”,也没有去谴责他的情感的不忠,当然也没有对他抱以同情与谅解,分别从苏教授视角,小刁的视角、戴芬的视角,极为细致地去刻画着都市里不同层次群体的喜怒哀乐。将人物各自的内心世界呈现在读者面前,让这些人物带着不同的心态,怀着他们的喜怒哀憎站在不同的角度带着个人的主观感受相互审视、相互欣赏或斥相互排斥。从而让读者真切的直面了三个人内心情感世界的苦闷彷徨和苦苦挣扎,他们彼此间内心深处的委屈、较劲、妥协以及退让,种种情感的纠葛彼此缠绕,逐一呈现于读者面前。这样相互交织这样的叙述角度与剪裁方式,既化解了叙述者的尴尬,同时在艺术上也深得传统美学之精髓——温柔蕴藉,让人处处感受着故事情节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
  
   “小刁忽然就想起了从前菜场上看见的一幕。秋日的阳光静静地晒着。街上的人都匆匆的,来了,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忙着什么。一个卖橘子的,挑着担子悠悠走过。世间的欢乐和烦忧,都被他挑在肩上了。
   “一片梧桐的叶子从容落下来,极慢,极慢。小刁踮起脚,再怎么,也看不到它掉在地上的样子。
   秋已经很深了。”
   卖橘子的人挑着担子悠悠的走过,肩上挑的世间的欢乐和烦忧中是否也有苏教授的几许,抑或是也有戴芬的一些?但我更希望他能挑走小刁的烦忧与不安。
   往事尽被风吹雨打去,云,飘着飘着就散了,烟,吹着吹着就没了,在风力的作用下,云和烟都会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小刁与苏教授、戴芬之间这段鲜为人知的往事已离我们渐行渐远。从读者的角度看,真希望“往事如烟”,也许小说中的小刁和苏教授倒祈盼“往事如画”,尤其是苏教授能够更希望他机械单调乏味的日子能凭添了几抹激情的浪漫,小刁也渴望自己能够在肥皂泡般的梦境中永远也不再醒来。
   其实小刁应该永远明白:“他们离她这么近,可是,他们又是那么遥远。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小刁永远也无法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是精神层须的。她充起量只能是苏教授感情生活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当激情不再冲动,生活还将会风平浪静。
   然而,“秋节已至,落叶遍地,小刁纵使踮起了脚尖,也看不到叶片掉在地上的样子,” 小说的帷幕在带有几分凄婉的秋色中徐徐落下。但我仍然有些欲罢不能。我真切希望小刁与苏教授的这段艳遇也一如这一片落叶零落成泥,在记忆中被岁月慢慢剥蚀。
但愿意绽放成一瓣心花,长成一棵小草,愉悦心境,点缀江山。
共 8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