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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聆听《木垒河》浅吟低唱的女之悲歌


作者:心花一瓣 进士,10136.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376发表时间:2011-01-29 00:01:18
摘要:走进了长篇历史小说《木垒河》,也让我走近了作品中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去感受他们脉膊跳动的韵律,体会作品中人物的喜怒哀乐。牵出了更多的人物命运。去感知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感知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人物之间的关系,他们大起大落的命运,和他们酸甜苦辣的生存状态。静静伫立于木垒河岸边,我分明听到了木垒河浅吟低唱的女人的悲歌:

走进了长篇历史小说《木垒河》,也让我走近了作品中一个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去感受他们脉膊跳动的韵律,体会作品中人物的喜怒哀乐。牵出了更多的人物命运。去感知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感知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大起大落的命运,和他们酸甜苦辣的生存状态。静静伫立于木垒河岸边,我分明听到了木垒河浅吟低唱的女人的悲歌:
   1、汪秀英,封建礼教教枷锁下的悲苦女人
   一家有女百家求,然而在媒妁之言下,与汪秀英定亲之后一个个相继过世的准丈夫让这个可怜无辜的汪秀英不得不背上克夫的罪名。让汪家的千金跌入了残酷命运的旋涡中。也成了汪雨量的心病。于是在魏家危难之际,汪秀英又成了汪雨量出面帮助魏家的筹码。
   她从未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却因为未婚夫娶崔吉娃亲途中堕马亡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寡妇。再加上在这之前,与他订亲后高英杰、张茂才等几位准丈夫的相继而亡,她不得不背上克夫的恶名,凭由这颗嫣红汁鲜肉嫩的桃子却只能挂在树人,无人问津。从而成了其父汪雨量的一块心病。
   从她踏入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自己的身心跟魏啸才的命运融为一体了。因为在她的意念里魏啸才使她真正地拥有了一份实实在在的生活。虽然,她感受到了这份生活潜伏的危机。但她依然忠实于她身处的这个家庭,忠诚于自己的丈夫。
   作为女人,汪秀英需要一个体贴入微知冷知热的男人,但从进了魏家后,魏啸才所给予她的是冷眼冷脸冷语。但汪秀英的心里是委屈的。她怨怪魏啸才对她的冷漠,但这怨怪又让她心虚。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眼下所拥有的“这面炕、这个屋子、这个家以至这个家的男人的心原本都不是属于她的,这是男人为另一个女人准备的,这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只是由于她的出现挤走了那个女人,强占了原本属于那个女人的东西。”“她时常哀叹命运对她的捉弄,在这同时,她也叹息着被她挤走的那个女人的命运。”不幸的女人还在哀叹着别人的不幸,可见她心底的纯朴和善良。她在委曲求全中默默忍受,用一丝丝的坚韧忍受包裹着她落寞的孤寂。在因偷食青杏造成小产后还要忍受丈夫“亏对先人”的数落和抱怨。作为女人,从没有过高的奢求,相反,她是那么容易满足,婆母在她身体不适时为她煮的荷包烫足以让她感激涕零。
   对命运多舜的汪秀英来说,魏啸才就是她的全部。魏啸才的失踪令汪秀英几乎就被残酷的命运击倒。“丈夫突然在她的眼前消失了。她觉得头顶的天,因为没有了丈夫的支撑而轰然倒塌了。她时刻都恍惚在梦魇之中,那些在她生命轨迹中出现过的男人,一个个跑出来,在她的眼前晃动。病恹恹的高英杰、健壮魁梧的张茂才、满脸血污半拉脑袋的崔吉娃。这些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男人的亡魂,一个个面容清晰又面容模糊,时刻刺激着汪秀英的每一根神经,使她摆脱不了这梦魇般的幻觉。汪秀英哀叹诅咒自己多戾的命运,心一日日地沉入冰窖,一种无边地疼痛正在慢慢地将她撕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汪秀英就是这样一个可悲可怜而不幸的女人。
   有孕在身的汪秀英抵不住青杏地诱惑,因偷摘青杏而造成流产,对粗心大意关心照顾不周的丈夫,她没有半句怨言,相反还要忍气吞声承受魏啸才“亏对先人”之类的数落与报怨。
   从嫁给了魏啸才那天起,就把自己的命运和丈夫的命运拴在了起,跟魏家的兴衰连在了一起。面对丈夫的失踪,让“她丢了魂似的日渐恍惚,且一天天憔悴,仅仅十多天的时间,原本油黑发亮瀑布似的头发已经日渐焦黄且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
   作为女人,丈夫就是她头上的顶,就是她心中的山,她的内心是柔弱的。温柔似水,给魏啸才以温情的呵护,在魏汪两家的恩怨里,由汪雨量乘人之危一手策划的婚姻里,汪秀英身不由已充当着悲剧的角色,她既要忍受着丈夫爱着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的煎熬,忍受着丈夫与弟媳的通奸。她已经屈从于命运,好在是她能够从婆母那得到理解关心和安慰,意外的流产更多的其实彰示着丈夫对她关心的不够,这个被命运做弄的女人,用她的默默忍受诠释着一个封建礼教下女人的悲剧角色。风水轮流转,随着城墙倒塌几乎一蹶不振魏家,终于在山重水复时看到了柳暗花明,而汪秀英嫁入魏家之后,用自己的温柔贤惠仁爱博得了魏家包括魏宗寿在内的一大家子人的宽容和拥护,尽管她仍然要面对魏萧才冷脸、冷眼和冷语,但她毕竟过上了实实在在的生活。
   魏啸才去青鞠梠山返回途中遭遇风暴后死里逃生,因祸得福,这一次命运没有拿去汪秀英的幸福。反而让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品味到了做女人的甜蜜。汪秀英对于魏啸才不计一切的付出与真爱,也渐渐的拨动了魏啸才的心弦,让他渐渐淡化对汪秀英的敌意和成见。在兵荒马乱的岁月,汪秀英在魏家的枷锁已经卸却,最终却没能逃出命运的劫数,还是被官匪强暴残杀,与魏啸才阴阳相隔的她也将将无边的悔恨与自责留给了与她朝夕相处的丈夫。
   2、魏陆氏,封建家族中的贤妻良母。“魏陆氏三十八九岁,皮肤细腻,眉心一道浅浅的皱纹,虽粗布衣衫不能掩其妩媚,让人一看就是一个柔弱又整洁的女人。自她十七岁嫁到魏家,到现在,总共生了七个娃,除了中间有两个糟践了,她伤心过,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其他还没有什么事让她如此作难,也从没有什么事让她操心过。在家做姑娘时也没有;那时是父亲,现在是丈夫,所有的事都替她安排好了,她只要照办就是了。”
   这就是李健老师工笔细雕出来的中国封建神社会典型的贤妻良母——魏陆氏,作为魏家的主妇,主持着若大个魏家,相夫教子,调和着上上下下父子、翁媳之间、弟兄之间、夫妻之间、邻里之间、亲戚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一贯遵守着夫唱妇随的伦理规范,恪守着三纲五常的传统道德。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困难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困难是一个生疏的名词。“有什么事自有男人在她的前面挡着,还有跟白杨树一样蹿起来的儿子。”丈夫和儿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是温柔的,她用水一样温柔纯洁的心解读着汪秀英,体贴着汪秀英,接纳了汪秀英,用女性特有的温柔补偿着汪秀英渴望却难以企及的温馨与呵护。
   魏陆氏是柔小的,也是软弱的,当丈夫被押大牢,儿子又被官兵抓走,让她“早就瘫软在屋子门口。……突然觉得天塌了;丈夫就是她的天,丈夫被抓走了,她的天没有了。儿子就是她的世界,儿子也被带走了,她的世界也一下子混沌了,她六神无主了。”在她悲痛欲绝时也只有嚎天呛地的份儿。
   她心思细密,善解人意,汪秀英要回娘家,她没忘让儿媳带上一只鸡,当儿子与汪雨量较着劲,她从中周旋调解,对丈夫,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对儿子,她知冷知热,呵护备至。她全心全意周到体贴,是魏宗寿贤慧的内当家。她与世无争,循规蹈矩地履行着为人妻为人母的职责。然后就是这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却惨死在兵匪的屠刀之下。
   4、湘绣,封建婚姻下的牺牲品。湘绣是李健老师笔下塑造的另一个女人形象。自幼丧母,是刘师傅一把屎一把尿既当爹又当娘将她拉扯成人,终日里与父亲相依无命,深得父亲宠爱,随父亲刘师来到三鑫和店堂的她,与魏啸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顺理成间成了魏啸才未过门的媳妇。
   她开朗直爽,刚柔兼济,温柔如水,刚烈似火,开朗泼辣。爱情面前,她无畏无惧,面对前来抓拿魏啸才的官兵,她临危不惧,一根扁担东挡西杀,让官兵心惊胆颤。但为了拯救魏宗寿和他的家族,万般无奈之下,她还是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摆布,在向深爱着的男人魏啸才献出了清白女儿身之后,随父亲一起离开了三鑫和,远走他乡。对魏啸才而言,湘绣始终是他梦牵魂萦的初恋情人,对汪秀英而言,湘绣也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情感阴影,她一面要忍受丈夫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无法割舍的爱恋,同时也在为这个无法与相亲相爱的人结合的悲苦女人深表同情,同时内心深处还夹杂着自己对这个女人心存的歉疚与不安。
   5、冬梅、月月,封建家庭的叛逆女性。
   冬梅是魏家的长女,自幼生性泼辣,被魏宗寿收养的二柱子,在跟与他起长大的魏家长女冬梅在耳鬓厮磨中彼此产生的感情。一同踏进了爱河,私定终身。不久冬梅未婚先孕。二柱子被恼羞成怒的魏宗寿逐出了家门。但这并没有斩断冬梅与一柱子的感情。后由魏家二儿子魏啸铭做主,在街上为二柱子租了一个小院。冬梅与二柱子完婚。憨厚朴实的二柱子仅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同时也给了她一个避风的港湾,给了她一个温馨的可以赖以生存的家园。
   而月月,作为魏家的二女儿,看似温顺乖巧,但她骨子里亦有几分叛逆。她虽然屈从于父母之命,与王家炉院的二娃子订下了婚约。然而战乱中二娃子被炸掉了手脚,只能躺在床上,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心有不甘的月月,后来为了逃避和王家的婚约,错助三哥魏啸仪的帮助,离开了木垒河,摆脱了封建婚姻的枷锁,随三哥到迪化后不久,进了女子师范,认识了共产党“新兵营”的李教官,并最终嫁给了李教官。伊宁事件爆发后,李教官被抓并惨死狱中。月月也在随后不久也撇下了孤苦伶仃的女儿草儿撒手人寰,随夫而去。作为两个现代的女性,这姐妹俩的内心深处都在着强烈的叛逆意识,不甘心命的摆布,追求着婚姻的自由,追求着生活的幸福,但在兵荒马乱的战争岁月中,月月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定数,在李教官被抓惨死在狱中不久,月月也撇下了孤儿草儿,撒手人寰,让《木垒河》又浮载起一个悲苦女人的冤魂。
   6、麦秀,在婚姻城堡中冲撞突围的女人
   在魏宗寿的三个儿媳当中,只有麦秀是由他作主,名媒正娶的的儿媳妇,可就是这个儿媳让他最不省心。原因就是麦秀与长子魏啸才的通奸。其实麦秀与魏啸铭的结合是两厢情愿。在小说中李健老师曾细腻逼真地演绎过魏啸铭与麦秀之间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恋爱故事。“老是忍不住地要回头去看。有时候,他会迎上麦秀的眼神,两道目光一触又迅即闪开。他的心也会骤然狂跳起来,脸一下就红了,火辣辣的,像偷了东西被人捉住一样。”细腻的笔触将初涉爱河少男少女的心事揭示得入木三分。让读者感受得到他们的怦然心动,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相互倾慕和倾心相爱的神态跃然纸端。
   然而多桀的命运却让魏啸铭丢掉了命根子,也让他失却了做男人的资本。然而麦秀却有了她与魏啸才的孩子。为此,麦秀终生不得不背负着沉重心灵十字架。在屈辱中苟且偷生。她的内心一直在纠结中冲撞突围,魏啸铭是他深爱着的男人,但自从他出事后,麦秀也因此也失去了女人应该享有的做女人的权利。对一个生理心理健全的女人来就,她有七情六欲,她渴望得到性生活的满足,于是才有了与魏啸才的乱伦,才有了争子的出世,才有了魏家烟火的沿续。用封建伦理道德的标尺来衡量,麦秀无疑并不是的一个贞女烈女,她违背了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她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卑贱的、个败坏了魏家门风的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其实在麦秀眼中,熟悉而又陌生魏啸铭,一直是她一生的最爱,也是她永远的心痛,她早已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这个男人一直在她的生活中若即若离地晃来荡去,她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存在,却无法真正地触摸到他。她在哀叹自己命运的同时,也为眼前这个男人乖戾的命运深感同情和惋惜。她从最初的对这个男人的怨怪,到最后对这个男人的释然,却从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怨恨。即使是眼看着他要将她与魏才啸的骨肉争子扼死的那一刹那儿,她也只能那么可怜巴巴地平静地紧盯着失去了理性的魏啸铭,唤醒了他尚存的良知,保全了争子的一条小命。作为女人,她是不幸的,在婚姻的冲撞突围中她最终还是不得不屈从命运,默默地忍受魏家人给她的羞辱和白眼。在她的意念里,这是命!在危难时刻,她在全心全意地养育着春梅的孩子草儿,一心一意的伺侯着公爹,在无怨无悔地尽着一个儿媳的孝道,在魏宗寿面临生命危险时置个人安危于不顾,跃出地窖,全力保护着魏宗寿的生命安全。但只能在婚姻围场城中困守的她,最终还是以她对魏啸铭对魏家无怨无悔的付出赢得了魏啸铭临死前一声“贤妻啊—”的由衷赞叹。我想当麦秀听到魏啸吼临死前那声花音叫板过后呐喊,心灵也会得到些许的慰藉。否则就不会有“猛然间,麦秀浑身一震,醒悟般地一声哀嚎冲喉而出。‘铭娃---我的铭娃呀---……——铭娃,我嫁给你不冤,我不冤呐……”
   满腹辛酸谁知晓,
   长歌当哭泪始干。
   孤魂饮恨阴间去,
   九泉之下续良缘。
   魏啸铭被枪决那天,作为妻子,她依然带着春梅梅和去刑场上去为丈夫收尸。安葬完魏啸铭的第二天,她又目送着魏啸仪带着争子离开了木垒河。
   这时候,麦秀的眼中铺展开了一幅新的画卷:“太阳终于挣脱山体的羁绊,跃上空中。麦秀新生活的序幕也徐徐拉开。
   木垒河中这七个女人,因为与不同命运的男人发生了纠结情感,也让她们的人生,她们的命运,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演绎成或悲或喜的关乎生命的浅吟低唱。让走近这些女人的读者在扼腕叹惜之余生发对峥嵘岁月冷静的透视和深沉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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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对长篇小说《木垒河》中女性人物的解析与感知,是一种理性与感性相交融的透视,深深切近这些女子的心灵,拷问其命运形成的社会成因和内在因素,给人带来很好的阅读体验。【编辑:夏冰】【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1012909】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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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冰        2011-01-29 00:01:56
  对长篇小说《木垒河》中女性人物的解析与感知,是一种理性与感性相交融的透视,深深切近这些女子的心灵,拷问其命运形成的社会成因和内在因素,给人带来很好的阅读体验。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2 楼        文友:桐疏枝寒        2011-01-29 11:41:20
  欣赏心花老师的精彩解析,使我们能够更进一层次地感知作品的优秀内涵。祝福心花老师,新春愉快,吉祥如意。
3 楼        文友:累了请抽支烟        2011-01-29 12:38:25
  感谢心花对《木垒河》一文精细赏读,并写下如此深刻的赏析文字,烟惟有肃然握笔,以报知音!问候心花,顺祝新年!
漠视三千
4 楼        文友:小人鱼在天堂        2011-01-29 18:26:49
  用心之评,感人之作,欣赏!
河南省作协会员。西平县作协副主席、《西平文学》副主编。
5 楼        文友:小人鱼在天堂        2011-01-29 18:27:06
  问好心花,春节快乐!
河南省作协会员。西平县作协副主席、《西平文学》副主编。
6 楼        文友:司药        2011-01-31 00:18:13
  时代赋予女人悲歌,在花姐导读的《木垒河》中,带着自己特有的情感取向,别有味道。
   问好花姐姐。药遥祝花姐合家安康幸福。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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