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你在我走过的每一条路上
阳光一撮一撮地贴在发髻,轻盈坐上一朵花的春天远行。音乐爬上纸页勾勒月亮的爱情,流放的荒原,有人依然背着诺言徒步旅行。低眉的欢喜里,我指尖的低语开始关起寒冷遥望春天。你看,走了那么多的路,你总在我走过的每一条路上。
◇笑书东篱
十月。东篱的门虚掩,菊花落了一地。
推门,枯败的竹叶铺满林间小径,弯曲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而心奔跑在绿色的田野,执意寻找一些希望的存在。
静寂,飘浮在唇角,滋生出安逸的味道。随手拍去飘浮的尘埃,就地抱膝向阳而居,斑驳的阳光长了手脚,调皮地爬上额头。素然的眼神抚摸这遗忘的草地,荒芜悄然趁机而入。
光阴悄无声息行走,谁缓缓揭开天空的红盖头,露出羞红的彤云,染红了西山的天幕。黄昏的东篱适合一些老故事的回忆。不必浓妆淡抹,浅笑嫣然的角色已经入戏。剔去伤感的情愫,端然素白相宜。
此刻,一首音乐,一本书,一支笔,足以抵御动荡的江湖。
春秋烟云身外事,醉眼笑看九洲同。除了笑,我绝不允许自己再有别的旁白。
一支笔的江湖里,我仰望,你在与光同尘的光影里笑而不语。
◇梦回故园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教会了我们舞步,却不是陪我们最终散场的人。
那年的十一月,我远行。滑出的舞步踯躅旅程,飘泊他乡。在一个又一个远行的日子里,背负的心事越来越重。俯身,影子问灵魂何所归依?
人生不是一场梦魇,是一幕剧本的上演和落幕。舞台太窄,安放不了流浪的心;岁月太宽,指尖无法抵达眼光的远望。
回家,在梦的起点,回望灯如花,那些温暖的身影飘拂如春,梦想以仰望的姿态放飞,一如幼时稚嫩的憧憬,斜阳抚柳,田野默然,故乡以拥抱的情怀踮起脚尖迎望。
故园的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那一抹幽梦的影子沿着时光的小径款款而来,黎明吐出沁香,迷醉了老巷悠远的故事。记忆的童年趟过小桥流水,吟唱的童谣吹起乱红飞舞,那些光阴的传说爬满了青葱容颜,久久地沉默...
故园依在,人非成梦。那个风中哭泣的女子收敛起所有的脆弱,明媚的笑一如这冬日的暖阳。活着,是一种修行。她在走一条未完的路。
故园的乡音里,我聆听,你在与光同尘的风声里低眉静默。
◇水墨丹青
又一年,三月的春天。
夜色漫上堤岸,我在灯光里煮一壶茶,将牵念的细节静静入唇。黑夜的苍穹,一颗流星划过,多像我身后逝去的流年,无处着陆,只是以浮萍的轻盈飘零。
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在一幅水墨丹青里忽略不计。我的眼神走过三万八千里古刹烟雨,一枝梅花探寻西厢,眺望冬天之外的季节。你站在古道,风扬起你的白衣胜雪。青巷石板路上的马蹄哒哒,宣纸上的胭脂雪簌簌飘落,我的霓裳羽衣乘风而舞。
琴声适时响起,絮语着京城的人潮涌动。雁早南飞,我的掌纹你的脚印凹凸,未央局成了一盘死棋。饮一杯菊花酒,雪就停了吧。你策马挥剑,轻轻一扬鞭,月亮就碎了,解了素年锦时的棋语。抬眸间,蝶飞花舞,山岚如画,水流叮咚。
太阳出来了,我缓步走出水墨丹青,母亲说,有的人走了就是走了,隔山隔水不隔念。
水墨的丹青中,我挥笔,你在与光同尘的宣纸上剑雨贯虹。
◇秦风菩提
多少年了,我长了一双翅膀,飞翔在秦风,凌空寻望那些美丽的诗经,母亲说那里有不老的眷恋。
在你必经的路口,我植下一棵菩提。雨下了一夜又一夜,我一直站在菩提树下虔诚吟唱礼佛的赞歌。终于,夜升起明月,阡陌纵横,我用等待拈成灯芯,为你掌灯,撑起一片希望的天空。但是,母亲说我们之间隔着一渊忘川的距离。于是,我幻化成一叶空无的筏,载落叶过去,载祈愿过去,载等待过河的人间生灵过去,连同他们满心的欢喜,唯独不让自己过去。
没看见么,脚下的路一程又一程,每一程你唇角的笑意都绽放成佛尘的花朵。我让灵魂安静下来,不说伤感的故事,只是一路埋下希望和微笑,还有不离不弃的文字,她们早早越过秦风,高歌诗经的传说。我毅然折断翅膀,一叶送与清风祭奠东逝的川川流水,一叶扑在路上得以与尘埃一样的伏地亲吻,最近地倾听梵化的钟声。
人间那么多的倾城四季我需用我的明眸印记,我向风借一条皮鞭,狠狠抽打尚未发芽的诺言,再穿过一个风口,石头就开花了。
心渐渐白如雪,满城烟沙旋舞,母亲说有一粒是你的轮回。虔诚是一件羽衣,我转身带着佛慈继续行路,行旅多劫,朦胧的月色尚须酝酿。佛曰,一个人活在心里便永远不会离去,走吧,我们该默然,欢喜。
秦风的菩提下,我匍匐,你在与光同尘的烟沙里寂静拈禅。
这一刻,我又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多么像这多雨的江南眼神旖旎,多思流连。我谱给你的曲,听见了么?正回荡在春天的人间...
沈园。秦风。菩提。丹青
我的心,走了万里
去年的桃花啊,还探在西厢
寻找一阕词,安放二月的相遇
住在你的眼光里,研墨
一起着色我们图腾的蜀绣
流水铺展在时光的薄团
我们纸上的烟云,抱着明月
洗白了千年风雅的平仄
青石水巷,我踏马一路飞驰
在你的眉间安静。沉眠
莫往前走一步,就不会写完
我们一生江南的微雨千尘
但愿,每一朵花都能在时光的缝隙处,在眉间心上的距离里,感受春暖。
亲爱的熙,我收藏了。爱死你的文了。
好好的。安。