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吐露心曲
　　 她曾是赌场上一掷万金，输赢百万的赌王。当她把自己的人生押上赌台时，她已经输得失去了自我。
　　 ——林儿
　　
　　 一年相处下来，耿小丽少了赌场上的勾心斗角，少了舞场上的争风吃醋，少了莫名其妙的哭笑怒骂。多了脉脉温情，多了恬静舒适的生活。她陪他双双一起外出旅游，晚上她灯下伴郎夜读……
　　 这一切竟是如此随意，又是如此地安详。她的心宽了，脸色红润了，青春又回到她的身上，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让她想早日拥有一家，一个爱她的好丈夫呢？
　　 “春明，你不想和我结婚是吗？”耿小丽看到赵春明那惊疑的表情，一股酸涩复杂的感情，油然而生。
　　 “我……”
　　 耿小丽为什么要结婚，赵春明确实搞不懂，他们是在相爱吗？他爱耿小丽吗？他真的能娶她为妻吗？说实话，赵春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耿小丽结婚，他一直认为耿小丽和他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
　　 赵春明犹豫片刻终于说：“小丽，你曾经对我说过……”
　　 “我说过什么？”
　　 “你不是说从来就没有真正爱的过一个人吗？你不想结婚，不想做婚姻的奴隶。”
　　 “我……”耿小丽一时无话可说，她能说什么呢？这话实实在在是她自己说的。
　　 在医院里，是她亲口对他说的，当时说这话时她是那么坦然，那么自信，那么自豪。现在想想自已是多么幼稚可笑啊。
　　 她渴望有个家，渴望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可是，这个愿望现在怎么向赵春明表白呢？想到这里，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好无奈。
　　 赵春明还是第一次看到耿小丽这么动情，这么伤心，他的心软了。这时候的赵春明，是矛盾的。他与耿小丽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一拖近一年多。他困惑，他痛苦，他烦恼，当然他也有眷恋。他恨自已的意志太脆弱，没有守住自已的感情闸门，毁了河堤，淹没了自已，使自已不能自拔，也伤害了自己最喜爱的女友瑛子。
　　 他怕，他知道耿小丽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她浪迹江湖，交游广阔。说声高兴，一掷千金；说声翻脸，六亲不认。说不定哪一天她不高兴了，就会把自已一脚踢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耿小丽也确实有了一点感情，他体会到耿小丽对他的感情是真诚的、细腻的、热烈的，使他感受到家庭生活的乐趣和温馨。
　　 看着小丽哭得很伤心的样子，他心中也有一些舍不得。
　　 “小丽，你让我想想，我们认真地谈一次好吗？”
　　 “……”小丽依然哭泣着，一句话也不说。
　　 “小丽！”
　　 “春明，我爱你。”
　　 “说心里话小丽，我也爱你……”
　　 “你骗人！”
　　 “你听我说，小丽，你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赵春明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维有感情的男人。怎么会不懂爱呢？再说我们相处一年多了，你对我的关心体贴，从工作到生活都无微不至地关怀我，照顾我，我能不知道吗？”
　　 “春明，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说句良心话，小丽，我需要一个贤惠美貌的妻子。”
　　 耿小丽听了赵春明话话，心中又是宽慰，又是感慨，便紧紧地抱着赵春明。
　　 “春明……娶我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小丽，不是我不想结婚。说句心里话，我怕你以后再……”
　　 “怕我以后在赌博，再和别的男人来往是不是？”
　　 “是。”
　　 “春明……”
　　 “小丽，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不！春明，你是怕我放荡不羁，将来无法收场？”耿小丽是个聪明人，她当然明白赵春明的心事。
　　 “是的，小丽。我真怕有一天你……”
　　 耿小丽吻着赵春明，泪水滚滚而下。
　　 赵春明心中一阵不忍。
　　 耿小丽羞愧地说：“唉！春明，现在我无法表示自已的忏悔，也无法表白对你的爱。但是，春明，请你相信我，我向你发誓！”
　　 “……”
　　 “如果我不痛改前非，如果我不同你白头皆老，我就不得好死！”
　　 “小丽！”赵春明激动地捧着她的脸膀狂吻起来。
　　 赵春明还是在耿小丽的一阵浪叫声中妥协了。
　　 早上起床后，小丽高兴的哼着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昨天夜里，两个人都吐露了各自的心曲，两颗心又贴近了许多。当小丽提出下个十六号结婚的建议时，赵春明没有表示不同意，但也没有表示热烈赞同。
　　 现在，赵春明望着耿小丽乐开了花的脸蛋，心情比较复杂，不知说什么是好。
　　 “春明，等一会你陪我去买一些小礼品。”
　　 “买什么小礼品？”
　　 “傻瓜，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为我们高兴高兴嘛。”
　　 “小丽，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下个月十六号是不是太仓促了？”
　　 “不仓促，春明，你又怎么啦？”
　　 “小丽，结婚要准备新房，要买结婚用品，也得有个思想准备吧？”
　　 “春明，什么都不用你想，一切都有我来操办，你安心上班就行了，等着做你的新郎吧。”
　　 “小丽，我家在农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是母亲一个人把我抚养大的，她吃辛受苦供我读书上大学。现在我工作，每个月还要给母亲寄一点生活费，所以我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钱。我想结婚的事，我们等一段时间再说好不好？”
　　 “春明，钱不用你担心，谁不知道我耿小丽有钱，就你傻。”
　　 赵春明还能说什么呢？
　　 走在大街上，小丽就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她高兴地挽着赵春明的手，生怕他被别人给抢走似了。
　　 也许女人在快乐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
　　 “春明，快来看，这个小猪漂亮吗？”
　　 “这只是一个储蓄罐吧？”春明敷衍着。
　　 “太漂亮了，春明，我们买两个好不好。”
　　 “一个就行了，要那么多干什么啊。”
　　 “好！一个就一个了。”
　　 他们满载而归了。
　　 刚踏进家门，小丽就开心地大叫起来：“小芳，快来看看我给你们买什么好礼物了！”
　　 “小丽姐，你们回来啦！”
　　 “回来啦！”
　　 “快点，让我抱抱小宝。小宝，阿姨好想你哦！”
　　 小芳从来没看到小丽这么开心过：“小丽姐，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啊？”
　　 “小芳，我和春明下个月十六号结婚了。”
　　 “小丽姐，真为你高兴啊。我们的小丽姐终于要结婚了。”
　　 “该死的小芳，乌鸦嘴啦，什么叫小丽姐终于要结婚啦？就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小丽姐，小芳说错了，打嘴。”小芳说着在自己的嘴巴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别闹了，小丽，快点上去吧，我好累。”赵春明提起包对小丽说。
　　 “好，我们上去了。”
　　 耿小丽每天还是按时接送赵春明。赵春明上班后，她就开始布置新房，买结婚用品。里里外外都是小丽一个人在张罗着。
　　 最高兴的是小丽的爸爸，他看到女儿为他找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婿，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自己的女儿有能耐，找了个大学生女婿，还是一位医生。
　　 他慷慨地拿出一大笔钱来，为他们举行了一场豪华的婚礼。他握着春明的手说：“春明，我只有小丽这一个女儿，可惜我没调教好她，现在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有你管着小丽，小丽也许有救了。”
　　 赵春明望着老人，心情复杂极了，他并没有要结婚的兴奋，出于礼貌他只是微笑说：“爸，您放心吧，小丽说过，她会改好的。”
　　 “好！好！爸爸这就放心了。”
　　 全医院的人都知道，赵医生下个月十六号要结婚了。并且找了一个大款老婆，这都是耿小丽来接他时向他的同事们宣布的。可是，赵春明总感到心中不踏实，更感到对不起瑛子，他很想找瑛子好好谈谈。
　　 有时候，在班上时碰到瑛子时，他想和她说几句话，瑛子总是像不认识他一样的走开了。
　　 赵春明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淡黄色的天花板。心中突然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疼痛。随着结婚的日子临近了，赵春明的心，却越来越感到恍惚不安。
　　 “春明，你在想什么呢？”小丽撒着娇搂着他的脖子说。
　　 “没想什么。”
　　 “那你看看还有哪些人要请，把名单排一下。”小丽对他说。
　　 “没有什么人要请了，差不多了。”春明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叫‘差不多了’？结婚是大事，一辈子结一次婚，该请的人都要请到了。”
　　 “小丽，婚礼还是越简单越好，你那些狐朋狗友，最好都别来。”春明显得很不高兴。
　　 小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赵春明，眼泪滚滚而下。
　　 “小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太张扬。”赵春明哄着小丽说。
　　 “春明，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到底，你还是瞧不起我，对不对？”耿小丽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没……没有，别哭了，小丽。”
　　 “春明，说实话，自从认识你，我和那些朋友早就断了来往，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应该相信我才是。”
　　 赵春明拍着小丽的肩膀说：“小丽，不是我不相信你。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让人说三道路四的。”
　　 “春明，我向你保证，对不起你的事，我耿小丽就是死也不会再干了。”耿小丽哭得伤心极了。
　　 “小丽，最近够你累的了，别哭，好好睡一觉。”小丽心满意足的抱着赵春明睡了。
　　 赵春明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赵小丽，感慨万千。他不得不佩服耿小丽的演技，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一个女人，靠做生意发了。她究竟有多少钱他并不知道，只是听人说她已不是百万富婆了。他并不在意她钱多钱少，既然自己和她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自己也是有责任的。都说男人难过美人关，其实不然。赵春明并不是因为耿小丽的美貌和她在一起，说白了，是为了性。自从和耿小丽有了那一次，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他知道自己对耿小丽是有看法的，他不欣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地让她牵着鼻子走，一次又一次和她交媾在一起……
　　 “春明……你别离开我……”耿小丽在睡梦中喃喃地说。
　　 赵春明一阵心痛，不能说他对耿小丽是没有感情的。
　　 一年多来，耿小丽对他的关爱是无微不至的，他从吃、穿、住、用、都是耿小丽的，耿小丽用钱大方，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到这些，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感到愧疚。
　　 耿小丽翻了一下身，趴在赵春明怀里睡了。赵春明抱着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突然想到瑛子。那时候，他和瑛子一起上夜班时，有时瑛子睡了，他就坐在瑛子身旁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模模糊糊中，赵春明也睡了，抱着他的瑛子睡了。
　　 赵春明是爱瑛子的，瑛子才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可他做了这种荒唐事，并且越陷越深。他无脸向瑛子解释，也无法求得瑛子的谅解。
　　 他痛苦对瑛子说：“瑛子，我对不起你。”
　　 瑛子瞪着眼睛对他说：“赵春明，你不配和我说话。所谓猪有猪群，狗有狗有档，苍蝇和屎来往。去做你的新郎官吧。”
　　 “瑛子……”赵春明失声叫起来。
　　 “春明，你还是忘不了她。”耿小丽推醒赵春明说。
　　 “小丽，我刚才梦见瑛子了。”此时的赵春明心如刀绞。
　　 “春明，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不能再想她，你要忘了她知道吗？”耿小丽一肚子怒火却不敢发作，可怜兮兮地对他说。
　　 “小丽，我并不是想她，只是感到对不起她。”赵春明违心地说。
　　 “有什么对不起的，结婚了还可以离婚的，何况你们还没结婚。”
　　 “睡吧，只是一个梦而已。”
　　 耿小丽又睡了。
　　 赵春明看着耿小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婚姻是否能维持下去，维持多久，能不能白头皆老，风流成性的耿小丽否是能真正地悔过自新。
　　 他怕，他怕耿小丽有一天会毁了自己。可现在他已陷入这段感情中，弯弓没有回头箭，看来是只能进不能退了。
　　 第二天早上，耿小丽送赵春明去上班时说：“春明，今天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中午可能赶不回来了。你就在医院食堂吃点吧，晚上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是不是要出去买东西。小丽，别太浪费了，其实婚礼越简单越好。”
　　 “不是，我想去你老家，把妈妈接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妈妈年纪大了，也应该享享老福了。”耿小丽笑嘻嘻地说。
　　 “小丽，来回几百里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请假和你一起去的。”赵春明感动了，他没想到耿小丽这么通情达理，了解他的心思。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不是忙嘛，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丑媳女总要见婆婆的，我自报家门，还怕妈妈不认我……”耿小丽调皮的样子，赵春明感到可爱极了。
　　 “小丽，你真好。”赵春明激动地抱着耿小丽亲了一下。
　　 其实，耿小丽去接婆婆来，也是为了讨赵春明的欢心。她知道赵春明是个孝子，从小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扶养成人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